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时后,
狂风歇尽,骤雨收停,
从一楼阳台处照射进来的阳光,裹着盛夏未散的燥热漫进二楼的卧室,连空气里都飘着股黏腻的燥意。
千阙抬手揽过身边人,将背对着自己、意识早已昏沉涣散的小琴小心地抱进怀里,
她长发凌乱地黏在汗透的脊背,肌肤泛着薄红,睫毛轻颤如没了力气的蝶翼,连呼吸都带着慵懒的余韵,软得没半分支撑力,
也多亏小琴平时也经常练习瑜伽,不然,就算是如今千阙刻意放水,小琴也决计是坚持不了四个小时的,
满是薄汗的玉背贴在他滚烫的胸膛,细腻肌肤柔若无骨,两人身上的汗液交织黏连,
湿滑的触感让小琴下意识在怀里轻扭了两下,眉尖微蹙,藏着几分难耐的不适感。
正值盛夏酷暑,本就燥热难耐,四个小时前两人开战之际,便早早打开了卧室的空调,
冷风持续吹了许久,却压根压不住彼此心底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当然,也可能是小琴家的空调不顶用,毕竟,这老旧空调本就功率不足,凉意微弱得可怜,
此刻屋内空气中仍隐隐飘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热气,混着未散的暧昧气息,闷得人胸口发沉。
而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七点多了,但是,盛夏昼长夜短,屋外天光依旧透亮澄澈,半点没有暗下来的迹象,
炙热的阳光从没来得及拉上窗帘的一楼阳台漫进来,淌进二楼卧室,
即便二楼卧室窗户的窗帘早已被千阙拉严,但是,从阳台照射进来的阳光,
依旧映得二楼卧室满室生光,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浅浅投在墙面上,残留着几分缱绻余韵。
千阙能清晰感受到怀里人不安分的轻扭,右手轻轻拍了拍她挺翘的臀瓣,掌心触感软弹,
随即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轻声问道,
“琴琴,浴室是在一楼吧?咱俩浑身汗淋淋的,待会儿我抱你下去,咱俩一起洗个澡吧。”
那一下轻拍来得突然,小琴身子猛地一僵,即便背对着千阙,
但她那泛红发烫的耳垂也藏不住此刻的羞愤,耳廓微微颤着,眼底翻涌着几分娇恼。
她本想转过身予以千阙猛烈的回击,可浑身骨头像是被抽了力气,酸软得厉害,
她现在一点儿动弹的念头都没有了,连抬手的劲儿都没有,挣扎了两下只换来一阵乏力的轻颤,最终只能作罢,
索性,在喉间溢出一声极轻极软的“嗯”,带着几分慵懒的妥协,算是表示了自己的同意。
小琴这辈子只交往过那隽一个男朋友,从前从未想过,有人竟能拥有这般雄厚的资本,这般极致的掌控力。
想起过去和那隽在一起的日子,他总皱着眉指责她没情趣,在床上放不开,半点激情都没有,
那时的她满心自责,只当是自己的问题,毕竟,她从小被父母严格管教,性子古板内敛,不懂那些情爱里的旖旎套路。
她见过合租室友莫莫的模样,对方每晚带男朋友回家,暧昧的声响总能穿透墙壁,常常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那般外放张扬,是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模样,她骨子里的拘谨,实在是不允许自己做出这般放纵的举动。
不过也是和莫莫合租的那几年,朝夕相处下来,小琴也渐渐明白,莫莫并非品行不端的坏女孩,
莫莫只是在感情里太过开放随性,换男朋友的频率快了些,待身边的朋友却依旧真诚热络,
而如今,在莫莫的影响下,小琴也懂得了人都是具有多面性的,就像是莫莫,
外人看来,莫莫就是一个海后,身边一群男人围绕,但小琴跟她相处得多了之后,
才发现莫莫也只是一个长得好看,有些热情奔放的女孩子罢了,
只不过是换男朋友勤了一些而已,至少她有男朋友的时候从不劈腿,
于现在的社会而言,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当然了,这也掩盖不了莫莫花心的本质,
同时,小琴也只是在跟莫莫相处的过程中明白了人都有多面性的道理,
但是,直到如今,小琴遇到莫莫这类人的话,她也仍旧是该远离就远离,
毕竟,莫莫已经是这类人中的一朵奇葩了,像是这种社会上的海王海后,
如同莫莫这样只是身边人换的勤了些,却从不劈腿的,那已经是非常少见了,小琴可不想屎里淘金。
而即便后来房东不再续租,房子转手卖出,两人分开居住,也没断了联系,
她和莫莫时常在手机上闲聊近况,隔三差五还会约着逛街吃饭,情谊依旧鲜活。
可如今,经历过四个小时这般狂风骤雨般的极致欢愉,小琴才彻底醒悟过来,
从前那隽说她没情趣、放不开,哪里是她的问题?这根本就是那隽本身的问题好吧?分明是那隽自己能力不足,撑不起满足的温存。
