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永琏现在整个人就如同一首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所有的努力都在消耗自己的生命,还得时不时的接受南越的凡尔赛。
就像是今日南越出去跟跑马,玩了一圈又到乾清宫开始哀求,“皇阿玛,求皇阿玛让儿臣出宫吧,这后宫纷纷扰扰,儿子走了大家都清净啊。”
弘历转头批折子当听不见,这些日子眼看着大儿子活泼了不少所以他对这个孩子放任了很多,但太过放任了也不好,正如面前这个人。
刚开始想出宫是觉得出去能活下来,但现在想出宫绝对是玩野了,哼,还出宫,他都在这干活,你想出宫享福?呵。
南越嚎了一会就走了,没办法,皇帝不接招,他说话皇帝都不搭理,再待着也没用,跟陪皇帝工作一样。
只是回自己住处的路上拐了个弯走进了永琏的住处,看着正在努力读书的永琏,“哎呀二弟,你这每天苦读,总得出去转转啊,死读书,读死书,光读书有什么用?”
“皇额娘说好好读书才能...”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出去走走再读书,就像你看过山水再去读山水才知道那些人写的是什么场面,你不出去跑马又怎么知道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呢?”
只是看永琏低着头踌躇的样子他又转身离开了,“你好好读书,也不知道那些书有什么好读的,一天天的,连出去玩都找不到人。”
永琏每见一次这个哥哥心都得受一次打压,首先,他出不去,其次,他还没骑过马,最后,他功课还比不过这个人,最后,他说的山水他也没看过。
一天天忍着,直到因为站在冷风中读书却又看见哥哥出去玩了之后,他才在见到皇后的时候开口,“皇额娘,儿子能不读书了吗?真的好累。”
这话对于皇后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永琏?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是谁?你是嫡子,你不争气的话额娘怎么办?永琏,你要知道你的未来关乎着整个富察氏的荣耀。”
“永琏,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永琏?”皇后真的很惊恐,她刚丢了撷芳殿的管理权儿子就跟她说不读书了,这不摆明是有人就潜伏在永琏身边?
永琏难受的一直流眼泪,“皇额娘,儿子想看看山,儿子也想骑马,皇额娘,皇额娘...”
永琏最后是哭着睡着的,只是因为身心惊惧后半夜又起了高烧,这次不止是哮症,就连平日的吃食也得仔细着。
在皇后的严查下第二天一早南越就被带到皇帝面前,皇帝刚从嫡皇子废了的情况中还没缓过来呢,皇后现在说一切都是他大儿子干的。
别人信不信的先不说,皇帝看皇后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杀意,“皇后说你害永琏,你怎么说?”
“....?”南越震惊抬头,“永琏还需要别人害?皇额娘和素练姑姑在他就活不好啊?”
“....”皇帝扶额,但眼中全是厌烦,一个孩子都能看清的事硬生生的让他折了个嫡子。
皇后直接疯了,“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是你忌惮永琏,你怎么这么狠毒,他是你弟弟,你残害兄弟,你..”
“皇后,够了。”皇帝猛地一拍桌子,他现在对皇后只剩厌恶。
南越也不躲了,往前一步,“敢问皇后娘娘儿臣是怎么谋害永琏的?证人呢?证据呢?此事事关儿臣清誉,不管查明与否儿臣都愿意出宫,今生不再见永琏,哦,不,是不再见嫡子。”
“你..你..你...”皇后差点摔倒,皇长子被逼出宫,她的名声该成什么样,转身看向皇帝又是一脸脆弱,“皇上,撷芳殿的人都可以作证,是他诱惑永琏出宫。”
“是他,扰的永琏不好好读书,是他误了永琏向上之心。”
“.....”皇帝现在压根不想跟疯子说话。
南越听完脑子转了好半圈,“所以永琏出宫了?”
只是周围没人回答。
他又问,“不对啊,永琏不是哮喘吗?而且不是皇额娘让他站在冷风里读书才生病的吗?皇阿玛,别说永琏身子好不好了,这儿子比永琏大两岁都不敢在冷风里一动不动站一早上。”
“儿子能出宫了吗?”
“你休想,会去看书去,你不看书天天玩朕忍了,只让你课业完成了出去玩,现在还去打扰你弟弟。”
“我又没说错,一天天的读书能读个什么东西出来,咱们家又不需要考状元,他天天看天天看,除了看坏眼睛还能如何?”
“不如陪我出去跑马,他就是在房子里呆的太久了脑子都傻了,出去看看那书不就自然背过了吗?”
“你给我滚,还不带大皇子回去。”皇帝气的又开始拍桌子,他早就发现永璜这死玩意不喜欢学习但是聪明,聪明倒不是说脑子灵活,就是纯粹记忆力好。
今天出去哪里有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你不问他也不会去想,像是空有宝山却不会用一样,光用来记欺负他的嬷嬷们都拿了他多少东西。
有这脑子背书肯定是快,但就是理解方面确实让人给他讲不如亲自出去看看,他这才默许了大儿子能偶尔出去,他悔啊,放出去后心就野了,天天张口闭口的出去。
现在还跟永琏说出去玩就能背过书,这是一回事吗?
皇后也是脑子有问题,让永琏跟永璜比背书,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皇后,永琏的身子是怎么回事你我都清楚,到此为止吧,更不要让永璜帮你担着这个罪过,你说的再好听说的再笃定,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自己吗?”
皇帝要走出去的时候看见皇后坐在地上毫无体统,更是厌倦的皱了皱眉,“再说了,永璜连蒙带猜的都发现了永琏的病因,你说永琏自己知不知道呢?”
“回去吧,永琏纯孝,太医说他难以成年,回去对他好些,别让他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