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陵前异兆,血竹噬兵】
九嶷山的雾,是青黑色的。
暮春时节,本该是草木葱茏的光景,可这片横亘楚南的群山,却透着一股渗骨的寒凉。王翦勒住乌骓马的缰绳,抬头望向前方隐在雾中的舜帝陵 —— 青灰色的殿宇依山而建,飞檐翘角被雾气濡湿,泛着陈旧的霉味,就像这座传说中葬着上古帝王的陵墓,早已被岁月遗忘在楚地的边陲。
“将军,前方就是舜陵主殿了。” 副将蒙武催马上前,声音压得极低,“楚巫叛乱的主力,据说就盘踞在陵内,裹挟了附近三县的黔首,自称‘湘妃神使’,扬言要借舜帝之灵,诛灭暴秦。”
王翦颔首,目光扫过身后列阵的秦军。六十万大军灭楚以来,楚地残余势力此起彼伏,尤以这九嶷山的叛乱最为诡异。此前派来镇压的先锋营,竟无一生还,传回的最后一封军报只有四个字:“血竹噬人”。
“全军戒备,分步推进。” 王翦的声音沉稳如山,“蒙武,你率三千锐士守住陵外要道,防止叛军逃窜;李信,随我入陵探查。”
李信领命,脸上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锐气与不耐。自灭楚之战初期冒进兵败后,他一直想在王翦面前挽回颜面,此次主动请缨担任先锋,就是要亲手擒杀叛乱的楚巫。
秦军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缓缓步入舜帝陵。殿宇间静得出奇,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与雾中偶尔传来的竹枝摇曳声交织,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陵内遍植湘妃竹,翠绿的竹身布满紫褐色的斑点,相传是舜帝二妃娥皇、女英的泪痕所化,可此刻,那些斑点竟隐隐透着暗红,像是凝固的血。
“将军,你看这竹子……” 李信突然停住脚步,指着一株靠近殿门的湘妃竹。
王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瞳孔微缩。那竹身的暗红斑点竟在缓缓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竹节向上蔓延。更诡异的是,竹尖的叶片上,竟渗出了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红如胭脂,坠落在地时,发出 “滋滋” 的轻响,将青石板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是毒汁!” 一名老兵惊呼出声,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先锋营的兄弟,怕是就栽在这东西上!”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突然从殿内吹起,雾霭翻腾间,数十名身着青衣、头戴羽冠的楚巫从殿柱后窜出。他们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尖锐刺耳,像是鬼魅的哀嚎。随着他们的咒语,那些湘妃竹上的毒汁渗出得愈发迅猛,汇成细流,顺着地面向秦军蔓延而来。
“列盾!” 王翦一声令下,秦军士兵迅速举起青铜盾,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可那些红色毒汁极具腐蚀性,落在盾牌上,瞬间便蚀出一个个孔洞,刺鼻的青烟升腾而起,呛得士兵们连连咳嗽。
“不好!” 一名士兵的脚踝不慎沾到了毒汁,惨叫声立刻响起。只见他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黑色的毒素顺着血管向上蔓延,不过片刻,整个人便浑身发黑,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妖术!这是妖术!” 士兵们人心惶惶,盾阵出现了松动。楚巫们见状,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桃木剑一指,那些湘妃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无数毒汁如暴雨般喷洒而出,笼罩了大半个庭院。
李信怒喝一声,提剑便要冲上去斩杀楚巫,却被王翦一把拉住。“不可鲁莽!这毒汁诡异,硬冲只会徒增伤亡。” 王翦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湘妃竹,眉头紧锁,“楚巫操控毒物,必然有其源头。传令下去,后撤五十步,用火箭焚烧竹林!”
军令下达,秦军迅速后撤,弓箭手搭箭引火,数十支火箭呼啸着射向湘妃竹林。火焰瞬间燃起,噼啪作响,可那些湘妃竹却像是不怕火一般,燃烧的同时,毒汁渗出得更凶,竟将火焰浇得忽明忽暗。
“将军,没用!” 蒙武从陵外赶来,脸上满是焦急,“陵外的山道也长满了这种血竹,毒汁已经封锁了所有退路!”
王翦面色凝重,他知道,今日若不能破解这血竹之毒,麾下将士恐怕要尽数折损在这九嶷山中。他再次看向那些楚巫,只见为首的一名老巫面色阴鸷,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兽骨的法杖,法杖顶端,赫然是一枚用活人颅骨打磨而成的器物,正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王翦!” 老巫开口了,声音嘶哑如破锣,“你率暴秦铁骑踏我楚地,杀我同胞,今日便让你尝尝湘妃泪的厉害!这血竹之毒,乃上古巫法所化,无药可解,唯有葬身于此,方能平息舜帝之怒!”
