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照进废弃矿洞，藤蔓缝隙间洒下几道光柱。
周佳威盘膝而坐，风系魔力在体表流转一圈，冷汗被吹干，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睁开眼，手指轻抚空间戒指。
“情报录完了，该亮牌了。”
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闭眼凝神。
空气微微扭曲，下一秒，蛮族大帐前的石台上，一道人影凭空浮现。
守卫正在列队，火把刚熄，晨光微亮。突然眼前多出一个人，吓得集体拔刀。
周佳威抬手，掌心向前：“为和平而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像是贴着耳朵说话。
“哪来的疯子？”科尔从大帐侧门走出，披着兽皮斗篷，满脸不屑，“敢擅闯部落重地？活得不耐烦了？”
周佳威没理他，目光直视缓步走来的首领卡奥。
卡奥年近五十，脸上刻满风霜，眼神如鹰。他盯着周佳威，手按在腰间骨刀上。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周佳威嘴角微扬，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哗啦！”
一吨白米从虚空中倾泻而下，砸在石台前，颗粒饱满，晶莹剔透，香气瞬间弥漫全场。
守卫们愣住，有人忍不住咽了口水。
科尔冷笑：“就这点？打发叫花子？”
周佳威挑眉，眼神一冷。
“不够？”
手掌再扬。
“轰！”
第二吨大米落下。
“轰！”
第三吨！
“轰！轰！轰！”
九声巨响接连炸开，每一吨都精准堆叠，眨眼间，一座十吨大米的小山拔地而起，阳光照在米堆上，银光闪闪，刺得人睁不开眼。
全场死寂。
守卫们瞪大眼睛，呼吸都忘了。几个年轻战士腿有点软，手里的刀差点掉地上。
卡奥瞳孔紧缩，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空间戒指，蛮族高层也有。但能一次性倒出十吨粮食的，整个幻星界都没几个。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储物手段了，这是对空间掌控到了极致的表现。
周佳威负手而立，衣袍无风自动，眼神平静地看着卡奥。
“这才是诚意。”他说，“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科尔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咔咔响。
“装神弄鬼！你以为搬点米就能收买蛮族？我们不是乞丐！”
周佳威终于转头看他：“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说的是‘谈’，不是‘求’。”
“你——！”科尔怒吼。
“闭嘴。”卡奥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科尔咬牙，退后一步，但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卡奥盯着周佳威：“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人类和蛮族打了三百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周佳威笑了：“凭我能在你们最缺粮的时候，送来十吨大米。”
他指了指米山：“这不是赈灾，是投资。你们种地不行，打猎又看天吃饭。我可以长期供应粮食，换你们的矿产、魔兽皮、药材。”
卡奥眯眼：“条件？”
“停战。”周佳威说，“永久停战。你签个协议，我建个商路，以后每月送粮上门。”
“做梦！”科尔怒吼，“人类的粮食能吃一辈子？等我们依赖上了，他们就会提更多要求！割地、纳贡、当奴隶！”
周佳威看了他一眼：“你挺了解人类啊？看来以前没少打交道。”
科尔一愣，随即暴怒：“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早就和人类做过交易，结果失败了，所以现在拿全族当挡箭牌。”周佳威淡淡道，“你不是反对和平，你是怕失去权力。”
“你胡说！”科尔指着周佳威，“首领！这人来历不明，极可能是敌方细作！让他当场演示空间术！否则就是欺诈！”
卡奥点头：“合理。请展示你的能力来源。”
周佳威耸肩：“刚才那十吨米还不够说明问题？”
“那是物品。”卡奥说，“我要看的是‘术法’本身。”
周佳威笑了笑，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银光。
空间之力缓缓展开，空气中出现一道细微裂痕，像玻璃上的划痕。
他轻轻一扯。
“啪！”
裂痕扩大，形成一个半米高的空间门，门后是昏暗的仓库，堆满了麻袋。
“这是我私人仓库。”他说，“要看看里面有多少米吗？”
守卫们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空间裂隙，只有星耀阶以上才能稳定开启。而且他连咒语都没念。
卡奥神色凝重：“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星耀6星。”周佳威收回手，空间门关闭，“不算太高，但在你们这儿，应该够用了。”
科尔脸色煞白。
星耀6星，意味着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十个蛮族勇士。更别说那诡异的空间能力。
卡奥沉默片刻，忽然问：“你之前救过卡莎？”
周佳威点头：“送过一批粮，解决了饥荒。”
