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再度归于平静。
无边的星辉沉入深渊之底,混沌之气与界息相互交织,化为柔光,弥漫整个新界。
这一日,被后世称为——“寰渊元年”。
天地初定,灵气复苏,亿万生灵重生于光明之中。
而冯渊,立于界心高台之巅,衣袂飘动,星辉环绕,俨然已是新界的主宰。
......
新界初成,万物尚未定形。
山川仍在缓缓隆起,海洋在星辉的映照下延伸万里,灵气流淌之间,时而化兽,时而成灵。
冯渊静静俯视脚下的新界大陆,眼中映着无数生机。
他心中却明白,若无秩序之序,一切终将混乱。
“界若无序,则心不安;心若不安,则界终乱。”
他轻叹一声,手中光影流转,凝出一道由星辉、混沌、虚空三力交织的印记。
那印记,名为——“寰渊序印”。
他一挥手,序印散入诸域,化为九条流光,分别镇于:离炎、幽月、苍雷、寂风、星渊、玄墟、灵曜、寰空、渊心。
九域齐鸣,界脉震动。
无数道法自虚空中重现,星辉流转如河,混沌与寂灭并生。
新界的法则,由此确立。
皇老在虚空中显现,拂须微笑:“好一个寰渊序印。以星辉定秩,以混沌驭变,以虚空镇根……这等界法,堪比昔日界父之手笔。”
冯渊微微一笑,神色却平静:“师尊曾言,万法皆虚,惟心为真。界虽重建,序亦要生于心。”
......
寰渊序印一出,界内众生皆感应到一股柔和的力量。
灵兽止啼,山岳安静,天象复常。
冯渊抬手,虚空光影浮现,一卷由星辉凝聚而成的古卷在他掌中缓缓展开。
“此为——星辉律。”
他低语道:“天以星为纲,地以界为经,众生以心为则。自今以后,凡入寰渊界者,皆以此律为根。”
星辉律共有三条:
一曰:心不灭,则道不灭;
二曰:界不困,则命不囚;
三曰:星不息,则魂不绝。
当他宣言落下之时,界心轰鸣,亿万光流自天而降,宛若星雨洒落人间。
无数修士、灵族、界灵皆感到体内灵息震荡,原本断裂的根脉被星辉之力温润修复。
许多濒死之灵,在星辉的照耀下,重生。
皇老轻叹:“这一律,不是枷锁,而是赐予。”
冯渊微笑回应:“我不立法为治人,只愿众生能在光中自由。”
......
时光流转,不知过了几月。
新界九域已渐有雏形,冯渊依照道法的属性,分别封镇九大域主,皆由昔日旧界修士与冯渊信任之人担任。
离炎星域,由赤焰尊坐镇,掌炼焰之道;
幽月星境,由苏若尘主持,司魂影之法;
苍雷星原,由洛辰为主,将雷劫化为生息;
寂风星墟,由叶清寒主掌,静风化界;
星渊域心,则由冯渊亲坐,统御万域之心。
其余四域尚未完全复苏,冯渊命界灵守护,待界气稳定后再行封印。
各域皆以“星辉塔”为中枢,塔中铭刻界印,维持法则流转。
当九塔共鸣,新界气息连成一体,如同一颗新生的星辰。
皇老看着这一切,目光温和:“昔年寰界曾试图以秩序掌万界,终被自己束缚。你却让万界自序,星辉自律……此乃真道。”
冯渊望向星空,语气平静:“秩序为心而生,非人所制。界之所以生机不灭,正因它能自由。”
......
新界初稳,冯渊并未停歇。
他来到星渊宫深处的“界心台”,那是新界能量流转的根本所在。
此地光辉万重,混沌如雾,虚空如镜。
台心处,悬浮着一枚晶莹的界心珠,流淌着星辉与虚空之息。
冯渊缓步而上,掌心印诀流转。
“以吾心血为引,以虚空为界,以混沌为根,以星辉为誓——”
“愿此界无灭,愿此心长明!”
话音落下,界心珠骤亮,星辉贯通九域。
亿万生灵皆见天光汇聚,如同银河倒悬,注入冯渊之身。
这一刻,他的气息超越了所有界主、寰神的层次,真正成为——寰渊之主。
他能听见星海的呼吸,能感受到每一条灵脉的跳动。
界心与他一体,寰渊界的生与灭,皆系于他心。
皇老轻声道:“此一誓,天地皆记。自今日起,寰渊不再只是界,而是生命。”
......
但在那无尽的光辉之下,冯渊的心底,忽然掠过一丝异动。
那是一种极其古老的震荡——
仿佛来自更高的层面,更深的寰界之外。
“你感受到了吗?”皇老眉头微皱。
冯渊点头,目光深邃:“那是……界外之音。”
“界外?”
“比寰渊更高的存在——或许,是父亲曾提过的‘无上界层’。”
星辉在他掌间流动,隐隐间似有另一重界息在呼唤着他。
那股气息既非敌意,也非善意,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召唤。
冯渊沉声道:“看来,新纪元的终点,仍在界外。”
他转身,星辉披肩,目光坚定:“寰渊既立,当通万界。下一步——我将踏出这片界域,去看那传说中的——无界之上。”
皇老默然良久,终是微笑叹息:“你这孩子,终究要走到所有界的尽头。”
那一夜,寰渊界群星齐亮。
亿万光辉汇聚成一道闪耀的星门,悬于虚空最高处。
众生仰望,只见冯渊的身影化作一道长虹,踏入星门深处。
新界纪元已启,寰渊新序既立——但在光的彼端,另一场更宏大的篇章,正在无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