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城,大教堂地下。
曾经用来关押树人猎手们的监牢现在迎来了一批新的客人,他们正是直到最后都在执行安提亚里斯坚守命令的几个大骑士长和中队长等圣教军高层。
“我是军团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需要我!”
一个中年人在牢房中大声喊着。
他原本也并未对自己的喊话抱有会获得回应的期待,直到他面前的牢门忽然打开,一个年轻人拿着炭笔和文件夹走了进来。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审讯即将开始,请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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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城区和城墙被完全占据之后,玩家们对冷杉城的扫荡速度就像培养基中的菌落蔓延一样迅速。
到了当天下午,整个冷杉城已经只剩下几个装满圣教军的兵营依旧在负隅顽抗,他们没变成半树人不是因为安提亚里斯仁慈,而是因为安提亚里斯一次能够转化和掌控的半树人数量存在上限,而他还没来得及弄第二批就莫名其妙死了。
不过即便多活了一时三刻,他们的抵抗也没有坚持太久。
在得知冷杉城已经全面沦陷,大主教安提亚里斯和玛尔巴都已经战死的消息后,军营内开始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即便高层都已经普遍成为了染垢者,但这样的堕落尚未蔓延到骑士团的每个角落。
不过十分讽刺的是,到了这个时间想要投降的竟然尽是些染垢者,而打算和叛军血拼到底的则是那些思维相对比较死板的纯洁者以及一些知道自己罪大恶极的染垢者。
微妙的内部分化出现在了这些圣教军骑士团的内部,而玩家们敏锐捕捉到了这一信息。
恰逢此时另一批玩家整理好了冷杉城大教堂中的文件,在将这些文件、被活捉的半树人战士和树人猎手一一展现在这些人面前之后,圣教军们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体面的方式——
哗变。
一般的染垢者觉得这事和自己关系不大,所有的纯洁者觉得比起叛军,安提亚里斯的类人程度更低一些,于是几场异世界兵变很快出现在了这几个并不相邻的军团中。
玩家们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刻开始帮场子,将本就扭曲杂乱的战局搅合的更加复杂。
按道理来说,几位中阶的大骑士长带着那些低阶中称得上强者的中队长,不应该这么快就被玩家们拿下。
但这个时候某位恶魔拍着胸脯表示:
自己来到了第二教廷尚且寸功未立,实在是受不起神子大人一个月一百金币的高薪。
埃德的独眼看着度玛四只眼睛中的真诚与渴望,最终同意了他的出战请求,不过还是附加的一些小小的条件。
很快一个临时性的小活动就出现在了玩家们的任务面板上,之所以将其称为小活动,是因为它比起战斗副本更像是剧情动画。
在这段情节中,中队长和大骑士长的确有在拼尽全力抵抗,但在一位高阶恶魔面前,他们的操作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可笑。
每当度玛以巧妙的手段剥夺这些中队长和大骑士长的战斗能力之后,玩家们就会大喊着“虚弱期”、“韧性条破了”之类难懂的话一窝蜂冲上来。
他们虽然打不了多少伤害,但在参与感这一块的确是拉得很满,这也让度玛和一些喜欢猛攻的玩家们稍微熟络了一些。
整体上来说,埃德临时给大家加的小节目玩家们都很喜欢。
除了靠得太近有被战斗余波弄死的风险之外,这段剧情的其他所有方面他们都很满意。
但圣教军一方对此显然是不太满意的,可惜他们的想法总是一如既往地无人在意。
战事结束,埃德和薇洛带着一批新的物资来到了几个军营。
他们带来的是优质木炭加工厂中众人都十分熟悉的能力抑制镣铐。
在薇洛来到冷杉城后,一批新的能力抑制镣铐被她和埃德合力迅速生产了出来。
这批镣铐的作用是在监测到佩戴者使用植物体系能力后自动为其附加一段时间的【紊乱】效果。
【紊乱】技能的效果是随机的,如果运气不好导致属性随机分配过于离谱,甚至可能会当场要了佩戴者的命。
在几个不信邪的俘虏以身试法之后,一众低阶和中阶的俘虏立刻变得温顺了不少。
最后埃德指挥玩家们对这些俘虏进行了分流:
对于纯洁者,在甄别之后会被送到蓝桉镇的诺伦那里,在那里他们会重新认识第二教廷,并且自行决定是要继续做一个圣教军还是当个普通教众。
一般的染垢者在被甄别出来后不出意外会进入优质木炭加工厂中,成为流水线的一部分,那里将会有许多前辈给他们讲述不认真干活的后果——进入一个叫做副本的地方经历无尽的折磨。
至于那些罪孽比较深重以及圣教军的中高层则是被关进了大教堂下方的监牢中。
而现在,一场审讯正在进行。
年轻的魂归者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念诵道:
“今日审讯的规则是这样的——
“三位大骑士长会分别被三组人员审讯,并且被询问相同的问题,如果你们的回答存在差别……”
年轻人将一个铭刻了灵能回路的开关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镣铐的效果你已经体会过了,这是一个外置开关,只要我按一下,就会有三十秒的短期紊乱被施加在你的身上。
“你们的回答中只要出现一处差别,我就会按动一次开关。
“对了,紊乱的时间是可以叠加的。”
被镣铐和束缚刑具捆住的大骑士长此时一脸惊愕:
“这太荒谬了,也就是说我哪怕说了实话也可能会被施加紊乱?”
面前的年轻人点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建议你在诚实的同时,也祈祷你的两位同僚和你一样诚实。”
大骑士长将绑缚着自己的木质束具摇晃得咯吱作响:
“你们,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听到这话,面前的青年竟然短暂失语了片刻,随即露出笑容:
“那不然呢?”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同伴:
“他竟然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