从前和那隽在一起,每次结束后她总满心空落落的,只剩意犹未尽的怅然,
反观那隽,每次都是结束之后没多大会儿就自己睡着了,片刻便鼾声四起,从未顾及过她的感受。
直到此刻小琴才明白了,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
从来不是她贪心,根本就是那隽自己不顶用,完全给不了小琴完美的体验,
偏偏他还要倒打一耙,欺负小琴从小到大只交过他一个男朋友,又没有看过成人教育片,不懂情爱里的深浅,
便将两人房事不睦的缘故,全推到她身上,归咎于小琴古板无趣、不够主动,这般模样,小琴此刻想来只觉得可笑又可气。
那时的小琴竟真傻傻信了那隽的鬼话,满心认定是自己不懂情趣才拖累了两人,纠结许久后,终究是拉下面子找莫莫取了经。
莫莫倒是坦荡,直白教了她些情爱里的旖旎招式,可真到了实操时,反倒让两人的关系愈发尴尬,
她笨拙学着用出那些技巧,那隽却比以往更快败下阵来,阴沉的脸色像淬了冰,看得小琴心里发慌。
那晚正是深冬,寒风卷着冷意拍打着窗户,那隽半句解释都没有,抓起外套就摔门而出,
冒着刺骨寒风回了自己家,留她一人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抱着微凉的被褥满心委屈。
自那以后,那隽看她的眼神总带着化不开的阴郁,冷暴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裹着她。
小琴放低姿态哄了许久,好话道歉说了一箩筐,足足熬了半个多月,那隽的脸色才勉强缓和几分。
可如今回想起来,小琴心头忽然清明,那隽怕是从来没真正放下过那个坎,
如今这两个月对自己的冷暴力,或许根本就是早早找好了下家,
故意用这种方式磋磨她,等着她主动提出分手,好让他自己落个干净体面。
直到今天这四个小时,千阙那不间断的掌控与极致的温存,才让小琴彻底幡然醒悟,
她和那隽关系破裂的根源,从来不是她没有情趣,而是那隽自身的原因,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她也并非像那隽说的那样放不开、叫不出声,
从前和那隽在一起毫无波澜,不过是因为从未感受到过半分欢愉,
小琴根本没必要有任何回应,往往她还未入局,他便已然落幕。
可千阙不同,四个小时的不间断,让她所有的情绪都被彻底点燃,
那些压抑不住的轻吟与喘息自发溢出喉间,根本无从克制,此刻嗓子还泛着淡淡的沙哑,正是这场欢愉最真切的印记,
也是啊,几乎每天晚上都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途中的那隽,他的身体早已在透支的边缘了,
那隽对于生活的激情都留给了工作,哪里还会有多余的激情留给小琴这个女朋友呢。
不提床上的小琴小脑袋里是如何畅想的,千阙在得到小琴的许可之后,又轻声对她说道,
“宝宝,那我先下楼把阳台的窗帘给拉上,你先等我一会儿。”
虽然“宝宝”这个称呼,从前在小琴感觉里是一个直白又油腻的称呼,
她从来都不让那隽称呼她为宝宝,也从来不称呼那隽为宝宝,两人相处也向来直呼其名,从无这般亲昵的称谓。
但是,此刻从千阙口中说出,嗓音低沉温柔,带着几分缱绻的余温,竟让她心头莫名泛起一阵羞涩的甜意,
连半点的抵触都没有,耳廓悄悄发烫,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份转变缘由,
其实,小琴之所以不再抵触嫌弃这个称呼,不过是此刻体内荷尔蒙在千阙的不断引导下彻底爆发,
如今,她的身体还沉浸在方才的余韵之中,没有缓过神来,女人嘛,不管平日里的性格如何,
在被彻底满足、情潮未褪之时,总会在体内各种激素的悄然调节下变得温柔起来,
说到底,如今小琴的表现不过是被彻底取悦后对千阙的全然放松与依赖,说白了,就是?了。
千阙俯身拿起散落在木地板上的内裤穿好,随后,利落地起身下床。
而原本背对着他的小琴,此刻也攒着几分力气缓缓翻了个身,目光看起来不经意实则是经意地落在他身上,瞬间便挪不开眼。
她从前和那隽在一起,对方整日被工作裹挟,加班加到昏天黑地,
连休息时间都寥寥无几,更别提健身锻炼,身形单薄得毫无质感。
可千阙不同,宽肩窄腰的线条利落流畅,胸肌与腹肌的轮廓分明清晰,
每一寸肌肉都透着紧实的力量感,触目所及皆是流畅的肌理美感。
想起方才四个小时里,肌肤相贴时那份坚实滚烫的触感,陌生又让人安心,
小琴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连忙侧过脸将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只留下一截泛红的脖颈,透着几分青涩的窘迫。
