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娄振华适时地打破了沉默,将话题引回工厂筹备:“对了,柱子。你之前给我的那笔启动资金,除了前期收购房子、招揽核心技工、购置必要的基础工具和原材料,还有很大一部分没动。另外,你让我准备好的开工红包,我也按之前商议的数额备好了。你看,我这边还需要重点做些什么?”他这是再次确认何雨柱的指令。
何雨柱思路清晰,立刻回应:“嗯,开工红包,就按我们之前想的,按工人等级发放吧。图个喜庆吉利,也让大家对咱们厂子有个好盼头。”
他清晰地说道:
? “学徒工:每人一块钱。”
? “一、二级工:每人两块钱。”
? “三、四级工:每人三块钱。”
? “五、六级工:每人四块钱。”
? “七级及以上老师傅,还有所有管理层:每人五块钱。”这份额度在那个年代,绝对算是极其丰厚的大红包了,足以让工人家庭欣喜若狂。“这笔钱够吗?不够随时跟我说。”何雨柱补充道。
娄振华连忙摆手:“够了够了!柱子,这笔钱绰绰有余!我们工人规模定在那里,按这个标准算好,红包钱是足够的。剩下的启动资金,我打算按我们之前的规划,另一部分,连同可能的剩余,我已经在看城郊几块合适的地皮了,准备先买下一部分作为储备用地。你觉得如何?”
何雨柱点头:“好,买地是长远之计。这事娄伯伯您看着办,有合适的就下手。辛苦您了。”他对娄振华的商业眼光和执行力是放心的。
解决了工厂的事,何雨柱话锋再次一转,这次是对母亲林若心说的:“娘,商场那边,您也得开始准备起来了。”
林若心一愣:“商场?现在?”
“对,”何雨柱语气肯定,“您尽快着手物色招四个得力的助手吧。最好是读过书、脑子灵活、懂点算术、手脚麻利的女孩子或者稳重些的嫂子也行。要求人品可靠,肯吃苦。几个给您做贴身助理,负责帮您处理账单、统计、上货等安排;负责协助您管理日后商场的具体事务,比如柜台、进货、仓储协调等等。您带在身边亲自培养。”
林若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兵买马”弄得有点懵:“柱子……这,商场连影儿都没有呢,现在就招人?而且招四个助手?会不会太急了点?”
谭雅丽也忍不住插话道:“是啊柱子,这商场的地基还没打呢吧?现在就招人,是不是太快了?我们都还没完全进入状态呢。”她想象不出商场如何能凭空而起。
这时,何雨柱抛出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不快了,娘,谭姨。只要娄伯伯这边在元宵节(农历正月十五)前能把建商场的地买下来,确保能通水通电通路,”他看向娄振华,眼神带着确认,“那么,我们定在3月8号正式开门运营,没有问题。”
“什么?!”
“三月八号?!”
“这怎么可能?!”
这下,连一直还算镇定的娄振华和刚刚还在肉疼钱的何大清也彻底坐不住了。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你疯了吗?”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何大清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带翻茶杯:“柱子!你胡说什么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算现在立刻拿到地,立刻开工,那盖一座大商场,没个一年半载能盖起来?那得是多大的工程?砖瓦木料、工匠人手、一层层盖上去……一个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你是不是昨晚没睡醒?”
林若心也急得直摆手:“是啊,柱子,这绝对做不到的啊!一个月?别说盖好,怕是连地基都打不坚实!这不是儿戏啊!”
娄振华眉头紧锁,沉声道:“柱子,你的魄力伯伯欣赏。但建房子,尤其是商场这种大家伙,它有它的客观规律。一个月从平地到开业……这,恕我直言,全世界也没有这样的速度。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或者,你说的‘运营’,是指别的小项目?”他试图给何雨柱找个台阶下。
谭雅丽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喃喃道:“一个月……这连准备货品的时间怕是都不够啊……”
面对四人如同看疯子一样的目光和连珠炮似的质疑,何雨柱却依旧气定神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和神秘:“爹、娘、娄伯伯、谭姨,你们稍安勿躁。我明白你们的顾虑,这按常理来说,确实不可能。”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点声音,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意味:“但我要做的,不是传统的建造方式。我有我的办法。至于具体是什么办法……”他环视了一圈,看着他们充满困惑和震惊的脸,“现在还不能细说。而且说了,你们可能一时也难以理解。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一点:只要地在元宵节前买下来,确保水、电、路这三通到位,那么,3月8号,我们的‘商场’一定能够准时、完整地开门迎客。到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这番话如同迷雾,不仅没能解惑,反而增添了更大的神秘感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期待。不是传统建造方式?那是什么?变戏法?神仙手段?
