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柔和下来，李振东扣好西装最后一颗纽扣，俯身替林美娟掖了掖被角，又看了眼她熟睡的侧脸，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
林美娟醒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
她赖在柔软的床上蜷了蜷身子，刚才温存时的触感仿佛还留在皮肤里，指尖划过床单时，才猛地想起晚上的应酬。
抬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六点四十了。
“遭了。”她低呼一声，连鞋都没穿稳就冲进洗手间。
冷水扑在脸上时，醉意般的慵懒瞬间消散，她飞快地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补了补有些花掉的妆。
那条藏青色的职业短裙熨得笔挺，裹着匀称的腰线，她对着镜子转了半圈，又在颈侧喷了点雪松味的香水——这味道清淡，不至于盖过商务场合的分寸感。
冲出酒店时，晚高峰的车流已经开始拥堵。
林美娟站在路边挥了半天手，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云栖阁，快点。”
车刚停在饭店门口，她就摸出手机给陈裕年打了电话。“陈总，我到楼下了，在哪个包间？”
“302，清风阁，我在门口等你？”
“不用不用，我这就上来。”
踩着高跟鞋穿过大堂时，服务员正领着客人往里走，林美娟径直上了三楼。
302包厢的门虚掩着，她刚敲了两下，陈裕年就笑着拉开了门：“哎呀，林总监可算来了！快进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林美娟摘下肩上的丝巾，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我一会儿自罚一杯赔罪。”
“快坐快坐，张科长，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林美娟总监，能力强，人也精神。”陈裕年侧身让她进来，指着对面的中年男人介绍。
“林总监，这位是住建局的张科长，咱们城东项目的事，可多亏了张科长费心。”
林美娟立刻伸出手，指尖带着刚补过护手霜的温润：“张科长您好，常听陈总提起您，今天终于有机会见上一面。”
张科长握着她的手顿了两秒才松开，脸上堆着笑：“早就听陈总说他们公司有位又能干又漂亮的林总监，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您太客气了。”林美娟顺势在陈裕年旁边的空位坐下，目光扫过圆桌——一桌子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清蒸鲈鱼冒着热气，水晶虾饺在碟子里排得整齐，旁边还摆着两瓶未开封的茅台。
刚坐稳，陈裕年就拿起桌上的分酒器，给她面前的玻璃杯倒了大半杯：“林总监快尝尝，这酒是张科长特意让人留的。”
林美娟拿起酒杯，手腕轻轻一扬就喝了大半：“刚才说了要自罚，这杯先干了。”
“好！林总监果然爽快，好酒量！”陈裕年立刻又给她续上。
“张科长，您看，我就说林总监是个敞亮人吧？”
张科长跟着笑起来，端起自己的杯子：“林总监人美，酒量也这么好，咱们初次见面，我得敬你一杯。”
林美娟刚放下杯子，闻言又不得不端起来：“张科长您太客气了，该我敬您才是。”两只杯子轻轻一碰，她又喝了小半杯。
接连两杯白酒下肚，喉咙里像烧起来似的。
林美娟赶紧夹了块鱼腹，用筷子戳开雪白的鱼肉，就着米饭咽下去——这才稍微压下了酒劲。
“林总监先吃点垫垫，我和张科长刚才已经喝了几杯了。”陈裕年给她夹了个虾饺，话里话外都在往项目上引。
“说起来，咱们那个城东项目的规划许可证，上周多亏张科长帮忙催了流程，不然还得再等半个月。”
林美娟心里明镜似的——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放下筷子，自己倒了杯酒，举起来：“那我可得好好敬张科长一杯。项目能这么顺利，全靠您费心，我代表公司谢谢您。”
“哎，分内之事，分内之事。”张科长端起杯子和她碰了碰，眼睛却一直瞟着她颈侧的香水味散开的地方。
酒过三巡，桌上的两瓶茅台已经见了底。
陈裕年像是忘了之前的“让她少喝点”，时不时就举杯：“林总监，这杯敬张科长，感谢他今天肯赏光。”“张科长，林总监刚才说您分析政策特别透彻，她得再敬您一杯。”
林美娟起初还能笑着应付，到后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的菜盘子都有点发晃。
她想推说不能再喝，可话到嘴边，看着张科长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咽了回去——项目审批还捏在人家手里，哪能真的驳面子？
“林总监，再喝最后一杯？”张科长又端起杯子，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熟稔。
林美娟眼前的人影都开始重影了，舌头也有点发僵，却还是强撑着笑：“张科长……我真的……”
“就一小口，意思意思。”陈裕年在旁边帮腔，“张科长难得这么高兴。”
她迷迷糊糊地举了杯，酒液刚沾到嘴唇，就觉得天旋地转。
最后那点清醒的意识，停留在陈裕年和张科长相视而笑的瞬间——然后额头就重重地磕在了冰凉的桌布上。
不知过了多久，包厢里的说话声渐渐远了。
林美娟趴在桌上，只觉得有人在拽她的胳膊，又好像有人在关门。
等她稍微睁开点眼，看见陈裕年正弯腰看着她，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
“美娟，喝多了吧？我开了个房间，带你去休息会儿。”他说着，伸手就去扶她的腰。
林美娟浑身发软，想推开他，嘴里却只发出含混的声音：“不用……我自己……能走……”
可她的力气哪敌得过陈裕年？他半扶半抱地把她带出包厢，走廊里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疼。
等再次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时，她才恍惚意识到——这不是饭店，是酒店的走廊。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反锁。
陈裕年把她扔在床上，看着她被酒精烧得通红的脸颊，还有那条被扯得歪歪斜斜的短裙，露出修长细嫩的双腿，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他伸手抚上她的大腿，指尖的粗糙划过细腻的皮肤时，林美娟在醉意里瑟缩了一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