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只为她袖手天下

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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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喜怒哀乐原来多招摇 蹊跷 都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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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站在阳光之下,虽然凭借强大的力量暂时抵御着阳光的灼烧,但内心的惊骇远比肉体上的痛苦更甚。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经营多年、作为最终堡垒的无限城在眼前灰飞烟灭,上弦们如同蝼蚁般被轻易碾碎,而眼前这十二道身影……每一个散发出的气息都让他那千年未变的、属于猎食者的优越感彻底崩塌!

十二人屠军队,全员降临!他们形态各异,种族不同,但眼神中却带着同一种东西——那是征服了无数世界、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漠然与碾压性的力量。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无惨的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他试图用他惯常的逻辑去理解,去挣扎。

“我们可以谈谈!这个世界,我们可以平分!力量!永生!我都可以与你们分享!为什么要帮助那些脆弱的人类?!他们……”

他试图讲道理,试图利诱,甚至试图用他那套扭曲的价值观去说服对方。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这位不可一世的鬼王,终于露出了他色厉内荏、疯狂求存的本质。

然而,他的话语,在一名身披重铠、头盔上有着龙角装饰的将领听来,只是聒噪的杂音。

那将领甚至懒得正眼看他,只是用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不屑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这个杂种叽里呱啦说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自身力量与意志的绝对自信,宣告了最终的法则:

“卡撒特尔帝国,只有征服。”

没有谈判,没有妥协,没有道理可讲。

帝国的意志,便是唯一的真理。而他们的到来,本身就是为了碾碎一切障碍,完成征服,并为此界的皇后,献上最盛大、最血腥的复仇祭礼。

无惨的所有算计、所有的言语,在这赤裸裸的、基于绝对力量的法则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他面对的,是一群比他更加信奉弱肉强食、并且拥有着将他连同他的野心一起彻底碾碎之力的……征服者。

阳光刺眼,映照着化为废墟的庭院。战斗的喧嚣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沉重。

柱们、特别行动组的成员、炭治郎小队、珠世和愈史郎,所有人都带着伤,沉默地聚集在一起,胜利的喜悦早已被巨大的损失冲刷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那个身影。

夕白依(他们或许仍习惯称他为“总领”或“先生”)抱着蝴蝶忍的遗体,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摇摇晃晃地朝着他们走来。

他身上的紫色官服沾染了尘土与血迹,官服上她亲手绣制的莲花、梨花与梅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凄艳。他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只有他自己能听清、却又因极致的寂静而隐约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那声音嘶哑、破碎,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我开始……自以为是的想……” 他轻轻调整了一下怀抱的姿势,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是不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太在乎天地……所以你觉得……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愧对我这个……爱人了……”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酸楚与怜惜。 “你不忍心……所以……这辈子……专门来陪我……”

说到这里,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仿佛被巨大的悲伤攫住,几乎无法站稳。他更紧地抱住了她,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与她的血痕混在一起。

他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在质问那无形的命运,又像是在对怀中早已无法回应他的爱人,发出最痛彻心扉的倾诉:

“你知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怪你啊……”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蕴含着跨越了漫长时光、直至生死相隔的、最深沉的理解与原谅。

在场的所有人——香奈惠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捂住嘴;锖兔和真菰低下了头;玄弥咬着牙,拳头紧握;炭治郎和祢豆子泣不成声;香奈乎的泪水无声滑落;连珠世和愈史郎也面露哀戚;炼狱、不死川、富冈……所有的柱,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敬意。

他抱着她,走过众人身边,没有停留,仿佛要走向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安静的地方。那孤独而悲伤的背影,与怀中那抹沉寂的紫色,构成了一幅让所有目睹者都为之窒息的心碎画面。这场胜利,代价太过沉重。

他抱着蝴蝶忍,最终在泪流满面、几乎无法站稳的香奈惠面前停住了脚步。他深深地、贪婪地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爱人安详却苍白的脸庞,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入灵魂的最深处,带入永恒的沉寂。

然后,他极其小心地、如同托举着世间最易碎的梦境般,将蝴蝶忍的遗体,轻轻交付到了她姐姐香奈惠的怀中。

“照顾好她……”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无法辨认。

他后退一步,目光依旧胶着在蝴蝶忍身上,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沉重如山的告白与诀别:

“我爱她……”

他顿了顿,巨大的悲痛让他几乎窒息,但还是挣扎着说了下去, “爱到她死了……我也……只能为她保留个全尸……”

这句话里,蕴含着无尽的悔恨与无力。他拥有逆转生死的力量,却因尊重她的意志、因那残酷的宿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所能做的,仅仅是护住她遗体的完整。

