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的油灯亮了半宿,天刚蒙蒙亮时,十三就醒了 —— 左肩膀的伤口被草药裹得严实,还贴着分劫碑碎片压制煞气,虽然还有点疼,却已经能慢慢抬起来。王小财趴在他的床边,小手还攥着他的衣角,睫毛上还挂着昨晚没擦干的泪珠,显然是守了他一夜。
“小财,醒醒。” 十三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声音放得很柔。王小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十三醒了,一下子坐起来,小手赶紧摸向十三的肩膀:“哥哥,你疼不疼?俺昨晚梦到你的伤口好了,还带俺去河边玩水呢。”
“不疼了,你看。” 十三慢慢抬起左胳膊,虽然动作慢,却真的能活动了,“今天咱们去把坏人留下的煞气都清了,以后就能去河边玩水了。”
这话正好被进门的陈老栓听到,他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笑着走进来:“刚想喊你喝药,倒是先醒了。这药是护道堂的祛煞汤,喝了能把体内残留的煞气清干净,一会儿喝完,咱们就去局眼用分劫碑净化,彻底破了这五鬼局。”
十三接过汤药,一口喝了下去 —— 药味有点苦,却带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肩膀的疼痛感又轻了些。王小财赶紧递过一块糖:“哥哥,吃糖,吃糖就不苦了。”
收拾妥当后,众人一起往凉亭走去 —— 九叔已经在局眼周围摆好了阳火阵的油灯,虎娃抱着小白蹲在阵边,小白的狐火比平时亮,尾巴时不时往局眼中央瞟;王富贵扛着块新的阳木柴,说要给净化室加把火;护生则把之前画好的安全符分给每个人,连小白的脖子上都挂了张迷你符纸。
凉亭中央的青砖还是昨晚挖开的样子,里面的红布包已经被拿走,只留下个小坑,坑底还沾着点淡淡的黑气。十三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块最大的分劫碑碎片 —— 这是他从护道堂带来的,之前破阵用的都是小块,这次要彻底净化,得用这块主碎片。
“小财,你站在陈爷爷身边,别靠太近,碎片的金光可能会有点晃眼。” 十三把孩子往陈老栓身边推了推,自己则慢慢走到局眼中央,蹲下身子,将分劫碑碎片轻轻按在小坑的中央。
碎片刚碰到青砖,突然 “嗡” 地一声炸出金光 —— 不是之前的淡金光,而是刺眼的金黄,像正午的太阳,瞬间笼罩了整个凉亭!十三只觉得一股暖流从碎片传到自己身上,之前体内残留的煞气,像被风吹走一样,瞬间消失了,肩膀的伤口也不疼了。
“快退!金光要扩散了!” 陈老栓赶紧拉着王小财往后退,其他人也跟着退到阳火阵外。只见凉亭里的金光慢慢扩大,先是裹住凉亭的柱子,再顺着地面往王家宅的各个角落蔓延 —— 碰到正屋悬过干尸的梁木,金光停留了几秒,梁木上的黑气就像被吸走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碰到西厢房的门窗,之前贴的清心符也跟着亮起来,和金光融在一起,整个王家宅都被裹在温暖的金光里。
最神奇的是村外的方向 —— 富水村上空原本飘着的黑色煞气(五鬼局的残留煞气),在金光的笼罩下,慢慢被驱散,天空从灰蒙蒙的变成了湛蓝色,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之前的腥臭味彻底消失了。
“看!干尸的煞气!” 虎娃突然指着村外阳坡的方向 —— 那里埋着五具干尸,金光顺着地面蔓延过去,埋尸的土堆里冒出阵阵白烟,白烟散后,土堆又恢复了正常,显然干尸的煞气已经被彻底净化,化为飞灰了。
王小财这时突然喊了一声:“哥哥!俺的手!” 众人往他的手腕看 —— 之前一直缠着他的锁链印记,在金光的照耀下,正慢慢变淡,淡蓝色的天雷纹也跟着消失,最后只剩下干干净净的皮肤,和普通孩子的手腕一模一样!
