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玻璃幕墙映着傍晚的霞光，李振东收拾完文件时指尖还带着刚才汇报时的温热。
他转身看见陈裕年正对着电脑核对着数据，领口的领带松垮地歪在锁骨，忽然就笑出了声——这模样倒像极了一年前他们一起加班改方案的夜晚。
“裕年兄，”李振东敲了敲对方的办公桌，金属腕表在台灯下晃出细碎的光。
“跟你说件好事，美娟怀孕了。”
转椅吱呀一声响，陈裕年抬头时镜片上还凝着未散的电脑蓝光，却在瞬间被笑意烫暖：“真的？！”
他猛地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李振东肩上。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上个月你们还说在备孕，这么快就成了？”语气里裹着不加掩饰的开心，却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羡慕。
李振东倚着桌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纹路：“是啊，昨天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激动的手都在抖。”
他忽然想起昨夜林美娟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冲他笑的样子，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眼霜。
“对了，你总说我们该把正事办了，我和美娟商量着，想在下个月办婚礼。”
陈裕年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啊，早该给美娟一个名分了。”
他转身从抽屉里摸出半包没拆的烟，抽出两根递过去一根。
“你们家人都在老家，不方便过来，这边的人情往来我熟，婚礼交给我操办。场地、司仪、酒席……你俩不用操心。”
打火机“咔嗒”一声脆响，李振东望着腾起的淡蓝烟雾笑了：“那就劳烦裕年兄了，回头我告诉美娟，我们俩得好好感谢你。”
他忽然想起什么，指尖弹了弹烟灰，“对了，你上次说的那家粤式酒楼，婚宴菜单能不能再加道乳猪？美娟爱吃。”
“没问题，你们要想感谢我，那孩子出生后必须得叫我干爹啊。”陈裕年哈哈哈大笑着。
“那是自然的啦。”李振东赔笑道。
玄关的灯光把林美娟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刚换上拖鞋就被李振东从身后抱住，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办公室里沾来的淡淡烟味。
“陈大哥说他帮咱们操办婚礼，”李振东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掌心轻轻覆在她还没显怀的肚子上。
“咱们下周先去领结婚证，然后下个月办酒席，你觉得行吗？”
镜子里，林美娟挑眉笑了：“哟，李总这是先斩后奏啊？连个求婚仪式都没有，就想把我骗回家？”
她转身戳了戳对方的胸口，却被一把攥住手腕按在玄关柜上，指尖触到他衬衫下急促的心跳。
“谁说没有？”李振东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
“本来想等婚礼当天给你，现在……”盒子打开的瞬间，碎钻在灯光下溅起细碎的光。
“美娟，从咱们相识开始，我就幻想着你穿白裙子站在台上的样子，夜里我想过无数次——怎么把你娶回家。”
林美娟忽然红了眼眶。她想起这一年多来他们离家出走到深圳创业，家人的不同意，创办公司的艰难，这一切都换来了如今的幸福，她还想起昨夜李振东趴在她肚子上轻声说“宝宝你要乖乖”的模样。
指尖刚触到戒指，却忽然被他握住手腕按在墙上——
“等等，”李振东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日记本。
“你看，我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叫李念，女孩叫李想，合起来就是‘想念’。”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浸了蜜，“不过……你要是想生三个四个，我也奉陪。”
“呸，”林美娟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指尖却无意识地抚上他手背。
“把我当母猪呢？”话没说完就被吻住了唇，混着薄荷味的呼吸里，她听见他闷声笑了，林美娟轻声说道：“便宜你了，一下就娶了两个——还有咱们的宝宝。”
民政局的红本本还带着温热的烫金印记，林美娟把它小心地塞进包里，指尖触到内衬里李振东偷偷塞的小纸条——“5.20，娶到全世界最爱的人”。
“晚上带你去吃饭。”李振东牵着她的手走过步行街，忽然在珠宝店橱窗前停下，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先说好，不许哭鼻子。”
推开酒店房间的瞬间，玫瑰花香混着烛光涌来。
满地的红玫瑰拼成爱心形状，天花板垂着串成帘幕的星星灯，最显眼的是落地窗前那束足有一人高的香槟玫瑰，花束中央卡着张卡片：“致我的女孩——从‘女朋友’到‘妻子’，还差一场正式的求婚。”
林美娟忽然捂住嘴。窗外的暮色里，对面写字楼的幕墙灯光忽然亮起，巨大的字幕在玻璃上流淌：林美娟女士，请假给李振东先生——做他一生的女主角。
“美娟，”李振东单膝跪地，掌心托着的戒指盒。
“过去我总说‘等我有钱了了就娶你’，创业后又说‘等我成功了就娶你’，现在……”他忽然笑了，指尖蹭过她眼角的泪。
“宝宝都有了，总不能让他\/她觉得爸爸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吧？”
落地钟敲了七下。烛光里，林美娟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玫瑰花瓣，看见他领带上别着的小领针——是她去年送的“李先生”定制款。
当“我愿意”三个字落进香槟杯里时，他忽然抱起她转了个圈，笑声混着窗外的晚风飘向远处：“亲爱的，我点了你爱吃的乳猪，顺便今晚……”
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庆祝咱们正式持证上岗。”
深夜的酒店房间里，床头灯映着交叠的影子。
林美娟靠在李振东怀里，指尖划过他后颈。窗外的灯光渐次熄灭，唯有床头的星星灯还在闪，像极了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看见的夏夜星空。
“老公，”她忽然想起什么，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
“李想和李念……要是龙凤胎怎么办？”
怀里的人忽然笑出了声，手掌覆上她的肚子轻轻揉了揉：“那就凑个‘想念’组合，顺便——”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再想想三胎的名字。”
“滚！”林美娟笑着捶了他一下，却被紧紧搂进怀里。
黑暗中，她听见他心跳声混着自己的，像首轻轻流淌的歌——从今天起。
“我们”变成了“我们仨”，而未来，还有无数个“我们”在等着。
“讨厌，医生说这个时候不能同房……”
“知道啦，我会多加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