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对着电话怒吼：“再调两架直升机过去！”
总警司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调派支援。
张浩一行人正沿着树林边缘撤离，头顶盘旋的直升机嗡嗡作响，像甩不掉的苍蝇，让人烦躁。
“杨毅、陆振军！”张浩对着对讲机喊道，“拿巴祖卡把那俩玩意儿打下来！还没完没了了！”
杨毅立刻从队员手中接过火箭弹，迅速装填；陆振军也摆好架势，瞄准低空掠过的直升机。
树林上方空间受限，飞机飞得极低，正好成了活靶子。
“咻！咻！”
两声破空声后，接连响起剧烈的爆炸声。一架直升机被直接打爆，残骸带着火光坠向树林；
另一架尾翼中弹，冒着黑烟摇摇晃晃地逃向远处。
“快撤！”张浩催促道。
几人迅速赶到预定集结点，跳上汽车疾驰而去。
这次行动消耗了不少弹药，车辆轻了许多，一路飞驰。路上，张浩吩咐：“直接回村子，把弹药集中，尤其是重武器，全部交给我。”
到了路口，众人开始分点武器，巴祖卡、迫击炮、炮弹、重机枪全被张浩收了起来。
他看向杨毅和崔铁柱：“你们带着人隐蔽好，这几天别露头，咱们电话联系。”
“走了。”张浩挥挥手。
崔铁柱看着他，叮嘱道：“小心点。”
“放心。”张浩发动汽车，陆振军和罗勇驾车跟在后面，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崔铁柱则跟着杨毅等人，往另一处隐蔽点而去。
硝烟散去，战场彻底暴露在晨光中。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穿梭，消防员忙着扑灭余火，现场一片狼藉。
劳伦斯办公室里，当听到伤亡数字和三架直升机被毁的消息时，他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冷汗大滴大滴从额头滚落，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完了，他彻底完了。
就算能压下部分消息，这么大的损失、这么多的伤亡，总得有人背锅。
车辆、船只、飞机的损毁，一笔笔账算下来，谁能扛得住？他盯着窗外，眼神涣散，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锅，该甩给谁？
葵涌码头被警方全面接管的消息传来时，张浩正站在隐蔽点的窗前，望着远处港口的方向。
他指尖敲着窗台，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警察接管也好，省得我们费劲潜入。”
旁边的队员递来一杯水：“浩哥，那船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急什么。”
张浩接过水杯，“现在港岛的水浑得很，越是乱，越容易找到缝隙。”
他话锋一转，“劳伦斯那边有动静吗？”
“刚收到消息，他被本家下了最后通牒，问罪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队员汇报道，“听说他在办公室里发了疯似的砸东西，还逼着他的助手找本土商人做中间人，想重启谈判。”
张浩嗤笑一声：“现在想起谈判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走到桌边铺开地图，手指点在码头附近的一处仓库，“通知下去，盯紧这个地方。劳伦斯要收拾烂摊子，肯定得从船上的东西下手，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队员刚应声，通讯器里传来杨毅的声音：“浩哥，霍多夫联系了几个商会会长，正在酒店密谈，看样子是想让他们出面牵线。”
“让他们谈。”
张浩眼神锐利，“我们不急。等劳伦斯把姿态放低，把该还的东西都摆到明面上，再谈也不迟。”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兄弟们，这段时间按兵不动，养精蓄锐。该来的，跑不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港岛上空的阴霾却丝毫未散。
劳伦斯的办公室里，霍多夫匆匆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狼狈，而劳伦斯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眼中只剩下绝望——他知道，自己手里的时间，不多了。
又过去了几天，张浩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范长彪”的名字。他划开接听，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喂，长彪啊，有事？”
电话那头的范长彪声音透着股严肃：“浩哥，霍老爷子要见你。”