十三赶紧走过去,摸了摸他的手腕 —— 皮肤暖暖的,没有之前的湿冷,也没有煞气的感觉。更让他惊喜的是,之前和小财之间的共生体关联,也消失了 —— 他故意掐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小财没有像之前那样跟着皱眉,显然共生体关系彻底解除了!
“解除了!共生体彻底解除了!” 十三激动地抱起王小财,转了个圈,“小财,你再也不用跟着俺疼了,也不用当引体了!”
王小财也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太好了!俺以后能和哥哥一起玩,不用怕疼了!还能去护道堂看虎娃和小白!”
就在这时,凉亭边盖着鬼手邪术师尸体的黑布突然动了 —— 金光顺着黑布的缝隙钻进去,里面传来一阵 “滋啦” 的声音,还有邪术师残留的惨叫声(虽然人已经死了,煞气却还在发出最后的挣扎)。黑布慢慢被金光掀开,只见邪术师的尸体在金光中慢慢融化,青黑色的煞气被一点点吸走,最后只剩下一堆灰烬。
灰烬中,一枚黑色的令牌慢慢露了出来 —— 令牌上刻着七煞教盗劫脉的标记,还有一些奇怪的纹路,是之前没见过的样式。陈老栓走过去,用分劫碑碎片碰了碰令牌,碎片没有反应,显然令牌没有煞气,是邪术师随身携带的信物。
“这是盗劫脉的核心令牌。” 陈老栓捡起令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路,“上面的纹路不像普通的标记,倒像是某种图案的一部分,说不定和雷劫十八有关(雷劫十八是七煞教收集劫煞的关键图案),得带回护道堂好好研究。”
九叔点点头,把令牌收进怀里:“先留着,以后追查七煞教的线索,说不定能用上。现在最重要的是,五鬼局彻底破了,富水村安全了。”
他的话刚说完,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 是富水村的村民!张老汉带着十几个村民,手里捧着粮食、蔬菜、鸡蛋,走进来就喊:“十三小哥!九叔!陈先生!俺们看到天上的煞气散了,知道你们破了邪局,特意来送点东西,谢谢你们救了富水村,救了小财!”
王富贵这时也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银票,递到陈老栓面前:“陈先生,这是一百两白银,是俺王家的一点心意,捐给护道堂,谢谢你们保护小财,也谢谢你们保护富水村。以后护道堂要是有需要,俺王家一定尽力帮忙!”
陈老栓没有推辞,接过银票,笑着说:“那俺就代表护道堂收下了,这笔钱会用来买符纸、草药,帮助更多像富水村这样的地方。你们的心意,俺们记在心里。”
村民们把带来的东西放在院子里,有的帮着收拾凉亭的阳火阵,有的帮着打扫院子,还有的陪着王小财玩 —— 之前害怕邪术的村民,现在都放下了心,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和之前的紧张氛围完全不一样了。
护生蹲在地上,和王小财一起画符纸 —— 这次画的不是安全符,而是 “开心符”,上面画着太阳、笑脸、小兔子,还有虎娃和小白的样子。小白蹲在旁边,尾巴尖的狐火轻轻晃着,时不时用爪子碰一下画纸,像是在帮忙。
十三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欣慰 —— 从一开始发现五鬼局,到解开陈老栓的疑团,再到和鬼手邪术师斗智斗勇,最后彻底破局,这一路虽然辛苦,却值得。小财安全了,富水村安全了,这就是护道者最想看到的结果。
陈老栓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光顾着看,一会儿还要去村里转一圈,确认没有残留的煞气。另外,那枚令牌上的纹路,俺总觉得不简单,说不定和雷劫十八的完整图案有关,等忙完富水村的事,咱们回护道堂好好研究,七煞教的阴谋,还没彻底结束呢。”
十三点点头,看向院外 —— 阳光正好,村民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富水村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他知道,虽然五鬼局破了,但七煞教的威胁还在,那枚令牌和雷劫十八的图案,还等着他们去揭开。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份平静,享受破局后的喜悦,也享受和小财、和大家一起的时光。
下一章,雷劫十八的完整图案将慢慢揭开,七煞教收集劫煞、复活万煞碑的更大阴谋,也将浮出水面,一场新的较量,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