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虚观的大殿里，气氛严肃得像地球医院的IcU。凌霖把玉牌拍在桌上，光点在上面微弱地闪烁，像个垂死挣扎的灯泡。
“黑风寨在西荒灵域边缘，三面环山，只有一个正门，”钟广萍铺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用手指戳着个黑疙瘩，“据说寨子里布了七八个防御阵，都是逆道天魔宫的手笔。”
柳馨梦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眉头拧成了疙瘩：“就我们几个？去了也是送菜。李旭光虽然菜，但他那个师兄沈晋军可是金丹中期，不好惹。”
岩浩蹲在角落，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灵麦饼：“要不...我去龙岩寺搬救兵？岩明大师好像认识明诒庄的人。”
“不行！”凌霖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和尚，更别说求他们办事。”
胖龟突然跳到桌上，对着地图上的黑疙瘩“铛”地拍了下，爪子还在旁边划了个圈。凌霖凑近一看，那地方标着“黑风谷”，看着像条小路。
“你是说从这儿进去？”凌霖眼睛一亮，“胖龟你成啊，还懂地形侦查？”
胖龟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又往凌霖手里钻，显然是要奖励。凌霖从怀里掏出块灵龟粮，它立刻抱着啃了起来，把严肃的会议现场变成了喂食时间。
“别光顾着喂龟了，”钟广萍敲了敲桌子，“就算找到小路，怎么救人？硬闯肯定不行。”
凌霖摸着下巴，突然露出个狡黠的笑，像个想出馊主意的急诊科主任：“硬闯不行，那就智取。我有个计划，需要钟大小姐和胖龟配合。”
“我？”钟广萍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埋头干饭的胖龟，“跟这只吃货？”
“对，”凌霖笑得更贼了，“逆道天魔宫的人不是喜欢搞阴谋诡计吗？我们就给他们来个更阴的——美食计。”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天虚观鸡飞狗跳。凌霖把药箱里的东西倒了一地，什么解毒的、麻醉的、甚至还有点催泻的草药，看得钟广萍眼皮直跳。
“你这是救人还是下毒？”她捡起一包绿色的粉末，闻着像发霉的灵米，“这玩意儿用了会怎么样？”
“让他们拉三天三夜，站都站不稳，”凌霖头也不抬地往陶罐里拌东西，“我老家医院的常备手段，对付无赖特别管用。”
胖龟在旁边当监工，谁要是动了它的灵龟粮，就冲过去“铛铛”拍人。柳馨梦被它拍了三次，气得想把它扔出去炖汤，最后还是忍住了。
傍晚时分，计划正式启动。钟广萍换上了身灰扑扑的衣服，脸上抹了点锅底灰，看着像个逃难的村姑。她背着个大包袱，里面装着凌霖秘制的“爱心便当”，胖龟则缩在包袱角，只露出个小脑袋。
“记住，见到巡逻的就说你是来投奔李旭光的，”凌霖最后叮嘱，“把这盒‘灵犀糕’给守卫队长，就说里面加了特殊料，能增强灵力。”
那所谓的灵犀糕，其实是凌霖用泻药和昏睡草做的，外面裹了层灵糖，闻着香喷喷的，骗吃货一骗一个准。
“放心吧，”钟广萍拍了拍包袱，“小骨说它能帮忙掩饰气息，不会被发现的。”
胖龟从包袱里探出头，对着凌霖“铛”地叫了声，像是在说“保证完成任务”。凌霖揉了揉它的脑袋，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这计划要是失败，周婧瑶没救出来，胖龟恐怕就得变成烤乌龟了。
送走钟广萍，凌霖和岩浩也换上了夜行衣。岩浩第一次穿这玩意儿，激动得直转圈，结果没注意脚下，摔了个四脚朝天，把墙角的扫帚都撞倒了。
“小声点！”凌霖赶紧把他拉起来，“你是想让全观的人都知道我们要去劫狱？”
“对不起对不起，”岩浩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凌霖哥，我们真的能成功吗？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慌什么？”凌霖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给他，“拿着这个，关键时刻能救你命。”
岩浩一看，居然是个装着红色粉末的小瓶子：“这是啥？”
“辣椒粉，”凌霖笑得神秘，“我特地买来的，对付修仙者效果拔群，尤其是眼睛。”
两人趁着夜色溜出天虚观，往黑风寨的方向赶。一路上，岩浩总觉得背后发凉，时不时回头看，像个被鬼追的胆小鬼。
“你能不能别总回头？”凌霖被他晃得头晕，“再这么下去，不等敌人动手，我们先自己吓出心脏病了。”
“不是，”岩浩指着远处的树影，“凌霖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人？”
凌霖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影里闪过个白影，速度快得像阵风。他心里一紧，刚想戒备，就看见那白影怀里抱着个圆滚滚的东西，看着有点眼熟。
“是清霜剑仙的灵狐雪球！”凌霖松了口气，“它怎么在这儿？”
