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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杀的老母鸡焯水褪毛，和板栗炖作一锅浓香四溢的板栗鸡。六个土鸡蛋混着青椒碎，在铁锅里摊成张喷香的蛋饼。土豆茄子咕嘟咕嘟烩了满盆，汤汁泡饭最是诱人。
早先卤好的猪头肉和酱牛肉切片码盘，配着蒜泥醋汁，眨眼就成了道下酒好菜。电饭煲焖着香米，四荤两素的席面，足够五大四小九张嘴吃得满嘴流油。
正忙活着，小姨已从中院领回雨水、静静几个丫头片子。姜知义那孩子懂事，怕搅了人家团圆，任谁去请都不肯挪步。倒是雨水和静静死拉活拽，硬把新交的小姊妹姜知娴给带了来。
虽说添了双筷子，可七岁女娃的饭量能有多大？末了十个人围着饭桌，竟还剩着大半菜品。
撂下碗筷，舅妈和小姨麻利地收拾残局往厨房去。李子瑜刚想帮忙，就被两人按回座位上。何雨柱自然也不会让客人沾手，便邀她在小院里转悠，瞧瞧这新拾掇的宅子。
李子瑜随着他走出房门。
先前用餐时出了些汗，此刻冷风迎面一吹，倒有几分凉意。
“你这房子装了暖气？”
之前温度尚未升上来，她没太留意。
此刻真切感受到室内外的温差，李子瑜才发觉异常。
“去接你前刚点的炉子，暖气还没完全热起来。”
得到回应，她转头朝屋里扫了几眼。
“暖气片装在哪儿？怎么没看到？”
“地暖，管子都铺在地砖下面。”
何雨柱简单解释了地暖的运作方式。
李子瑜领悟力极强，三两句话便明白了原理，还能顺势与他探讨一番。
闲聊间，两人来到后院。
“这里只恢复了基本布局，其他还没来得及布置。”
“冬天移栽花草树木也难成活。”
略作解释后，何雨柱带她走向小池塘。
“等开春，我打算引活水进来，养几十条鱼。”
“不一定非得是观赏鱼，鲤鱼、草鱼这类也行，想吃随时捞。”
“水面搭个亭子，夏天乘凉时伸手就能喂鱼。”
他又指向假山，“这里计划引一道活水，做成小瀑布。”
“瀑布水流正好汇入池塘。”
李子瑜边听边提议：
“角落可以种片竹子，中间留条小径。”
“一年四季都能散步林间。”
“有兴趣还能加个秋千，孩子们也多处玩耍的地方。”
她轻抚着花坛边缘继续说道：等春天来了，这里可以错落有致地栽种四季花卉，让院子里年复一年都有绽放的芬芳。
角落那边，她的指尖转向院墙一隅，正好能种两株梅树。
等冬日飞雪时，就能看见白雪红梅相映成趣。
虽说梅花不及雪色皎洁，但雪花也少了梅的那份暗香。
前院那边还可以......
她细致地勾勒着远景，连十几年后的光景都考虑周全。
何雨柱静静聆听，渐渐不再插话。
直到将整个后院的布局都安排妥当，李子瑜才察觉异常：你怎么突然不吭声了？
何雨柱嘴角微扬：你把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确实，她方才描述的景象，与他脑海忠的构想分毫不差。
看来我们想一块儿去了。
李子瑜莞尔一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看完后院，两人又转到前院。何雨柱带着她挨个房间参观，最后来到单独隔间的锅炉房和发电室。
李子瑜刚打量几眼就发现端倪：你这锅炉结构很特别。
做了些小改动，何雨柱解释道，加装了自动化控制装置。
采用分流燃烧技术来控制炉温，实现低温燃烧，既能减少结渣，又能降低碳氧化物排放。
其实本质上和普通锅炉区别不大。
李子瑜边听边追问几个技术细节，听完沉吟道：这可不是小改良。
老何，你这个燃料与助燃空气的精准配比系统，稍加改造应该能应用在转炉炼钢工艺上吧？
转炉炼钢？何雨柱稍显诧异，你指的是现在普遍使用的氧气顶吹转炉吧？
他淡然一笑，摆了摆手指尖，关于顶吹炉的改进方案，我这个主意确实有几分可取之处。
但从总体上来看，其实改进效果有限。
而且无论怎么改良，单纯的顶吹炉始终难以避免氧枪沾钢、炉底击穿这些问题。
到了吹炼后期，熔池金属含碳量下降时，铁和锰还会发生氧化反应。
这些都是难以根除的顽疾。
李子瑜沉吟片刻，照你这么说，氧气顶吹不是最好的发展方向？
何雨柱肯定地点头，业内应该已经有人在研究氧气底吹转炉技术了。
不过底吹虽然能解决上述问题，却又会出现除磷效果差、钢中氢含量高等新问题。
所以我认为顶底复吹才是目前的最佳路线，既能扬长避短，又具备更强的适应性。
李子瑜眼睛一亮，顶底复吹？
他仔细琢磨着，忽然拉住何雨柱的袖子：走，咱们进屋详谈，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个顶底复吹转炉。
回到屋内，与长辈简单寒暄后，两人便钻进里屋。
何雨柱翻开新笔记本，边写边画地讲解着顶底复吹技术的优势和设计思路，李子瑜时而提问，时而提出见解。
笔尖与纸页摩擦的沙沙声中，不知不觉已至午后三点。
