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魂牌惊魂,暗流急转
穆家的暗线如同无声的蛛网,以花穗城为中心,向着太玄宗及其周边地域疯狂蔓延。穆云岭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隐秘的、见不得光的手段尽出,搜寻着关于顾危的任何一丝痕迹。
然而,结果却如同石沉大海。
顾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黑风峡矿洞附近被反复梳理,只找到一些战斗和坍塌的痕迹,符合“任务意外”的表象,却没有任何指向顾危下落的实质性证据。太玄宗内外,也再无人见过他的身影。
这种彻底的、不自然的“干净”,让穆云岭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而更让他心头发冷的是女儿挽情近来的状态。
自她从太玄宗回来后,虽然依旧为凌绝的伤势忧心,但眉宇间那股积郁已久的戾气与怨恨,似乎消散了不少,偶尔甚至能看出几分隐隐的、近乎病态的畅快。她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地催促搜寻顾危,也不再歇斯底里地咒骂,反而有种大仇得报后的平静与……松懈。
这种反常的平静,落在深知女儿性情、又刚刚知晓惊天秘密的穆云岭眼中,无异于最刺眼的信号!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挽情,怕是已经得手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除掉了顾危!
那凌涯呢?凌涯定然知晓挽情的动作,他会不会是那个跟在后面“善后”,确保顾危绝无生还可能的人?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才一个畅快,一个沉默,都认定了顾危已死?
想到这个可能,穆云岭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钻心的痛楚与恐慌瞬间攫住了他!他的外孙,他还没来得及相认、还没来得及弥补一丝一毫的外孙,难道真的已经……
不!他不能仅凭猜测就下定论!他需要一个确切的证据!
强行稳住几乎要失控的心神,穆云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能亲自去查证,那样太容易引起挽情和凌涯的警觉。他需要一个“偶然”,一个能让挽情自己“发现”真相的契机。
他立刻暗中安排。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穆云岭以商议寻找救治凌绝新方案为由,将挽情请到了自己的书房。谈话间,他状似无意地提起太玄宗秘殿魂牌之事。
“绝儿伤势稳定,但根源之损难愈。为父近日翻查古籍,想起太玄宗秘殿之中,似乎有以魂牌气息温养残魂的记载?不知绝儿的魂牌如今状况如何?或许能从中窥得一丝生机轨迹?”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探究。
挽情闻言,柳眉微蹙:“魂牌?绝儿的魂牌光芒黯淡,但并未碎裂,只是……气息微弱,与冰封状态相符。父亲是说,魂牌还能有助于疗伤?”她显然被这个新思路吸引了注意力。
“古籍晦涩,为父也只是猜测。”穆云岭捋了捋胡须,沉吟道,“不过,魂牌关乎弟子性命根本,其状态变化往往能反映出一些我们无法直接感知的情况。就比如……那个顾危。”
他仿佛只是随口举例,目光却紧紧锁定着穆挽情:“此子忤逆犯上,重伤绝儿,其魂牌想必早已……嗯?挽情,你上次查看他魂牌,是在何时?他的已碎了吗?”
穆挽情被父亲这突然一问,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想,自己布置完杀局后,满腔恨意与快意,只等着听顾危的死讯,但那逆子似乎……并未死?但魂牌将灭,不放心、凌涯和自己说他又派来其他人手去,顾危必死无疑。
此刻被父亲问起,她心中没来由地一突。看着父亲那看似随意、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与疑虑悄然升起。
“他……他应当是死了。”穆挽情强自镇定道,但语气已不如方才肯定。
穆云岭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为父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此子颇为诡异,还是确认一下为好,以免……节外生枝。”他刻意在“节外生枝”四个字上放缓了语速。
这话如同种子,落入了穆挽情的心田。是啊,顾危那孽障狡诈隐忍,万一……万一他还没死呢?
怀疑一旦产生,便迅速生根发芽。
穆挽情再也坐不住了,她霍然起身:“父亲所言极是!女儿这就传讯回宗门,让人立刻去秘殿确认!”
她甚至等不及传讯往返,直接动用了一件珍贵的跨域传讯法宝,联系了自己在太玄宗的心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对方,立刻、马上前往秘殿,亲眼确认顾危的魂牌状态,并即刻回报!
穆云岭看着女儿焦急离去的背影,缓缓坐回椅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
等待那个即将传来的,足以让某些人疯狂,也让某些人绝望的消息。
他闭上眼,心中默默祈祷。祈祷那魂牌……未灭。
然而,他也知道,希望渺茫。若顾危真的还活着,凌涯和挽情岂会如此平静?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一道灵光破空而来,化作一枚玉简落入穆云岭手中。是他在太玄宗暗线的回报,比穆挽情收到的消息更快一步!
他神识沉入——
【禀家主,掌门夫人心腹已入秘殿查验。顾危之魂牌……未碎!然光芒极其黯淡,几近于无,位置无法追踪,状态诡谲,似生似死!】
魂牌未灭!
穆云岭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更深的忧虑!
顾危没死!至少,没有完全死去!
但“似生似死”、“无法追踪”……这意味着什么?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如今又在何处?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处穆挽情的居所方向,传来一声尖锐到扭曲、充满了极致惊愕与暴怒的尖叫!
“不可能——!!!”
显然,她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穆云岭知道,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而这一次,他必须站在顾危这一边,不惜一切代价,在他那被蒙蔽的女儿和心思深沉的女婿找到他之前,先一步找到那个命途多舛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