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门口的旗幡在风中轻轻晃动，“清心”二字随风微颤。柯小凡带着众女走了进去。木桌木椅，青石铺地，几张桌子已坐了人。他扫视一圈，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当大家见到一众仙子般的女人，纷纷投来目光，没一会又收回目光，只是在低声互相谈论。
“哗！这么多，美若天仙的女子”左边一棹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说。
“你没看带队那男子，咱们看不出修为，自信的样子吗？别多想了，省得不小心丢了性命”他边上高瘦个中年人，一脸我知道怎么回事。
不少棹都不小声谈伦着。
但大部份人都认为，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敢带着一群仙女到处走。
众女早已适应，只要没人来打扰，也不理会他们。
陈浅宁坐在他右侧，游以初在左侧，其余人依次落座。苏菲亚悄然打开记录仪，指尖轻点，开始录入数据。
“老板，来一壶灵雾茶，再上几盘点心。”柯小凡扬声说道。
茶馆老板是个中年男子，穿着灰布长袍，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准备。店内其他人朝他们看了几眼，却无人言语。
柯小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邻桌的一位老者。老人独坐一隅，手中捧着一本破旧册子，眉头微皱，似在计算什么。
他端起茶杯，主动开口：“前辈常来此地？这茶香之中隐有三分灵气，不知出自何山？”
老者抬眼，目光落在柯小凡脸上，片刻后点头道：“南岭云茶园的百年老树，每季只采三斤。”
“难怪清香持久。”柯小凡一笑，“听前辈口音，应非本地人？”
“原是北域宗门执事，退下后迁居此处养老。”老者合上册子，语气缓和了些，“你们呢？看衣着，不似寻常散修。”
“我们是从海外孤岛来的家族，祖上传下一幅地图，说这里有福缘。”柯小凡语气自然，“一行人打算在此休养几年，顺便寻些机缘。”
老者眼神微动：“海外来的……倒是少见。这昆仑遗境万年前由大能开辟，如今灵气稀薄，资源有限，外人极少涉足。”
“遗境？”柯小凡追问，“可是曾出过大人物？”
“早年有过几位合体强者，后来皆离去。”老者摇头，“如今最高不过元婴。每月初八有论道集会，各地修士会来交流消息。”
“多谢前辈指点。”柯小凡拱手致意，听闻修仙体系与自己所知并无差异，虽心中尚有疑惑，也未多问。
老者摆摆手：“你们看着不像惹事之人，但小心无大错。坊市背后有规矩，禁地之事，切莫乱打听。”
话音刚落，茶馆老板端着茶壶走来，为每人斟上一杯。热气升腾，茶香四溢。
李君瑶低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安排？”
“分两拨。”柯小凡压低声音，“我和陈浅宁、游以初去药铺打听安胎药材；父母和家人先在街上走走，装作寻亲访旧，顺便了解风土人情。”鸿蒙世界虽已有灵药，但药龄尚短，难以完全替代。
以他们实力，在这洞天中本无需小心翼翼，但以这种方式去引导众人在外界行走，养成低调行事的习惯，他担心以后行走诸天万界或仙界时，如果没他在身边时，出乱子。
沐春颜点头：“我去问问谁家孩子体弱，送些调理方子，容易拉近关系。”
柯爱国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我找个年长的聊聊，看看有没有练过武的。”
众人饮罢茶，陆续起身。柯小凡将一块碎银压在杯底，权作茶资。
药铺位于街东头，门面不大，匾额写着“回春堂”。进门时，一位中年医师正在抓药，见有人来，放下药戥子迎上前。
“请问需要什么？”医师问道。
“我夫人孕期不适，想寻些温和的安胎草。”柯小凡指了指陈浅宁，“听说本地有种‘月露藤’，可调气血？”
医师打量他们一眼：“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从海外来的。”陈浅宁微笑，“气候不同，身体还未适应。”
医师点头：“月露藤确实有用，但产量稀少。西山那边还有残脉，偶尔能在庚金砂伴生处挖到一些。”
“庚金砂？”游以初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就是废矿里的渣滓，从前有人炼器，如今没人去了。”医师叹息，“灵气太差，挖出来也不值钱。”
柯小凡记下位置，又问了几种常见药材，医师一一作答，态度比预想中更为和善。
另一边，柯爱国与沐春颜漫步村道。几名妇人在井边洗衣，见他们走近，纷纷停下张望。
沐春颜笑着招呼：“各位大姐忙呢？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寻亲戚未果，路过歇脚。”
一个胖婶子擦着手站起身：“你们这打扮，像是有钱人家。”
“也就勉强过得去。”沐春颜拉着她闲聊，“我家儿媳怀孕了，听说这地方风水好，特地带她来养胎。”
