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子正蹲在丹房门口晒灵草,忽然听见后院传来“哎哟”一声惨叫,紧跟着是药杵落地的“哐当”声。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青玉子那小子的动静!
他心里一紧,手里的灵草都顾不上收拾,抓起墙边的长剑就往后院跑。刚转过月亮门,就看见青玉子趴在地上,后脑勺肿起个馒头大的包,药杵滚在一边,沾着不少泥土。
胖龟正围着他转圈,小爪子不停扒拉他的后背,急得“咔哒咔哒”直叫,脖子伸得老长,像是在向青霖子告状。
“怎么回事?”青霖子赶紧把青玉子扶起来,探了探他的脉搏,还好只是晕过去了。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络腮胡汉子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对短斧,斧刃上还沾着草屑,不是别人,正是枯骨荒原教的李子亮。
这家伙怎么会闯到天虚观后院来?难道是之前从凌霖他们手里跑脱的?
“你把他伤成这样?”青霖子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这辈子最护短,尤其是对这个总爱捣鼓稀奇古怪玩意儿的师弟。
李子亮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把短斧在手里掂得“砰砰”响:“这小子用破粉末洒得我浑身痒,我不过是给了他一斧柄,算便宜他了。”他眼睛往丹房里瞟了瞟,看见架子上的药瓶,顿时直放光,“听说你们天虚观的丹药能治百病?今天正好借我几瓶,也算替我那倒霉同门讨点补偿。”
“想要丹药?先问问我手里的剑!”青霖子把青玉子轻轻放在石桌上,转身拔剑出鞘,剑尖斜指地面,灵力顺着剑身流淌,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就凭你?”李子亮狂笑一声,双斧交叉着劈了过来,斧风带着股腐臭味,显然淬了邪门东西。
青霖子早有防备,脚下踩出个轻巧的步法,像片柳叶似的往后飘,险险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双斧劈在地上,“咚”的一声砸出两个浅坑,碎石子溅得到处都是。
还没等李子亮收斧,青霖子的长剑已经刺了过来,剑尖直指他的手腕。这一剑又快又准,逼得李子亮只能慌忙收斧格挡。
“当”的一声脆响,长剑和斧柄撞在一起,震得两人都往后退了两步。青霖子只觉虎口发麻,李子亮却疼得龇牙咧嘴——他没想到这看着文弱的道士力气竟这么大。
“有点意思。”李子亮甩了甩手腕,眼里多了几分狠劲,“难怪敢跟我们枯骨荒原教叫板,确实有点斤两。”
“废话少说!”青霖子不想跟他磨蹭,再次挺剑刺去。他的剑法还是那套流云剑,看似轻柔,实则每一剑都咬着对方的破绽,逼得李子亮只能连连后退,双斧舞得像个陀螺,却连青霖子的衣角都碰不到。
李子亮越打越急,怒吼一声,突然将灵力灌进斧刃,两柄短斧瞬间裹上黑气,猛地横扫过来。这一下带着股诡异的吸力,像是要把人的灵力都扯出来。
青霖子不敢硬接,侧身躲闪时慢了半拍,左臂被黑气扫到,顿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灵力运转都滞涩了不少。
“哈哈,中了我的蚀灵气,看你还能撑多久!”李子亮得意地大笑,双斧轮番猛攻,招招都往青霖子受伤的左臂招呼。
青霖子忍着疼,脚步却丝毫不乱。他发现李子亮的斧法看着凶猛,其实转身时总有个破绽,只是之前速度太快没抓住机会。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左肩微微下沉。李子亮果然上当,一斧劈向他的左肩。就在斧刃离肩膀还有半尺时,青霖子突然矮身,长剑贴着斧柄滑上去,“唰”地划破了李子亮的手背。
“啊!”李子亮疼得惨叫一声,短斧差点脱手。他低头一看,手背的伤口正冒着黑烟,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着,吓得赶紧往伤口上抹药粉。
第一回合,青霖子占了上风。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李子亮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瓷瓶,拔开塞子往地上一摔。黑色的粉末炸开,瞬间化作十几只骨爪,“呼”地抓向青霖子的脚踝。
“玩阴的?”青霖子脚尖点地,身形跃起,躲过骨爪的同时,长剑往下一劈,将几只骨爪劈成了碎骨。可落地时还是慢了一步,被一只骨爪擦到小腿,划开道血口子。
“这叫兵不厌诈!”李子亮狞笑着扑上来,双斧带着黑气,直取青霖子的面门。刚才那一下显然是想拖延时间,现在见青霖子受伤,立刻又发起猛攻。
青霖子小腿受伤,移动慢了不少,很快就被逼到了丹房墙角,退无可退。眼看斧刃就要劈到头上,他突然抓起旁边的药碾子,猛地砸了过去。
李子亮没想到他会扔这玩意儿,慌忙躲闪,斧势顿时一滞。青霖子抓住机会,长剑贴着地面滑出,“唰”地刺穿了他的脚背。
“嗷!”李子亮疼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抱着脚原地蹦跶,双斧都扔到了地上。
第二回合,青霖子再胜。
他刚想上前捆人,李子亮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骨哨,放在嘴里使劲一吹。尖锐的哨声刺破耳膜,听得人头皮发麻。
“你吹什么?”青霖子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子亮疼得脸都扭曲了,却还在狂笑:“我早就传了信号,同门马上就到,今天你们天虚观一个都跑不了!”
青霖子这才明白,这家伙是故意拖延时间!他刚想一剑挑飞骨哨,就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叫骂声,显然是李子亮的同伙来了。
“糟糕!”青霖子赶紧回头看石桌上的青玉子,这师弟还没醒,要是被围攻就麻烦了。
他咬了咬牙,突然抓起桌上的药粉罐,朝着李子亮脸上撒了过去。这是青玉子新配的痒痒粉,威力比上次的还大。
李子亮正笑得得意,被粉末撒了满脸,顿时浑身痒得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手忙脚乱地去挠,连脚背的伤都顾不上了。
“趁现在!”青霖子背起青玉子,拎着长剑就往后门跑。胖龟也机灵,叼起地上的药杵,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刚跑出后门,就听见前院传来“砰”的撞门声,显然是李子亮的同伙到了。
青霖子不敢停留,背着青玉子往观主的院子跑。他知道,现在只有请观主出手,才能保住天虚观。
跑过月亮门时,他回头看了眼丹房方向,隐约看见李子亮正满地打滚挠痒痒,后面追来的几个黑衣人被他绊得人仰马翻,场面混乱得像菜市场。
青霖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没想到青玉子这破粉,关键时刻还挺管用。
他低头看了看背上的师弟,这家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砸吧砸吧嘴,嘟囔了句“师兄我赢了”,口水差点流到他脖子上。
“等你醒了再算账。”青霖子无奈地摇摇头,脚步却更快了。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虽然前路还有硬仗要打,但只要师弟没事,只要天虚观的人都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那些来捣乱的?
等着瞧,天虚观的道士,可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