“她回来后，一直说你是真正的强者。”卡奥看着他，“她说你不靠蛮力，却比任何战士都让人敬畏。”
周佳威笑了：“她夸我？那下次见面我得请她吃糖。”
卡奥终于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米山前，伸手抓了一把米，搓了搓，闻了闻。
“很干净。”他说，“没有霉味，也没有虫蛀。”
他抬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其他人类不来谈？非要你一个年轻人出面？”
“因为他们不信。”周佳威说，“他们觉得蛮族野蛮、不可理喻。但我看得到你们的尊严。你们不是野兽，是战士。”
他顿了顿：“而且……我女儿说，你们值得被尊重。”
卡奥一怔：“女儿？”
“嗯。”周佳威点头，“八岁，古灵精怪，最爱吃糖。她让我一定要来，说你们需要帮助。”
卡奥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可以考虑停战协议。但必须有担保。”
“比如？”
“你留下一个人质。”卡奥说，“或者，你自己留下来，直到第一批商队安全返回。”
科尔嘴角勾起冷笑。
这是要把他困死在这里。
周佳威却笑了：“可以。”
“什么？”科尔瞪眼。
“我留下来。”周佳威说，“不过不是人质，是监督员。顺便教你们怎么用空间戒指高效运货。”
卡奥惊讶：“你会教？”
“当然。”周佳威摊手，“不然我千里迢迢跑来干嘛？卖大米？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扶贫的。”
卡奥忍不住笑了。
这是三十年来，第一个敢在他面前谈“生意”的外族人。
而且，还是用十吨大米砸出来的开场。
“好。”卡奥伸出手，“我接受你的提议。从今天起，蛮族与你个人缔结临时和平协议，期限三个月，若商路畅通，便签永久条约。”
周佳威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两人握手的瞬间，守卫们松了口气，有人甚至露出了笑容。
科尔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如水。
他盯着那座米山，拳头捏得发抖。
这时，远处高岗上，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卡莎站在岩石顶端，望着大帐前的一切，眼中震惊未散。
她亲眼看到那个人凭空出现，挥手间倒出十吨大米，连首领都被镇住。
“原来……那天的粮食，真是他一个人送来的？”
她喃喃自语，心跳加快。
那个被她视为恩人的男人，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她握紧了弓，低声说：“爹说得对……真正的强者，从来不说废话。”
她转身离去，脚步坚定。
营地里，周佳威正跟卡奥讨论商路细节。
“第一批货，我打算用龙族运输。”他说，“速度快，安全性高。”
“龙族？”卡奥皱眉，“他们肯帮忙？”
“有个朋友是银龙王。”周佳威笑，“爱吃零食，很好说话。”
卡奥：“……”
科尔突然插话：“你说你能控制空间，那你能不能打开通往人类王城的门？让我们直接杀进去？”
周佳威瞥他一眼：“你要打仗？”
“测试你的能力。”科尔冷笑，“如果你真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带兵进来？反而来谈什么狗屁和平？”
周佳威笑了。
他抬起手，指尖银光闪动。
空气扭曲，一道空间门缓缓开启。
门后，赫然是人类王城的城墙，巡逻士兵的身影清晰可见。
全场哗然。
科尔脸色剧变，猛地后退一步。
卡奥厉声喝道：“关上它！”
周佳威随手一挥，空间门关闭。
“这门，”他说，“只能通向我标记过的地方。王城我没去过，门后是随机坐标。刚才那一下，已经是极限。”
他看着科尔：“你想借我的能力发动突袭？抱歉，我不是你的战争工具。”
科尔咬牙，还想说什么。
卡奥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够了！你再闹，就去矿洞挖十年煤！”
科尔低头，拳头紧握，眼中恨意翻涌。
周佳威假装没看见，继续跟卡奥聊运输路线。
太阳升到头顶，米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群孩子偷偷靠近，蹲在几米外，眼巴巴看着大米。
周佳威走过去，抓了一把米，塞进一个小孩手里。
“拿去煮饭。”他说。
小孩愣住，抱着米，眼泪一下子流下来。
“谢谢……谢谢大人……”
其他孩子也围上来，周佳威挨个分了一小捧。
卡奥看着这一幕，默默摘下头上的骨冠，放在石台上。
这是蛮族最高礼仪——向恩人致敬。
周佳威回头，看见这一幕，笑了笑。
“其实吧，”他说，“我最怕饿肚子。小时候穷，一顿饭都能记十年。”
卡奥点头：“战士可以战死，但不能饿死。”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科尔悄悄退到角落，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骨哨，凑到嘴边。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吹响——
周佳威突然转身，目光如电射来。
“别。”他说，“那玩意召唤的是嗜血魔狼，一头就够你们忙三天。”
科尔僵住，骨哨停在唇边。
周佳威走过去，伸手：“交出来吧，小孩子玩危险玩具容易伤到自己。”
科尔死死盯着他，最终，缓缓把骨哨递出。
周佳威接过，随手捏碎，碎片随风飘散。
“下回想搞事，”他说，“记得先查查对手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