王翦眼神一凛,他不信什么上古巫法,世间万物,皆有其克制之道。他仔细观察着那些血竹,发现凡是靠近舜帝陵主殿的竹子,毒汁渗出得最为迅猛,而远离主殿的竹子,毒性则弱了许多。“毒源在主殿之内。” 王翦立刻做出判断,“李信,你率五百锐士,从侧殿迂回,扰乱楚巫的咒语;蒙武,继续用火箭牵制,掩护李信行动;我亲自去主殿,寻找解毒之法!”
【二:巫言诡秘,毒解封土】
李信领命,带着五百锐士悄悄绕向侧殿。楚巫们正全神贯注地操控血竹,并未察觉秦军的动向。等到李信等人冲到近前,挥剑斩杀了数名年轻楚巫时,老巫才惊觉过来,怒喝着挥动法杖,口中咒语变得愈发急促。
刹那间,主殿方向的血竹突然疯狂生长,竹枝如毒蛇般缠绕而来,挡住了王翦的去路。王翦手持断水剑,剑光一闪,将迎面而来的竹枝斩断。可那些被斩断的竹节,竟立刻涌出更多的毒汁,形成一道红色的屏障。
“雕虫小技!” 王翦冷哼一声,翻身下马,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跃过屏障,直奔主殿。老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立刻召回几名得力弟子,在主殿门前布下巫阵。
主殿之内,光线昏暗,正中央供奉着舜帝的木雕像,雕像前的供桌上,摆放着三碗盛满红色液体的陶碗,正是血竹毒汁。四名楚巫手持桃木剑,围着供桌起舞,口中念念有词,供桌上的毒汁竟开始沸腾起来,冒出阵阵黑气。
王翦提剑闯入,断水剑劈出一道凌厉的剑光,瞬间斩杀两名楚巫。剩下的两名楚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要逃跑,却被王翦追上,一剑一个了结了性命。
老巫此时也冲进了主殿,看到满地的尸体,气得目眦欲裂。“王翦!你毁我巫阵,破我法术,老夫要你血债血偿!” 他挥动法杖,颅骨法器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主殿四周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无数诡异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王翦不为所动,断水剑直指老巫:“血竹之毒,究竟如何可解?若你老实交代,尚可留你全尸。”
老巫桀桀怪笑起来:“解?这是湘妃的怨恨之泪,沾染者必死无疑!除非……”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除非你能取得骊山封土,以皇陵龙气镇压怨气,方能化解此毒。”
“骊山封土?” 王翦心中一动。骊山是始皇陵的所在地,此刻正在大规模修建,封土取自骊山深处,经巫师祈福,确实被视为有镇煞之效。可这九嶷山与骊山相隔千里,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月时间,麾下将士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你在说谎!” 王翦沉声说道,“骊山封土远在咸阳,若真需此物解毒,你为何偏偏在此地叛乱?分明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老巫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阴鸷:“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的士兵已经中了毒,不出三日,便会尽数毙命。你若现在派人去取骊山封土,或许还能救下一部分人。否则,这九嶷山,便是你们秦军的坟墓!”
王翦盯着老巫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色中判断真假。可老巫的眼神坦荡,看不出丝毫慌乱,不像是在说谎。他转头看向殿外,雾气中传来士兵们的惨叫声,显然中毒的士兵越来越多了。
“将军!” 蒙武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焦急,“兄弟们中毒越来越深,已经倒下三百多人了!再不想办法,恐怕……”
王翦心中一横,不管老巫说的是真是假,骊山封土都是目前唯一的希望。“蒙武!” 他高声喊道,“你立刻挑选十名精锐骑士,星夜赶往骊山,求取始皇陵封土,务必在三日内带回!”
