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陈克清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桌上摆着那个兵王的所有资料——退伍证明、特种部队服役记录、退伍后的行踪。
每一项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这个人，是卢家的人。
“他们这是要我的命。”陈克清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李默靠在窗边，“不是要你的命，是要我的命，你只是受了牵连。”
“这有区别吗？”陈克清苦笑，“你是因为帮我才被盯上的，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李默转过身，“不过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对方既然动手了，就不会只有这一次。
你得想好怎么反击。”
陈克清沉默了片刻，“我会去找省委周书记，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找书记？”李默挑了挑眉，“你确定他会帮你？”
“不确定。”陈克清坦诚地说，“但我必须试试。
卢家在省里根深蒂固，我要是不借助更高层的力量，根本斗不过他们。”
李默没有反对，只是提醒道：“那你最好快点，卢家那边既然失手了，肯定会想办法掩盖痕迹。
等他们反应过来，你手里的证据就不值钱了。”
陈克清点点头，“我现在就去。”
他站起身，忽然想起什么，“小先生，你这几天最好别出门。
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不用。”李默拒绝得干脆，“你那些人保护不了我，反而会暴露我的行踪。
我自己小心就行。”
陈克清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李默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咽下了劝说的话。
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上午九点，陈克清出现在省委大院。
门卫看到他，愣了一下，“陈市长，您怎么来了？”
“我找书记，有急事。”
“书记在开会……”
“我等。”陈克清的语气不容置疑。
门卫见他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说，赶紧打电话通报。
半个小时后，省委书记的秘书出来了，“陈市长，书记让您进去。”
陈克清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书记办公室很大，装修简朴却透着威严。
窗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文件和书籍，墙上挂着一幅为人民服务的书法。
省委书记姓周，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眼神锐利。
他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陈克清走进来，“小陈，什么事这么急？”
陈克清没有寐寒暄，直接将那个兵王的资料放在桌上，“周书记，昨晚有人闯进我家，想杀我的客人。
这个人，是卢家的人。”
周书记拿起资料，仔细看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你确定是卢家派来的？”
“千真万确。”陈克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他和卢冷雪的矛盾，包括卢家对他工作的阻挠，包括这次的刺杀。
周书记听完，沉默了很久。
“小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压迫感，“你这是在指控一个省里的老干部家族。”
“我知道。”陈克清直视着他，“但如果我不说，下次死的可能就是我，或者我的女儿。
周书记，我不是来告状的，我是来求一个公道的。”
周书记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你小子，胆子不小。”
“不是胆子大，是被逼到绝路了。”陈克清苦笑。
周书记站起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步。
“卢家的事，我不是不知道。”他缓缓开口，“但你要明白，卢老在省里经营了几十年，根基深厚。
动他，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不是要动他，我只是要一个说法。”陈克清说得很坚定，“派人刺杀，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斗争了，这是犯罪。”
“你有证据吗？”
“有。”陈克清将处理过的现场照片和兵王的资料全部拿出来，“这些够不够？”
周书记看着那些照片，脸色越来越凝重。
“够了。”他放下照片，“但你要想清楚，一旦我介入，你和卢家就彻底撕破脸了。
以后在省里，你会很难做。”
“我想清楚了。”陈克清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周书记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陈克清离开省委大院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知道，只要周书记出面，卢家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手。
但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卢家的反击，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当天下午，卢老爷子就接到了省委的电话。
“卢老你家里的事，管管。”周书记的声音很平淡，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卢老爷子握着电话，手在颤抖，“周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周书记没有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卢老爷子放下电话，脸色铁青。
他叫来了儿子卢文博和女儿卢冷雪，“你们干的好事！”
卢冷雪还想狡辩，“爸，我……”
“闭嘴！”卢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以为我不知道？派兵王去杀人，你们脑子让驴踢了吗？”
卢文博低着头，不敢吭声。
“现在周书记都知道了，你们让我怎么收场？”卢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陈克清那边，我可以压。
但周书记那边，我压得住吗？”
卢冷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煞白。
“爸，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卢老爷子冷笑，“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谁都不许再动。
这件事，到此为止。”
“可是……”
“没有可是！”卢老爷子打断她，“你要是再敢惹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卢冷雪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