中途小姨曾进屋查看，但听到两人讨论的专业内容后，便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
三点刚过，谈话暂告一段落。
李子瑜瞥了眼手表，主动中止了这个话题。
余下的改日再说吧，已经三点多了，该动身去峨眉酒家了。他边说边整理衣袖，晚宴你还得提前做些准备不是？
无论谈及什么，李子瑜总能迅速领会要点；无论话题如何跳跃，对方思维始终能与他同步。这样的对话令人兴致盎然。只是谢师宴早已定下，正事不容耽误。
何雨柱瞅了眼挂钟，恋恋不舍地颔首。稍作整理后，众人便往峨眉酒家去了。
抵达时刚三点半。与师父师娘约定的宴前准备时间是四点，此后酒楼将专为何雨柱的谢师宴宾客开放——身为主厨的吴师父自有这份体面，当然也支付了内部优惠的费用。
酒楼内，师父师娘和吴师姐早已候着。师娘与师姐正在宴厅做最后检查，调整座次安排；小师妹带着师侄嬉戏玩耍，并不搅扰大人。
何雨柱一行刚进门，机灵的小师妹就率先发现：师哥！师叔！两声呼唤后，她便欢天喜地地扎进雨水那帮姑娘堆里。何雨柱向迎来的师娘师姐介绍道：师娘，师姐，这是我二舅、舅母和小姨，您们都认得。这位是我同学李子瑜。
【重组文本】
李子瑜随后被引见道：这位是师姐，你之前见过的，这位是师母。
师母好，师姐好。李子瑜恭敬称呼。
两位长辈听得笑逐颜开。
至于二舅夫妇与姨母这几房亲戚，原本就有数面之缘，彼此也算熟络。有何雨柱居中牵线，双方很快热络交谈起来。
何雨柱寒暄过后便转入后厨。此刻师父正督导众学徒做开业前的最后整顿——灶台光可鉴人，厨具摆放齐整，预先备好的食材分门别类码放在作业区。见徒弟到来，师父颔首示意：
宾客名单可有变动？
按照宴席惯例，既收请帖便视同契约。若遇变故须提前告知，无故缺席等同公然结怨，不仅失信于主家，更累及家族声誉。因此开席前需再次确认出席情况。
我这边邀约的宾客皆已确认到场。何雨柱汇报道。
师父闻言嘱咐：再核查遍食材储备，该补的补，该换的换。
何雨柱当即着手二次清点厨料。
检查了所有食材，确认都无异常。
“都检查完了，师父。”何雨柱汇报道。
“嗯，”吴师傅看了眼时钟，“时间刚好，开始准备吧。待会客人到了，我们先去迎接，等人齐你就回来掌勺。”
得到应允后，吴师傅朝厨房众人喊道：“开工！”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洗菜、切配、腌制、焯水...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五点半，准备工作全部完成。虽然宴席定在六点，但宾客通常会提前到场。何雨柱便跟着师父到前院迎客。
从五点四十起，受邀宾客陆续抵达：
“二大爷，您来得最早。”
“六叔，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安大爷、柳婶、夏儿，快请进。”
“大师伯专程过来，先请用茶。”
就这样，师徒二人接待了二十多位宾客。核对名单确认人员到齐后，他们来到宴会厅。见师娘安排就座得当，宾客们相谈甚欢，何雨柱便向大家致歉离席，赶回厨房开始烹制宴席。
先是冷盘：夫妻肺片、口水鸡陆续上桌。接着是热菜：回锅肉、樟茶鸭接连呈上。最后以东坡肘子压轴，配以慢火熬制的高汤开水白菜收尾。
一场盛大的宴席，十六道精致菜肴整齐摆满餐桌，何师傅展现了顶级大厨的非凡手艺。
每道菜刚端上桌，宾客们便赞不绝口。待菜品全部上齐，后厨和服务员另留了两桌饭菜后，何师傅匆忙喝了口水，快步走向宴厅。
厅内觥筹交错，气氛正酣。众人见何师傅到来，纷纷高声称赞。他走到师父师娘面前，恭敬地敬了酒，这是新时代的礼数，不再行旧时的跪拜之礼。
敬完酒后，师父鼓励了几句，师娘则抹着眼泪。尽管今后仍是师徒，常来常往，但徒弟正式出师，终究不再是那个在师父家吃住的学徒了。
何师傅虚心聆听师父师娘的教诲，随后跟着师父逐桌敬酒。这是师父在为他引荐人脉，向众人宣告徒弟学成出师，恳请大家日后多照应。
吴师父教得好，徒弟手艺真不赖！
柱子这水平，都快赶上师父了！
我们单位食堂正缺主厨，要不要考虑？
以后有宴席找你，可别推辞！
一轮敬酒下来，宾客们对何师傅的厨艺赞不绝口，甚至当场就有酒楼掌柜和后厨管事抛出橄榄枝。不过没等何师傅开口，吴师父都以徒弟还小，学业未完成为由婉拒了。
若不是体质特殊，酒精对他毫无影响，这番应酬非得把他灌醉不可。礼毕酒过，宴席圆满落幕。
经过整晚忙碌的何雨柱总算能歇口气，坐下来吃口热饭。
酒席将散时，陆续有宾客起身告辞。
何雨柱站在门口挨个相送，不忘殷殷叮嘱：您慢走。
迎来送往间，他先是送走了师傅那边的师门亲友，又送走了自己的大师伯、二大爷和六叔。
最后柳姨搀着醉醺醺的安叔走出来，何雨柱忙上前搭手。待父母走开后，安夏趁机问道：和小姨她们同桌的姑娘是谁？
李子瑜，咱们校友。
安夏顿了顿，借你笔记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