“我对不起她……” 这声道歉,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包含了他所有未能阻止的遗憾与痛楚。

最后,他抬起眼,目光似乎穿过了众人,望向了某个虚无的、被称为“家”的方向,声音飘忽而决绝:

“现在……我要回家了。”

话音落下,在所有人震惊、悲痛、不解的目光中,这位身份神秘、力量通神的男人,对着香奈惠怀中的蝴蝶忍——或者说,是对着他挚爱本身——毫不犹豫地、郑重地跪了下去。

咚。 咚。 咚。

他俯下身,在满是碎石与尘土的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声叩首,都清晰可闻,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并非普通的跪拜,这是最崇高的敬意,是最深的忏悔,是夫妻之间最隆重的告别,也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跨越生死的、最后的致礼。

三个头磕完,他站起身,额上沾染了尘土,甚至隐隐泛红。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迈着异常平稳却又无比虚空的步伐,一步一步,消失在废墟的尽头,仿佛真的踏上了那条通往“家”的、不归的旅途。

留下身后一片死寂,以及香奈惠怀中,那具承载了太多爱与悲伤的、冰冷的躯体。

他转身,迈出了第一步。 脚步落下,并未踏在废墟之上,而是仿佛踩在了生与死的界限上。

他身侧的空气如同水波般荡漾,一个身影由模糊至清晰,缓缓浮现。 那是一位面容温柔却带着兽类野性特征的女性,她眼神茫然,随即看到了不远处呆立当场的嘴平伊之助。 “伊之助……我的孩子……?”

伊之助的母亲,归来。

他迈出第二步。 空气再次扭曲,光芒汇聚。 这一次,出现的是数道身影。严厉却深爱着孩子们的母亲,以及几位面容与不死川实弥、不死川玄弥依稀相似的兄弟。 “实弥……玄弥……”

不死川一家,归来。不死川实弥瞳孔剧震,玄弥更是张大了嘴,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他迈出第三步。 金色的电光微微闪烁,一位身材矮小、神情严肃却眼含欣慰泪光的老者出现在善逸面前。 “善逸……你长大了……” 桑岛慈悟郎,归来。我妻善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继续走着,步伐平稳,如同行走于时间的河流之上。 每一步落下,都有光芒亮起,一个又一个本应逝去的亡者,带着迷茫、震惊,最终化为狂喜与泪水,重新站在了他们挚爱的亲人、战友面前。

前任鸣柱,无数在最终战斗中牺牲的普通队士,历代在与鬼的战斗中陨落的剑士们……

他行走在废墟与阳光之间,如同一个移动的、沉默的神迹。 他未曾看那些因他而复活的人们一眼,他的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情感,都已随着那三个响头,留在了蝴蝶忍的身边。 他只是在履行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一件……或许是她所期望的事情。

他走过的路径,化作了一条由泪水、拥抱和难以置信的惊呼交织而成的生命之河。 他将最深的痛苦留给了自己,却将最宏大的慈悲,洒向了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

他依旧在向前走,身影在越来越多的复活者中,显得愈发孤独。他走向的“家”,无人知晓在何方,或许,只是一个没有她的、永恒的放逐。

他走到了复活光芒的尽头,走到了那片曾经是产屋敷宅邸、如今已是空旷之地的边缘。脚步,终于停顿。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目光,穿越了喧哗的泪水与重逢的拥抱,穿越了纷扰的人群与破碎的废墟,精准地、安静地,落在了那个方向——

落在了香奈惠怀中,那抹沉寂的、再也不会回应他的紫色之上。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褪色了。世界只剩下那一点遥远的紫,是他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痛的锚点。

一个念头,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在他空洞的心间清晰回响:

“……现在遥望着你,我才知道我到底有多依依不舍……”

是啊,直到这永恒的离别真正降临,直到连她的温度都已从指尖彻底流逝,他才如此清晰地度量出,那份眷恋早已深入骨髓,那份不舍足以撕裂灵魂。

可是……

“……但隔着永恒……”

生与死的界限,比任何距离都更加遥远。那是连他的力量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是命运最残酷的断崖。

在他的凝视中,在那无声的告别里,他仿佛看到,她那模糊的身影,她那记忆中清脆或带着戏谑的声音,都在一点点变淡,变轻……

“……你声音和身影……慢慢消失了……”

最终,在他的视野里,在他的世界中,彻底归于寂静与虚无。

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空无一物的方向,仿佛要将那份“无”也烙印在灵魂里。

然后,他转回身,再也没有回头。

身影迈出一步,便如同融入阳光与尘埃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留下身后,一个复活了逝者、却永远缺失了一块的世界,以及一段关于爱与牺牲、铭记与放逐的,永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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