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县这个城市角落的小县城,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因为重大命案而陷入了这场喧嚣中。
“多少?26具尸体?”
“那都是找全的,听说还有些骨头都拼不成的。”
在老凤山山脚下的居民们简直难以想象就在他们几公里之外,会有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死去。
老凤山的山下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坍塌的地道边除了紧急成立的特案小组,还有不少特派赶来的刑侦专家和地质学家。
坍塌来得突然且奇异,照理来说,地道坍塌必然也会引起部分山体的陷落,可实地检查后,竟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塌陷。
更奇怪的是,地道塌陷只会让内部掩盖的东西埋得更深,可与之相反,那些尸体居然就在陷落的砖石表面。
而他们也同样看到了地道显露出来的圆台。
有一位后勤人员带着两个道士打扮的长者来到了圆台边缘。
“豫道长,这就是这次事故之后暴露出来的东西,请二位看一下是否有什么玄机?”
官方机构和道士协会一直有着比较密切的合作。
过去每次在城市建设中挖掘出遗址或古墓时,也会请来道家的人查验一下,或是举办些法事。
而眼下,圆台四周都有朱砂和金线圈画的痕迹,那些行笔混乱且难以辨认的符号,只能由更为专业的人员过来查看。
豫道长和弟子一同上前,仔细在圆台四周和台上绕了一圈,随后又在官方人员的带领下巡视了约莫案发现场的塌陷中心。
许久后才紧蹙着白眉询问:“那些尸体,有具体信息了吗?”
“还没有,大部分都只剩白骨,还在做生物学检验,要再跟数据库收集的dNA样本比对。”
“豫道长有什么发现吗?”
有刚入行的小警察没忍住急着追问,脸上全是愤色。
好几位法医在勘查过遗骸后都判定死者的年龄在16-25之间,那么多年轻的受害者,在这样芳华年纪骤然衰零,这怎么不让人觉得痛心和愤慨呢!
别说是年轻经事少的小警察,其余阅历丰富的警官也都心中沉重。
豫道长沉吟片刻后,语带沉重,“我看这些符咒的画法和结构,倒有点像东瀛那的风格。”
“这边的地理位置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圆台上的阵咒像是聚魂炼阴的,等你们查明所有逝者的具体信息,我才能看出是否还有别的特殊之处。”
“好,我们会尽快查明逝者信息。”
另一边,前一天被送去救援的几个人也都被警方接手看管了起来。
其中伤势最轻的罗宿生最早醒来。
他醒来后便面临了警方的问话,最初他还有一些恍惚,他原以为自己这场死劫难渡了,结果却没料想到会在最后关头被……救下来。
“姓名,性别,年龄。”
确认过基础信息后,两名警察肃着脸继续询问罗宿生自一周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寓后的去向,目的,以及这段时间的经历。
罗宿生略有犹豫,在警察愈加严厉的眼神中缓缓讲述了自己的发现。
他是一个孤儿,他最后一位离开的长辈是他的祖父,而他的祖父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死期,赶在那之前将他托付给了多年未联系的徒弟照顾,也就是他的养父。
年纪稍长之后,罗宿生便知道了他祖父曾是乡里镇上都有名的阴阳先生。
除了平时帮人看日子,算八字之外,还会受邀去过世的人家里面做些超度的法事。
后来他父母在外打工时意外出了事,他祖父忽然就不再继续他的看事工作,只一心顾着家里的地和照顾他,对阴阳命理之说也是缄口不言。
临死前,他祖父重提旧事,说儿子儿媳的死便是因为他干涉太多因果才会累及子女,为了最后的独孙,他再也不碰,也不许罗宿生接触命理学。
罗宿生为了安抚临终的祖父,连声应诺,也就将自己偶尔能开阴阳眼的事埋在了心底,没有说出来。
罗老最后算了一卦,告诫孙子在二十四岁有命劫,一定要谨慎避开。
罗宿生听从了祖父的遗愿,将自己的特殊掩盖着,但他读书时太过稚嫩,没忍住将这事和自己的室友说了,他们追求刺激,非要他一起玩一些死亡游戏。
罗宿生因此招惹上了厉鬼的纠缠,那些阴魂渐渐意识到了他看得到它们,此后的日子再也没有安生过。
终究还是在无力抵抗之下,罗宿生没再读下去,直接肄业后跟随养父到处流浪打工。
他无法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因为他似乎很容易招惹阴魂的注意,继而就会是难以摆脱的捉弄。
“我,我在餐厅打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一直远远跟在一个女孩身后。”
警察按照他的说辞一边在电脑中登录系统查询。
“你说的是这个女孩?”
罗宿生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眼睫一颤,点了点头。
“是她,因为注意到有人在跟踪她,我想找机会劝她小心一点。”
他是看到那两个男人身上阴气冲天,还带着极深重的死气,才会去提醒那个女孩的。
“后来,我听她说马上要去其他城市工作了,也就没再留意过。”
可显然,那个姑娘也遭受了那群人的毒手,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地道里见到她,而那些人也不会因为警惕怕他知道什么,才将他抓去填阵。
问话的警察对视一眼,心里一沉,将这份失踪档案也提了出来。
双方简单地沉默时,其中一位接到了同事的电话,本就未松散的眉心更紧了。
他抬头看了眼正失神发呆的青年,“嗯,好的。”
挂断电话后,他开口询问:“你和席昼是怎么认识的?”
一个是席氏集团的继承人,一个是打工为生的普通青年,怎么都不会让人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可偏偏,席昼像是知道什么信息,直接带人过去营救罗宿生。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