“是!” 蒙武领命,立刻转身安排人手。
老巫看着王翦的举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王翦,你以为取来骊山封土,就能化解此毒吗?你太天真了。” 他突然举起法杖,颅骨法器发出一阵强光,“这血竹之毒,不仅是湘妃的怨恨,更掺杂了楚国先君的亡魂之力。骊山封土虽能镇压一时,却解不了根本。除非……”
“除非什么?” 王翦追问。
老巫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除非秦亡!楚国复兴!这毒,便是亡秦的先兆!”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法杖插入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供桌上的毒汁中。诡异的是,那些毒汁瞬间变得更加浓稠,颜色也从暗红变成了墨黑。
“你!” 王翦没想到老巫会如此决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老巫倒在地上,临死前,目光死死盯着王翦,口中喃喃道:“亡秦者武…… 亡秦者武……”
王翦心中一震,“亡秦者武” 这四个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此前在咸阳殿、在淮水之畔,都曾出现过类似的预言。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布局?
他不再多想,立刻冲出主殿,查看士兵的情况。此时,中毒的士兵已经超过千人,个个面色发黑,气息奄奄。王翦让人将中毒较轻的士兵集中起来,用清水冲洗伤口,暂时延缓毒素蔓延,同时等待蒙武带回骊山封土。
【三:骊山下探,骨甲惊心】
三日后,蒙武带着十名骑士,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九嶷山。他们每人都背着一个沉重的布袋,里面装的正是骊山始皇陵的封土。
“将军,封土取回来了!” 蒙武跳下战马,脸上满是疲惫,“路上遇到了几波楚地残匪的袭击,还好兄弟们拼死护住了封土。”
王翦大喜,立刻让人将封土铺开。只见这些封土呈深黄色,质地坚硬,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与普通的泥土截然不同。据说,这些封土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混合了朱砂、水银等物,又经百名巫师祈福七七四十九天,具有镇煞辟邪的功效。
“立刻按照老巫所说,用封土化解毒汁!” 王翦下令道。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封土撒在血竹生长的地方,又将封土调成糊状,涂抹在中毒士兵的伤口上。奇迹发生了,那些红色的血竹毒汁遇到封土后,竟迅速凝固,变成了黑色的硬块,失去了腐蚀性。而中毒士兵伤口上的黑色毒素,也在封土的作用下,慢慢消退,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有效!真的有效!” 士兵们欢呼起来,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王翦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可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老巫临死前的话,以及那 “亡秦者武” 的预言,始终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走到那些撒过封土的地方,仔细观察着,突然发现,在一片被封土覆盖的地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来人,把这里挖开!” 王翦下令道。
几名士兵立刻拿起工兵铲,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没过多久,一件白色的东西从泥土中显露出来,竟是一截人的手指骨!
士兵们继续挖掘,更多的骨骼被挖了出来,有指骨、趾骨,还有一些碎掉的颅骨。这些骨骼都很细小,看起来像是孩童的遗骸。
“将军,这些是……” 蒙武脸色凝重,他意识到,这些孩童遗骸,恐怕是修建始皇陵时的人殉。
王翦的目光落在一截指骨上,心中一动。他捡起那截指骨,仔细查看,发现指骨的末端,竟刻着几个细小的秦篆。他凑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 那几个字,正是 “亡秦者武”!
表层的钩子应验了,封土下果然出现了人殉的指甲(指骨),而深层的钩子,指甲上的刻字,也赫然映入眼帘。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李信也凑了过来,看到指骨上的刻字,脸色大变,“难道老巫说的是真的?这血竹之毒,真的是亡秦的先兆?”
王翦没有说话,他拿着那截指骨,心中翻江倒海。这些人殉的遗骸,为何会出现在九嶷山的舜帝陵附近?指骨上的刻字,又是谁刻上去的?是修建始皇陵的工匠,还是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他突然想到,老巫临死前提到,血竹之毒掺杂了楚国先君的亡魂之力。而始皇陵的封土,却能轻易化解此毒,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或许,这场叛乱,不仅仅是楚地残余势力的反抗,更是有人在利用巫法和预言,挑拨秦楚矛盾,动摇大秦的根基。
“蒙武,你立刻带几名亲信,将这些人殉遗骸妥善收好,带回咸阳,交给李斯大人,让他彻查此事。” 王翦沉声说道,“我怀疑,这背后有人在刻意布局,想要借预言扰乱我大秦军心。”
“是!” 蒙武领命,立刻让人将遗骸装起来,准备派人送往咸阳。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脸上满是惊慌:“将军,不好了!陵外发现了大量的楚军旗帜,看样子,是项燕的旧部来了!”
王翦心中一凛,项燕的旧部?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难道这场叛乱,真的是项燕旧部策划的?