何大清张了张嘴,看着儿子那副“信我得永生”的表情,想骂又觉得底气不足——毕竟昨晚那空中的表演还历历在目。他颓然地跌坐回椅子上,用手抹了把脸,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林若心也是满腹疑云,但儿子眼中的坚定让她选择了沉默的信任,只是那紧锁的眉头显示她内心的波涛汹涌。
娄振华则是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他盯着何雨柱,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眼神里读出些什么。不是传统方式……联想到柱子那些神乎其技的能力……难道……?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骇人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心头狂震,但随即被他强行压下。他深吸一口气,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好……既然柱子你这么有把握……那地房屋收购和三通的基础工程,我亲自盯,保证在元宵节前,不,在正月十四之前,给你弄得妥妥当当!我倒要看看……”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眼中的震撼和期待却掩藏不住。
谭雅丽看着丈夫竟然答应了,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
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来自后院的孩子们的欢笑声和熊猫幼崽的嘤嘤声,显得格外遥远。
何雨柱仿佛没感觉到这股凝滞的气氛,目光转向何大清,语气变得不容置疑:“爹,既然工厂和商场都要尽快上马,您国厨那的工作,就尽快辞了吧。”
何大清还沉浸在“一个月盖好商场”的冲击中,闻言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明天,”何雨柱清晰地补充道,“您明早就回国宴那边,把工作辞了。我们需要您回来帮忙。娄伯伯这边筹备工厂,事务繁杂,需要您这样信得过、懂人情、能镇场子的人协助。娘这边要管商场筹建(虽然她还不信能建成)和未来的运营,还要负责发放烈属补助金,也需要您帮忙把关、跑腿。”他看着父亲的眼睛,“爹,家里现在需要您。”
这番话,情真意切,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分量。不再是儿子对父亲的请求,更像是一个掌舵者在部署关键力量。
何大清看着儿子沉稳的脸庞,想着他刚才轻描淡写说出的那些巨额开支和惊天计划,再看看娄振华脸上那混合着震惊与信任的表情,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家,或者说儿子正在开创的事业,似乎真的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需要他全身心投入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的迟疑、震惊、肉疼种种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种决断。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响,像是给自己鼓劲,也像是斩断后路:“好!柱子!爹听你的!明儿一早,我就去把这工作辞了!”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豪气。
林若心看着丈夫,眼中既有担忧,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和支持。
最后,何雨柱看向娄振华:“娄伯伯,还有一件事。我上次托您打听的,入学高中考试的事,有眉目了吗?”这才是关乎他个人计划的关键一环。
娄振华立刻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正色回答:“哦,这事我一直记着呢。托了我一位在教育界有些门路的远房表亲,走了点关系,联系上了几所不错的公立和私立中学。情况都了解了,也把你的意愿转达了。现在就看你的时间。”他露出一丝笑容,“学校那边给的回话是,过了元宵节,正月二十左右,就可以安排入学考试。只要你的考试成绩达标,学校愿意接收插班生。你看这个时间行吗?”
何雨柱脸上的凝重终于化开,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轻松而满意的笑容:“正月二十?没问题!娄伯伯,太感谢您了!我一定会准时去参加考试。”
这个消息,对于厅内其他人来说,似乎成了这一连串惊涛骇浪般对话中唯一一件“正常”而值得欣慰的事情。何大清和林若心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毕竟儿子愿意继续求学,在他们看来是正途。
“行,那到时候我提前把具体学校地址和考试时间给你。”娄振华点头应承下来。
谈话至此告一段落。前院客厅内,阳光依旧明媚,茶烟袅袅,但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不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