“哎哟，那可得当心！”另一名妇人插话，“北崖每逢雷雨夜就有紫光闪现，说是老祖宗埋的东西要出世，可谁也不敢靠近。”
柯爱国故作惊讶：“还有这事？”
“可不是嘛！”胖婶子压低声音，“巡逻弟子不让进，说是危险。可有人偷偷去过，回来都说身上发麻，像被电过似的。”
柯小凡这边问完情况，与家人汇合。听完父母所述，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今晚必须去看看。
苏菲亚调出记录仪画面：“我已经分析了灵气波动图谱，北崖方向确实存在异常频率，周期性出现，与雷系能量吻合。”
“那就当作观星悟道。”柯小凡道，“明日论道集会前，先探一探。”
他转身走向坊市管事处。门口站着两名背剑弟子，见他靠近，手已按上剑柄。
“有何贵干？”其中一人问。
“想申请登高台夜观星象。”柯小凡拱手，“我是海外散修，近日参悟天机略有感悟，愿与坊市管理者共享心得。”
两名弟子对视一眼，进去通报。片刻后，一名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走出。
他是管事陆承恩，金丹初期修为。
“你说你能观星悟道？”陆承恩上下打量柯小凡。
“不敢妄言。”柯小凡平静回应，“只是察觉今夜星辰排列特殊，或有机缘显现。”
陆承恩沉吟片刻：“准了。但不得擅离高台，不得使用法器探测禁地，违者逐出坊市。”
“明白。”柯小凡答应。
离开管事处，众人返回茶馆附近。白玉霜走在最后，忽然看见一个小男孩摔倒在路边，膝盖擦破了皮。
她快步上前扶起孩子，从袖中取出一枚润肺糖丸：“含着，很快就不疼了。”
孩子的母亲跑过来，连声道谢。周围村民也投来友善的目光。
“你们这些外乡人，还挺讲礼数。”一位老人说道。
“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白玉霜微笑。
宋星画哼了一声：“要是换我，直接把他抱起来甩一圈，吓都吓好了。”
“你那是练兵。”李君瑶翻了个白眼，“不是带娃。”
云飘雪摸着肚子：“我要是生个女儿，一定让她温柔体贴，不像某些人整天想着打架。”
“打架怎么了？”宋星画扬眉，“女人也能横着走。”
莫琳娜已经开始规划明日行程：“我打算一早就去挨家挨户讨百家布，带些糕点当礼物，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你可别一进门就说‘给我块破布’。”苏菲亚提醒。
“我知道怎么说。”莫琳娜认真道，“‘愿结善缘，求一片护子之布’，再加一句‘保小儿平安长大’。”
众人都笑了。
傍晚时分，柯小凡召集所有人，在驿馆院中碰头。
“今日收获不小。”他说，“三条线索：西山庚金砂、北崖紫光、明日论道集会。我们的目标是摸清这个洞天的底细，同时不可暴露实力。”
陈浅宁问：“要不要留些后手？”
“已经在做了。”柯小凡拍拍腰间，“鸿蒙世界随时能接应，真有变故，一秒之内就能把人收进去。”
游以初靠在他肩上：“其实我觉得这里的人挺淳朴的，只要我们不摆架子，他们愿意说话。”
“分寸也要把握好。”柯小凡点头，“太高调不行，太低调也不行。我们是有点本事的散修家族，但不多。”
李君瑶说：“我已经跟几个巡逻弟子聊了几句，他们对我腰间的剑感兴趣，但我没解下来。”
“挺好。”柯小凡笑道，“让他们好奇就行，别让他们害怕。”
夜色渐深，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柯小凡站在院中，抬头望天。星辰明亮，没有尘烟遮蔽，也没有信号塔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远处，北崖方向隐约泛起微弱的紫光。
他默念一声，确认与鸿蒙世界的连接稳固。
随后转身推门进屋。
陈浅宁已躺在床上，听见动静睁开眼：“还不睡？”
“等会儿。”他在床边坐下，“明天我去高台查看北崖的情况，你和游以初留在驿馆，别乱走。”
“你才别乱来。”她握住他的手，“有危险，立刻回来。”
“放心。”他低头轻吻她一下，“我可是要看着孩子们长大的。再说，凡间对我而言早已无威胁。”
说完起身，走到桌前，将一张符纸贴在墙上作为预警装置。
他又逐一检查了各个女人的护身符，确认全部生效。
虽然到众女这种实力，一二个月不休息也不会有影响，但众女怀孕了，保持着普通人的习惯也很好，他自己也一样。
一切妥当，他熄灯躺下。
窗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北崖的紫光又闪了一下。
同一时间，苏菲亚在床上坐起，打开记录仪重新校准数据。
指尖滑过屏幕，标记出三个红点：西山矿区、北崖顶峰、坊市地下水源。
“能量波动集中在这三个区域。”她低声自语，“尤其是北崖，频率越来越强。”
她合上设备，正欲躺下，忽然听见屋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猛地抬头。
一只黑猫从檐角跃过，尾巴一甩，消失在夜色中。
她松了口气，重新躺下。
而在高台守夜的弟子揉了揉眼睛，望着北方天空喃喃道：“今晚的星星……怎么好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