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程姐认识很久了？”
两人走出餐厅，沈潜停住脚步，忽然开口。
在包厢时，顾情就听到不少人叫程华舒“小程姐”，这时候不会认错，点头：
“认识好些年了。”
沈潜有些纳闷。
不是他有什么偏见，只是现实就是如此。
按照两人家境之间的差距，她们认识的机会应该并不多，更不用提认识很多年，关系还不错。
他好奇，略作思忖，并没有追问。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一会儿后，他将车开了过来。
顾情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将安全带系好，沈潜正要开车，她忽而出声：
“我和华舒姐是在她去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认识的。”
“华舒姐人很好很好，她教我要好好读书，教我怎么填报志愿，还在我读书的时候，给我申请了很多的扶持政策。”
“我很感谢华舒姐，但是华舒姐说不需要我的感谢，她将我当做妹妹，也一直让我这样叫她。”
大概是因为沈潜问出口，顾情又觉得坐了他的车欠了人情，自己没有其他可以回报的，主动将他好奇的事情解答。
沈潜一时没预料到会听到这些，险些将油门错踩成刹车。
又往前开了一段，等车开得平稳后，才略显艰涩地说：
“抱歉，我没有想要问——”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顾情怅惘回忆的神情瞬间转换，她扬起笑，没有一丝阴霾。
“不用抱歉，这段经历并不是什么不能开口的事情。相反，我感谢我所有的曾经。”
“认识华舒姐后，她真的帮了我很多很多，我的生活一点都不苦。真的。”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她抿唇想了想，道：
“华舒姐还带我们孤儿院所有孩子去看了电影。我就是从电影里看到很多人的生活，才有更多的动力，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沈潜心头一动，“你说的，是不是就是你手机屏幕上的《溯眠》？”
“对，你也看过吗？”
顾情有些诧异，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惊喜。
“我在它上映那一年看的，后面又重温过几遍。”
提起感兴趣的话题，沈潜话多了些。
“前年重映，我去看过主演出现的惊喜场次。”
他又看了眼顾情微微钦羡的眼神，忽而不想就这样回学校。
自己刚刚不是还误会了她，也应该要做些补偿的吧。
沈潜做好决定，转头，看着顾情，问道：
“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一家私人电影院，会回放不少以前的老电影。你想不想重看一遍《溯眠》？”
顾情眼神有些犹疑，她低头，按亮手机，看到了19：08的时间，也看到了屏幕上的电影海报。
几秒后，“好呀！”
车稍稍调整了方向，偏离了华大大门的方向。
顾情坐在车内，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看向窗外。
夜色的车窗模糊，朦胧中勾出少女浅淡的一抹笑意。
从来到包厢，听到“沈维鸿”名字时，顾情就意识到，今天是个不错的和沈潜拉近关系的时机。
忽视、紧张、撩拨头发、点出电影海报......通通都是故意做给沈潜看的。
手机屏幕上的海报，倒不是为了沈潜紧急寻找的。
顾情确实喜欢这部电影，很早之前就存过电影的海报。
于沈潜来说，他看《溯眠》，看到的是主角回溯过去的奇异能力，看到的，是年少年纪对超能力和异常事件产生的浓重好奇心。
可对顾情来说，她看到的，是原来人还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
那些对孤儿院孩子犹如遥不可及天堂的日子，成为了吊在顾情头顶的胡萝卜。
为此，她一直在努力，哪怕是将自己伪装成另一副模样。
之前顾情就用自己的办法去稍微了解过沈潜，也知道这部电影对他的不同。
在包厢里看到沈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顾情最擅长的，不是弄虚作假，弄一些虚假的事情去欺骗别人。
她擅长的，是利用本就有的东西，甚至对她不利的局面，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机会与优势。
比如穆彤送情书的刁难，比如今天包厢里的偶遇......
计划赶不上变化，却可以让计划一直按照变化去走。
现在的结果，正证明一切顺利。
沈潜车开得又稳又快。
没有多久，两人就到了电影院门口。
沈潜与前台的人员沟通过，得到了一个重映《溯眠》的小影厅。
正准备叫顾情跟上时，他的视线落在柜台上的爆米花与可乐上。
为了自己的完美形象，沈潜向来是不吃这些东西的。
但，也许是顾情在车上，说起孤儿院往事时的神情打动了他心中某个角落；
也或许，是顾情走进电影院时，纯白的连衣裙被风吹得贴在她的身上，掐得她腰肢纤细，伶仃瘦削。
总而言之，沈潜找服务员买了一份双人观影套餐，将爆米花和其中一杯可乐递了过去。
顾情原本看他买爆米花，还有些诧异，没想到，学校里高不可攀的校草看电影还特地买小零嘴。
等爆米花和可乐递到自己手上后，她就更不可思议。
“你——”
顾情真的没有想到，可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沈潜就往前走出好几步远。
她也只好小跑几步，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进到小影厅后，房间里灯光很快暗下，她只能赶紧坐下。
等看上电影，重温剧情，再想问原因，就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了。
顾情暂时压下疑惑，专注到电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