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的手甫一松开,便又被席昼反手攥住了。
席昼看到的画面在那只手松开后便消失不见,便知道了只有两人触碰的时候才能叫他恢复视力。
“怎么?约法三章不是说治疗以外减少接触吗?”
许尽欢低头盯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也就错过了席昼回神后多了一丝光彩的黑眸。
她说完也没深究,“给我看下你助理发来的资料。”
席昼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分不清是被眼前人彪悍十足得,将青白可怖的小鬼团吧团吧扔出去的动作吓到,还是被她妩媚勾人似艳鬼般的容貌所惊到。
他将手机递了出去,握住她的手却依旧未放松,只敛起表情小心打量着身侧的女孩。
她光着脚踩在暗棕色的地毯上,莹白的玉足亮得发光。
难怪平时都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他不合时宜地想着,目光一寸寸上移,然后才发觉她穿得过于单薄,杏白色的背心以及白色短款衬裤。
衣料的颜色甚至比不上她肌肤的玉白,长至腰间的墨发垂落,发顶还有一个可爱的发旋,碎发带着毛茸茸的光感,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在手机光芒的照耀下愈加闪亮,看过来时简直让人心中一窒。
看!看过来…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
许尽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席昼略有发直的眼睛忽地移开。
“里面有你要找的人吗?”
“不确定,”
许尽欢蹙起眉,“得一一查验下。”
席昼微微侧目,看到了她在思索时抿起的唇,带着极为艳丽的姝色。
失明数个月后再次恢复视力,席昼几乎是带着感激和珍重一点点挪动着视线。
只是最后都会下意识挪到对方的身上,再度恢复的色彩中,最浅最深最艳,所有都在她身上体现了完全。
“你叫什……”
席昼顿了下,“你准备怎么查验?”
许尽欢推他坐下后松开了手,自己挨在他身侧一起坐下。
席昼呼吸一急,恢复光明的人再度回到之前的困境后变得愈加难以忍耐,但幸好,挨在她裸露着的手臂后就又能看到了。
席昼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拉得更高些。
他还不确定她的身份安不安全,所以不能就此坦白自己触碰到她就能恢复视力的事。
许尽欢划拉着手机上的图片和介绍,“直接找上门。”
席昼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这么多人,一个个去看费时费力,“你再等等,现在材料还太少,等细化的资料过来后再判定。”
“哦,”许尽欢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她摸了摸肚子,炼化魂力后的饱腹温热感让她心情很好。
“刚刚的伤,要治疗吗?”
席昼被自己口水呛到,激烈得咳了起来,一想到治疗手段脸上就开始发烫。
又要…亲吗?
先前受力不轻的是他的手背,要不是她及时拉他一把,他的掌骨都可能会压折。
没等到席昼的拒绝,许尽欢默认他是需要的,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手背上有一道不浅的印痕,周围的肌肤已经隐隐肿胀发青了。
席昼被她这么一摁,后知后觉的痛意从手上传来,然后就看到她捧着自己的手掌垂下了头。
探出的粉色小舌扫过手背上肿胀泛痛的肌肤,一下又一下,眼前的画面绝非他想象中的怪异或淫靡,像是被豢养的小宠物亲昵地舔舐伤口。
席昼忽略掉心底的异样,僵着手等她治疗完毕,呆愣的状态丝毫没引起许尽欢的怀疑。
“没太大的事,你明天再涂点药吧。”
许尽欢松开了手,站起身回头看席昼,明亮的双眸再次浮上朦胧的雾色,迟钝地顺着她的声音移动。
不知怎么,她竟从席昼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不舍。
她没多想,身子一飘又回到了摇椅上。
“晚安,席先生。”
席昼舔了舔发干的唇,“晚安。”
翌日初醒,席昼才发现前一晚都没换衣服就睡了,他试探性喊了两句,没得到回应才安心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穿衣服时,席昼心想,他们已经有约法三章了,她应该不会再偷溜进衣帽间摸他了。
不比之前的简单穿着,席昼今天穿戴很正式,三件套的黑色西装给他增添了一丝肃穆的沉静。
复诊的时候,席昼想到了之前检查时医生的话,犹豫了片刻后没有把自己已经能感受到光感的事说出来。
再等等吧。
万一还有什么变动呢。
席昼这次检查完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今天去医院了?检查结果怎么样?”
席老爷子批完手上的文件才搁下笔起身慢悠悠地坐在孙子对面。
“别的不说,我看你面色还不错,脸好像还胖了点。”
老爷子颇为欣慰。
席昼睁开眼看了看,白日更为明亮的光感模糊了眼前的色块,依旧看不清亲人的面容,有些失望得阖上了眼睛。
“什么时候出发去墓园?”
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他原想以更好的精神面貌去见父亲,可惜现在眼睛还没好全,白白让他们担心了。
“走吧!下午指不定还要下雨。”
席老爷子眼中闪过哀色,满是褶皱的眉心唯有看向独孙时才稍稍松展。
一老一少去墓园前特地去花店买了花。
“白桔梗给你妈,向日葵给你爸。”
两人各拿了一束,来到了至亲的长眠之地。
席昼对父母的记忆很浅,但并不影响他对父母的敬佩和尊重,总有一些人有着更伟大的使命,承担了更多的担子。
但他也能理解祖父的忧心和执念,所以他远离了危险的专业,遵循祖父的心愿读了商科。
看望过父母\/儿子儿媳后,席老爷子和席昼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老爷子看了看表,“下午还有会,你先回去休息,养好身体尽快来给我接岗啊。”
“嗯,您别太辛苦了。”
“行了,回吧。”
老爷子敛好情绪先上了车,席昼多留了会儿才被宁管家扶上了车。
只是车开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奇怪,”王司机下来检查了圈,“突然预警胎压有问题。”
宁管家也下去和王司机排查。
没多会儿车门被拉开,随后传来关门的轻动。
席昼问:“检查好了?”
车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