雪球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对着他们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往黑风寨的方向跑，跑两步还回头看看，像是在带路。
“这是...要帮我们？”岩浩瞪大了眼睛，“凌霖哥，你面子也太大了吧，连剑仙的灵狐都来帮忙。”
“可能是胖龟的魅力，”凌霖摸着下巴，“毕竟都是吃货，它们早就认识。”
跟着雪球走了半个时辰，果然到了胖龟标记的黑风谷。谷口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边的石壁上长满了带刺的藤蔓，看着就不好惹。
“雪球，谢谢你啊。”凌霖摸了摸雪球的头，从怀里掏出块灵狐喜欢吃的冰晶果，“这个给你当谢礼。”
雪球叼着冰晶果，蹭了蹭他的手，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像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白无常。
“我们也进去吧，”凌霖深吸一口气，“记住，见机行事，别硬拼。”
岩浩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辣椒粉瓶子，跟着凌霖钻进了黑风谷。谷里黑漆漆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狼嚎，吓得岩浩紧紧抓着凌霖的衣角，像个怕黑的小孩。
“凌霖哥，钟大小姐那边能成功吗？”他小声问，声音都在抖。
“放心，”凌霖的声音很稳，“她可是骨笛噬魂盟的圣女，这点小事难不倒她。再说，还有胖龟那个吃货当卧底，肯定没问题。”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毕竟这计划漏洞百出，全靠运气和对方的智商在线——哦不，是智商不在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听着像是拉肚子拉到虚脱的动静。凌霖和岩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成了！”凌霖压低声音，“泻药起作用了，快走！”
两人加快脚步，往寨子里摸去。一路上，果然看到不少黑衣人捂着肚子乱跑，一个个脸色惨白，连站岗的都少了一半，场面混乱得像个大型公共厕所。
“凌霖哥，你这药也太厉害了吧，”岩浩看得目瞪口呆，“比修仙者的法术还管用。”
“那是，”凌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医学的智慧，岂是这些魔修能懂的？”
胖龟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铛铛”两声，很轻，但听得很清楚。凌霖赶紧示意岩浩停下，借着月光往前看，只见胖龟从一间石屋的窗台上探出头，对着他们招手——当然，它没手，只能晃脑袋。
“在那儿！”凌霖心里一喜，带着岩浩猫着腰跑过去。
石屋的门没锁，估计守卫都去拉肚子了。凌霖推开门，就看见周婧瑶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有点乱，但眼神还是冷冷的，看到他们进来，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你们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哑，大概是喊了不少次。
“来救你啊，”凌霖过去解开锁链，动作麻利得像拆手术缝线，“再不来，怕你被李旭光那货气死。”
锁链一解开，周婧瑶就踉跄了一下，显然被绑得太久，腿都麻了。凌霖赶紧扶住她，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李旭光的怒吼声。
“是谁搞的鬼？！我的灵犀糕呢？！”
“不好，他来了！”岩浩吓得往桌子底下钻。
胖龟突然跳到门口，对着外面“铛”地拍了下鼓，声音响亮，像在挑衅。李旭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骂骂咧咧的：“死乌龟，找到你了！看我不把你炖成汤！”
“快走！”凌霖推了周婧瑶一把，“我和胖龟拖住他，你们从后门走，到黑风谷集合！”
周婧瑶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岩浩往后门跑。凌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里松了口气，转身看向门口，脸上露出了急诊科医生面对难缠病人时的职业假笑。
“李兄，别来无恙啊？”他抱起胖龟，笑得像只偷鸡成功的狐狸，“要不要尝尝我新做的‘泻药糕’？效果比你的灵犀糕好多了。”
门外的李旭光气得哇哇叫，脚步声越来越近。胖龟缩在凌霖怀里，居然还打了个饱嗝，大概是刚才偷吃了不少灵食。
凌霖摸了摸它的头，心里突然觉得，这趟冒险虽然惊险，但好像...还挺有意思的。至少比在地球医院熬夜值班强多了。
当然，前提是能活着逃出这个破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