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谷的月光被水汽滤成了奶白色,凌霖正蹲在泉边给胖龟搓背,这家伙不知从哪滚了身泥,把灵泉的水都搅浑了。
呜呜!胖龟突然用龟壳撞了他胳膊一下,声音闷闷的,似乎在怪想凌霖要把它背甲磨掉。
凌霖手一停,刚想回怼,就见周婧瑶抱着阵盘从谷口跑进来,发带歪在一边:快!谢汉辉带了人往这边来了!她手里的阵盘正冒着火花,边缘的符文都烧黑了。
钟广萍叼着根狗尾巴草从树上跳下来,骨笛在她指尖转得飞快:那货没事了?他多少人?带了什么家伙?
看不清!周婧瑶急得直跺脚,他们用迷雾阵遮了气息,我这预警阵刚启动就被劈了!
凌霖赶紧把胖龟塞进药箱:藏好!转身时瞥见林月扶着石壁想站起来,腿上的绷带又渗出了血:别动!他摸出银针往林月膝盖穴位上一扎,这样能暂时止痛。
柳馨梦已经拔出了青钢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钟广萍,你带林月去溶洞!周婧瑶跟我守谷口!凌霖......
我去上游堵他们后路!凌霖拎起药箱往泉眼后面绕,跑过钟广萍身边时被拽了一把。
拿着!钟广萍塞过来个黑乎乎的东西,这是我爹炼的破灵弹,遇到寒系灵力会炸!
凌霖捏了捏那玩意儿,硬邦邦的像块烧焦的木炭:这玩意儿靠谱吗?
不靠谱也比你空着手强!钟广萍翻了个白眼,突然把骨笛塞进他手里,小骨能嗅出寒灵气息,跟着它走!
骨笛突然在凌霖掌心蹦了蹦,发出的轻响,真跟个小哨子似的。
谷口突然传来一声,像是巨石被炸开的动静。凌霖刚钻进上游的石缝,就听见谢汉辉的声音在谷里回荡:凌霖那小子肯定藏在泉眼附近!抓着他赏十块上品灵石!
十块?凌霖忍不住吐槽,我这身价还没胖龟贵呢。他顺着石缝往外瞅,只见十几个黑衣人举着冰棱冲进来,领头的谢汉辉穿着件黑斗篷,手里的折扇地展开,扇骨上的冰纹正一点点往下滴冷水。
周婧瑶的防御阵在谷口炸成了光屑,柳馨梦的剑气刚劈开一个冰锥,就被谢汉辉用折扇挡了回去:就这点能耐?他扇子轻摇,地上的积水突然凝成冰刺,直往柳馨梦脚边扎。
这边!骨笛突然在凌霖手里蹦得厉害,还往左边歪了歪。凌霖赶紧往石缝深处钻,刚拐过弯就差点撞上块突出的岩石——上面居然凿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洞口还挂着丛半枯的藤蔓。
钟广萍的声音突然从洞那头传过来:磨蹭什么?进来!
凌霖猫着腰钻进去,发现里面竟是条窄窄的石道,钟广萍正举着块荧光石等他,脸上还沾着灰:没想到吧?这是我们巫族找到的秘密路线。她往石道深处指了指,尽头能通到谢汉辉他们身后的断崖。
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信吗?钟广萍嗤笑一声,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小骨叫得越来越急了,他们快到泉眼了。
两人往石道深处跑,荧光石的光在岩壁上晃出长长的影子。凌霖突然停住脚:等等,破灵弹怎么用?
钟广萍回头抛过来个火折子:刮一下引信,往冰雾里扔就行。她的发梢蹭过凌霖的手背,带着点草药的清香,记住,等他们用寒系法术时再扔,威力才大。
石道尽头的风突然变凉了,骨笛在凌霖手里剧烈地蹦跶起来,像是在预警。钟广萍突然把荧光石塞给他:我去左边断崖放乱石阵,你从右边绕过去!
小心点!凌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岔路口,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塞我的是狗尾巴草味的糖吗?
石道那头传来钟广萍的笑声:吃吧!毒死你!
凌霖剥开糖纸扔进嘴里,果然是甜甜的薄荷味。他攥紧破灵弹,跟着骨笛的指引往右边摸,刚扒开崖边的野草,就看见谢汉辉的人正往灵泉谷里扔冰棱,谷口的防御阵已经碎得像撒了一地的玻璃碴。
柳馨梦的剑被冻在了冰里,周婧瑶正举着阵盘苦苦支撑,阵盘上的光越来越暗。谢汉辉站在块巨石上摇着折扇,笑得一脸得意:把凌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凌霖摸出破灵弹,用火折子刮了刮引信,火星响了两声。骨笛突然往巨石方向猛蹦,他瞅准谢汉辉抬手要放冰雾的瞬间,使劲把破灵弹扔了过去。
那玩意儿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正好撞进谢汉辉刚凝聚的冰雾里。
什么东西?谢汉辉皱眉去接,手指刚碰到破灵弹,那玩意儿突然地炸开,不是火光,而是漫天飞散的金色粉末。
阿嚏!最前面的黑衣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手里的冰棱掉在地上,这什么啊?痒死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开始打喷嚏,手里的冰棱掉了一地,连谢汉辉都被粉末呛得直揉鼻子,折扇都扔了:该死!这是......
巫族的痒粉弹,钟广萍的声音从断崖上传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崖顶,手里转着骨笛笑得一脸坏,谢老鬼,尝尝这个!她突然吹了声笛,那些金色粉末突然像活过来似的,纷纷往黑衣人身上钻。
痒!痒死了!
我的灵脉怎么动不了了?
黑衣人们瞬间乱成一团,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互相挠痒,连谢汉辉都顾不上维持风度,手忙脚乱地往身上拍。
凌霖趁机从崖边跳下去,正好落在柳馨梦身边,挥拳砸向冻住长剑的冰块:还愣着干嘛?揍他们!
柳馨梦反应过来,一脚踹倒身边的黑衣人,从冰里拔出剑时带出一串火星。周婧瑶也终于喘过气,把阵盘往地上一扣,地面突然冒出无数藤蔓,把打喷嚏的黑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谢汉辉气得脸都绿了,刚想凝聚灵力,就被钟广萍从崖上扔下来的石头砸中了后脑勺:哎哟!他晕乎乎地回头,正好看见钟广萍冲他做鬼脸,手里还举着块更大的石头。
谢汉辉捂着后脑勺,再也顾不上风度,带着剩下的人狼狈地往谷外跑,连掉在地上的折扇都忘了捡。
凌霖捡起那把扇子,发现扇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寒系符文,忍不住笑出声:这老东西,把家当都带来了。
钟广萍从崖上跳下来,稳稳落在他身边:笑什么?快看看这破扇子值多少灵石!她伸手去抢,却不小心碰掉了凌霖嘴里叼着的糖棍,两人同时愣住,看着糖棍滚进草丛里。
钟广萍突然别过脸,耳根有点红,那糖......是薄荷味的吧?
凌霖捡起扇子,突然觉得这夜袭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谷里的黑衣人还在阿嚏阿嚏地打喷嚏,胖龟不知什么时候从药箱里钻了出来,正趴在个被捆住的黑衣人背上,把人家的斗篷当垫子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