他立刻登上舜帝陵的城楼,向陵外望去。只见远处的山道上,密密麻麻的楚军正在逼近,旗帜上绣着 “项” 字,为首的一员大将,手持长枪,正是项燕的侄子项伯。
“王翦!速速交出九嶷山,束手就擒!” 项伯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嚣张,“否则,今日便让你和你的秦军,葬身于此!”
王翦冷笑一声,如今士兵们的毒性已经得到控制,军心稳定,他岂会怕项伯的残部?“传我将令,全军备战!今日,便让这些楚地残匪,再尝一尝我大秦铁骑的厉害!”
【四:泪尽毒消,谶语惊魂】
秦军迅速列阵,迎战逼近的楚军。经过血竹之毒的考验,士兵们非但没有士气低落,反而因为劫后余生而变得更加勇猛。他们手持戈矛,眼神坚定,等待着楚军的进攻。
项伯见秦军阵容整齐,士气高昂,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他本以为秦军已经被血竹之毒折腾得元气大伤,没想到竟然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下令进攻。
楚军呐喊着冲向秦军阵前,双方立刻展开了激烈的厮杀。秦军的装备精良,战术娴熟,而楚军大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残部,战斗力远不如秦军。没过多久,楚军便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项伯见状,心中大惊,想要下令撤退,却已经来不及了。王翦亲自率军冲锋,断水剑所过之处,楚军士兵纷纷倒地。李信和蒙武也各率一队人马,从两翼包抄,将楚军包围起来。
“项伯,还不投降!” 王翦的声音如雷贯耳,断水剑直指项伯的咽喉。
项伯脸色惨白,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他知道,今日必败无疑,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我…… 我投降!” 项伯扔掉长枪,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楚军见主将投降,也纷纷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这场九嶷山叛乱,终于以秦军的胜利而告终。
战后,秦军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统计伤亡。此次叛乱,秦军共死伤一千三百余人,其中大部分是死于血竹之毒。而楚军则死伤三千余人,被俘两千余人。
王翦让人将项伯带上来审问,想要弄清这场叛乱的幕后主使。可项伯却一口咬定,这场叛乱是他自己策划的,目的是为了给项燕报仇,与他人无关。
王翦知道项伯在说谎,可无论他如何审问,项伯都不肯吐露实情。无奈之下,王翦只能将项伯关押起来,等待押往咸阳,交由秦始皇处置。
处理完叛乱的后续事宜,王翦再次来到舜帝陵的主殿。此时,血竹的毒汁已经完全消退,翠绿的竹身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那些紫褐色的斑点,也不再透着诡异的暗红。供桌上的三碗毒汁,已经凝固成了黑色的硬块,散发着淡淡的邪气。
王翦拿起那截刻有 “亡秦者武” 的指骨,心中思绪万千。这个预言,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他不知道这个预言最终是否会应验,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尽一切努力,守护大秦的江山。
他突然想到,老巫临死前说,血竹之毒掺杂了楚国先君的亡魂之力。而这些人殉的遗骸,又来自始皇陵。或许,这个预言,是有人利用楚地的巫法和始皇陵的人殉,刻意制造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动摇大秦的统治,挑起内部的矛盾。
“亡秦者武……” 王翦喃喃自语,“是指项羽?还是指其他手握兵权的人?” 他想到了项羽,那个在淮水之畔与秦军交战的少年将军,英勇善战,气势逼人。若是项羽日后成了气候,或许真的会成为大秦的劲敌。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递上一封从项伯身上搜出的密信。王翦展开一看,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血竹泪尽,谶语已显,亡秦必楚,静待时机。” 落款处,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模糊的 “项” 字印记。
王翦心中一沉,这封信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这场叛乱,背后果然有项氏一族的影子。他们利用巫法制造血竹之毒,散布 “亡秦者武” 的预言,就是为了动摇秦军的军心,为日后的复国做准备。
“看来,楚地的隐患,还远远没有消除。” 王翦收起密信,眼神变得愈发坚定,“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兵发江东,彻底肃清项氏残余势力!”
夕阳西下,九嶷山的雾渐渐散去。舜帝陵的湘妃竹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而那截刻有 “亡秦者武” 的指骨,被王翦小心翼翼地收好,他知道,这个预言,将会伴随他接下来的征程,也将会影响大秦未来的命运。
三日之后,秦军拔营起寨,向着江东进发。队伍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王翦骑在乌骓马上,望着前方的群山,心中暗下决心:无论预言是否成真,他都要拼尽全力,守护大秦的统一,不让先辈们的心血付诸东流。而那隐藏在预言背后的阴谋,他也必将一一揭开,让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