千阙将她这番娇憨举动尽收眼底,眼底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俯身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小琴那原本就凌乱的秀发被揉得愈发蓬松,更添了几分慵懒的可爱。
随后他才转身下楼,快步走到一楼阳台,伸手拉上厚实的窗帘,
屋外那暖融融的阳光瞬间被隔绝在外,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柔和的昏暗,恰好掩去了满室的暧昧痕迹。
他走到玄关处,打开鞋柜翻找片刻,从中拿出两双男士拖鞋。
一双鞋面已然有些磨损,看得出来用了些时日,想来是小琴从前特意为那隽准备的;
另一双则崭新如初,鞋面上的标签都还完好,约莫是怕旧拖鞋损坏,提前准备好的备用款。
千阙当然是穿新不穿旧,直接将新拖鞋上的标签取下来扔到垃圾桶里,穿着这双新拖鞋,就往楼上卧室走去。
千阙重返二楼卧室时,小琴仍埋着头把脸深深扎在枕头里,乌黑长发散乱在枕间,
肩头微微发颤,连耳廓都还泛着未褪的薄红,满是藏不住的羞怯。
他径直上前,指尖微动,一枚干净柔软的毛巾便从储物戒中拿了出来,质感细腻亲肤。
千阙坐在床沿,掀起被角,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身上残留的薄汗,
从肩头到腰腹,再到四肢肌肤,每一下都放缓了力道,生怕弄疼了浑身酸软的她,
毕竟待会儿要抱她下楼,若是汗湿打滑摔着了,反倒得不偿失。
毛巾拂过肌肤,带着淡淡的清爽气息,小琴身子轻轻颤了颤,却依旧没敢抬头,只默默承受着这份细致的照料。
待她身上的汗液彻底擦干,肌肤恢复了干爽细腻,
千阙才俯身,双臂稳稳环住她的腰臀与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小琴下意识绷紧了身子,不得不把埋在枕头里的脑袋拔出来,脸颊依旧烧得滚烫。
她本以为千阙会是稳妥的公主抱,可落入怀中才察觉,竟是面对面的相拥姿态,
胸口紧紧贴着他温热的肌肤,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冽又带着几分灼热的气息,
羞得她根本不敢直视千阙的双眼,连忙抬起双腿紧紧箍住他的腰腹,小手也死死抱住他的脖颈,
把泛红的小脸深深埋进他结实的胸肌里,鼻尖蹭到结实的肌肉,心跳愈发急促。
可下一秒,小琴浑身一僵,怎么又来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颊红得快要滴血,一双水润的眸子瞪着千阙,鼓起腮帮,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嗔怒,结结巴巴地质问道,
“你、你、你!这都已经四个小时了,我都快疼死了,你怎么还要这样?”
千阙却半点没有依言行事的意思,反而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低头看了眼怀中人泛红的眼角与气鼓鼓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戏谑,
脚步不停朝着楼下走去,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廓,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刻意的蛊惑,轻声问道,
“宝宝,你说,是我大,还是那隽大?”
啧,男人的攀比心总是来得这般莫名其妙,尤其是在这种事上,竟幼稚得非要争出个大小。
她此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奈地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嗔怪瞪着眼前这个幼稚的男人,语气满是妥协的疲惫,
“刚才那四个小时里,你都问了不下二十遍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
你比他大,你比他大,你比他大!好了,我都连说了三遍了,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听到这句满是顺从的回应,千阙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松开了动作。
可即便如此,滚烫的温度传过来,让小琴脸颊又热了几分,又气又羞,抬手便朝着千阙结实的臂膀上轻轻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更像是撒娇般的嗔怪,声音闷闷地呜囔着,
“你这个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