张浩愣了一下，眉峰微挑：“哦？我跟他素无交集，怎么突然要见我？”
“不是单独见你，”
范长彪连忙解释，“现在上面僵着不是办法，几位华人圈的老前辈牵头，找了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面，想找这次事的策划者聊聊。他们不想再动刀枪，盼着和平解决呢。”
“消息应该散得差不多了，不止我这儿收到信，估计不少人都知道，就是还没传到你耳朵里。”
“行，我知道了。”
张浩应了声，挂断电话，转头把这事跟崔铁柱一说。
崔铁柱闻言，脸上的紧绷感顿时松了大半，连拍大腿：“好啊好啊，能坐下来谈就好，这叫好事！总比硬碰硬强。”
话音刚落，张浩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二叔的号码。
他接起，就听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训斥：“你小子，我看把天都捅破了才甘心是吧？”
张浩摸了摸鼻子，装傻：“二叔，您这是哪来的火？我可啥都没干，就在这边旅旅游、度度假而已。”
“少跟我装糊涂！”
二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前两天那动静还不够大？现在华商里的几位会长，连霍老爷子都在内，都在找你呢，想当面聊聊怎么解决。那可是老前辈，你可得拿出点样子来。”
“知道了二叔，我心里有数。”
张浩含糊应着，没给准话就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崔铁柱，“你看这事……”
崔铁柱也犯了难，搓着手来回踱了两步：“这……要不我先去请示一下？毕竟是霍老爷子牵头，怠慢不得。”
他话音未落，手机第三次响起，这次是陈雪茹，电话刚接通，她带着急的声音就冲了出来：“张浩，你死哪里去了？前两天那动静是不是你闹出来的？啊？你人有没有受伤？”
关切的语气里裹着点嗔怪，倒让张浩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几分，他放缓声音安抚：“放心，我没事。就是点小动静，没伤着。”
挂了电话，张浩看着崔铁柱，眼神沉了沉：“看来这趟是躲不过了。”
陈雪茹在电话那头不依不饶：“你这两天抽空回来一趟，我得亲眼看看才放心。”
“好好好，”
张浩无奈应着，“我这两天实在忙，过两天不忙了就回去，行吧？”
“不行，你今天就回来。”陈雪茹的语气带着点固执。
“雪茹，今天真不行，手头一堆事脱不开身。”
张浩叹了口气，“你有啥急事？”
陈雪茹听出他语气里的恳切，也松了口，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忙，就不逼你了。是这么回事，最近有些名媛太太在传消息，说华商总会和上面的人想找这次冲突的主事人谈谈，想和平解决。我一听到就想到你了，所以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行，我知道了。”
张浩叮嘱道，“这事你别跟别人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嗯。”
张浩刚要挂电话，陈雪茹又急忙喊：“哎，等会！”
“咋了？”
“我买了两栋写字楼，最近还在看两块地皮，想着跟你说一声。”
陈雪茹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张浩笑了笑：“这是好事啊，你做主就行，不用跟我报备。”
“你这人怎么这样？”陈雪茹嗔怪道，“钱是你的，我当然得跟你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着办就好。”
张浩说着挂了电话，转头对崔铁柱道，“这事儿牵连太广，你还是赶紧汇报一下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崔铁柱连忙从罗永手里接过电台，开始给总部发报。
众人围坐在一旁，静静等着消息，屋子里只剩下电台电流的滋滋声。
过了许久，电台终于传来回应，小山子仔细翻译着电文，很快将译好的纸条递给崔铁柱。
崔铁柱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转手递给张浩。
张浩接过一看，愣住了：“大崔，上面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去见那些人，还要拉拢商会会长和各界名流？我怎么拉拢？再说了，你不就是现成的负责人吗？你去不行吗？为啥非得让我去？”
崔铁柱白了他一眼：“你摸着良心说，我这负责人当得有实权吗？”
他指了指电文，“反正命令在这儿，你爱去不去。”
张浩捏着电文，指尖微微用力，陷入了沉默。
窗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这趟谈判，显然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