“团长,公安那边真就全程不插手了吗?”
“老肖,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放心吧,老首长亲自答应我的,我们只管放开手脚干就对了”
见肖为民眉头仍旧没有半点轻开的意思,许红军撇了眼正跟一片树叶较着劲的赵常威,又接着道:
“不仅不会插手,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全力配合我们调查”
肖为民见许红军说得煞有其事,心中顾虑也被打消不少,便不再多言。
不过随着他目光看去,便发现了在那树底下不断重复跳跃的赵常威。
先是愣了半晌,随后才感叹开口:
“团长你瞧瞧,还是年经好呀”
“好个屁,都是吃饱了撑的,瞎蹦跶”许红军翻了个白眼,说完便朝着吉普车而去。
肖为民也轻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小爷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赵常威嘀咕了一句,便卯足了劲,后退几步一个助跑,朝着高处树叶就是一蹦。
可就算手指已经伸到了最高,还是没能碰到那该死的树叶,更别说摘了。
懊恼着就差那么一点点,正准备再来一次的赵常威,便听到了身后许红军的呵斥声。
“你小子是吃得太撑了吗?有那个劲还不如多去翻两亩地呢,在这瞎费什么劲”
赵常威停下动作回过头,面对许红军的呵斥他也不恼怒。
挠了挠头正要开口,不过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眼睛一转,便平淡道:
“许叔,你能碰到那片树叶吗?碰到了算你厉害”
许红军瞥了眼高处那随风飘荡的树叶一眼,捏了捏拳头,强压下起跳冲动便嘲弄道:
“多大的人了,别以为人人都跟你那么幼稚”
说完转过头,对着跟过来的肖为民道:
“先带他去换件衣服,等换好也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好”肖为民笑着点了点头,朝赵常威示意了一下便转身就走。
“切,碰不到就说碰不到嘛,这跟幼稚有什么关系呢”
见赵常威脸露不屑,嘀咕着从他身边走过,许红军忍不住又瞥了头顶树叶一眼。
公社一间小办公室内。
“肖叔,你说的换衣服,就真的换衣服呀?”
赵常威指了指正当着他面脱衣服的战士,一脸无语地瞥向肖为民。
“可不就是换衣服吗?他不脱给你,我这会上哪给你找衣服去”肖为民翻了个白眼。
见赵常威还是一脸错愕不为所动,肖为民便轻轻推了他一把,催促道:
“还傻站着干嘛?脱呀,他还得穿你这身呢”
赵常威:“...啊?”
“你啊个屁,你不把衣服脱给他,他穿什么?”
看着递到跟前那早已被汗水浸湿,并且还散发着一股浓烈汗臭味的衣服,赵常威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道:
“肖叔,我看我不换成不成?我觉得我自己这身就挺好,换了我怕等会会影响我发挥...”
“...”
吉普车上,许红军撇了眼不时干呕的赵常威,并一脸嫌弃道:
“你小子有那么夸张吗?当年我们死尸上的衣服都没少扒,你这不就是有点味道嘛,这就受不了了?”
赵常威翻了个白眼,嘴都懒得张,而且他觉得,就算说了,除了遭白眼还是遭白眼?
虽说他穿过来也有着原主的记忆,可原主也没遭过这等罪过呀。
他家穷归穷,也不是说没穿过别人的衣服,可那都是洗干净的呀。
穿着一个陌生人天天穿着训练,还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衣服,就是这时代的年轻人也没多少受得了吧,又更何况他一个后世的灵魂呢。
“赶紧调整一下,待会可别让人看出端倪了”见赵常威脸色难看,许红军说完便撇向一边,就全当看不见了。
赵常威认命似的默默抽根华子,等恢复一些后,便正色道:
“许叔,待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许红军头也不回,就这会怔怔看着窗外,平静开口:
“你小子就放心吧,安排你过来也只不过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而已”
许红军沉默了片刻,又自顾道:
“要出事也不会是在军营内,也不能是在营地之内”
见许红军兴致不高,不过在好奇心下,赵常威还是试探着开口:
“跟咋天那个什么副区长有关?”
许红军这会才转过头,细细打量了赵常威一番,才啧啧开口:
“我说你小子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倒霉,很多人一辈子都碰不上一个特务,你小子一个星期就能撞上仨?”
“要不是局里反复调查过你的资料,我估计这会呀,你恐怕早就是局里的重大嫌疑人了”
这话说得,把赵常威都给听得一愣,一脸不解道:
“许叔,您可别吓我呀,我这人从小胆子就小,可经不起您这般吓呀”
许红军一手靠在车?上,一手伸出两个手指朝赵常威晃了晃,神色揶揄道:
“吓你?我问问你,如果一个人一连几天,在各种巧合之下帮了你,你会怎么去想这个人?”
“那是我野爹?”赵常威也上道,掏出华子便给他递了一根,下意识又皮了一句。
听着这般不着调的话,许红军就是耐心再好,这会也有些恼怒了。
一把夺过华子,狠狠刮了他一眼便道:
“滚蛋滚蛋,谁家野爹这么闲?你不听老子还懒得说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那警卫员小哥嘴角直抽抽。
即想伸长耳朵,又得认真开车,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得挨骂。
见许红军黑着个脸,赵常威也不以为意,掏出洋火划着,双手捧着火苗便小心递了过去:
“别介呀许叔,来来来,先点上”
见对方又是递烟又是递火的,许红军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便把华子叼上,脖子往前伸了伸。
等把烟点上了,赵常威便随手把洋火棍朝窗外一丢,才正色道:
“许叔,其实你刚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不就是怕我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嘛”
“可不管是运气还是什么,我就是碰上了呀,我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生长在红旗下的有为青年,不可能真碰上这事,也不管不问吧?”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话里话外似乎也听不出什么毛病的许红军,于是也正色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道:
“思想觉悟还不错,要是后辈们的想法都能跟你差不多,那我们这些先辈的牺牲,便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