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笋丝炒肉味真鲜。”阿呆品尝时还兴致勃勃点评,还不忘给旁边默不作声用饭的护卫夹了一块,催促道:“刘叔,您快尝尝。”
刘护卫被磨的没办法,尝了口眉毛皱得能夹紧,最终还是点点头。
林风竹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互动,就听酒楼下传来议论声,声音之大能传入酒楼雅间内。
谈经议事本是个人自由,但议论之事关乎他本人对的,
“什么多亏了林相爷,这狗屁林相爷,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酒桌上书生男子醉意薄怒,他细细将坊间流传林风竹与赵玦的风流韵事,说得露骨下流,“仗着长得狐魅样,爬上陛下的床.....畏罪自尽死了一了百了,林家继续风光....将我陈家害得如此落魄,我可不愿与之为伍!”
“人死为大...你又何必呢?”旁边酒桌的汉子听不过耳,忍不住开口说情,“林相爷虽有些做法不合礼法,但也惠及许多人.....单说让女子上学,如今许多铺子都喜欢聘用从女学来的账房先生....尤其是大家竹木与官家小姐,更喜欢请女账房。”
见许多食客们点头,说起自己闺女亲戚去学堂当账房,嘴里念叨感谢之类的话,
那醉酒书生冷笑,用手指点点众位评判,“鼠目寸光!你们只看眼前之利,殊不知牝鸡司晨,阴阳颠倒....乃是败国之根!”
被骂鼠目寸光,有人悻悻闭上嘴,虽说心中不舒服,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嘿..你这...”有人脾气暴躁正准备撸袖子,却被身边人拉住小声嘀咕,“莫与他人争长论短....听说他落榜了,前段时日自荐当账房,主家选用了女账房也不用他....”
那脾气暴躁的人也消了气,松了袖子哼了一声,“难怪如此酸气,原来是自己没得好处。”
见大家都不搭理他,醉酒男子生气又骂骂咧咧起来。
“东家,这人好生恶心人!”阿呆直皱眉,难怪阿娘说,大俞国读书当官人大都很坏。
他一路从海岛来大俞,所见的水泥地以及学堂,甚至是取暖烧水的煤炭....
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林相爷带来的。
如今,他们却还说林相爷的坏话。
阿呆还是少年人,气性很大提议,“咱们要不要去教训他?”
林风竹平静地吃了口菜后,“莫要多管闲事。”
对于闲言碎语,他看得很开。
这世上早已没有林相爷,
哪怕当初做得再好,也不可能人人都夸他。
想要让所有人都满意,最后所有人都会不满意。
这种毁誉参半的状态,就很好了。
“哦....”阿呆被教训地低头,扒拉几口饭,
突然他捂住肚子,哎呦几声叫唤起来,“我肚子疼....怕是吃坏东西了...”
阿呆捂住肚子出了雅间,他眼珠子滴溜转着拉住店小二,“给你个赚银子的机会。”
店小二原本不耐烦,见到一锭银子后,立马赔笑起来。
“呆爷,那小子就往这里走的!”狭小胡同口,赖皮男子两手捂袖讨好的指路。
阿呆满意地给了对方一粒碎银,他望着身后两位大汉,“等会揍人时咱们把脸蒙上,揍人时收力莫要将人打死了....”
两位大汉自然点头。
三人进入胡同内,
在转角处,阿呆被眼前一幕吓得呆立当场。
那醉酒书生已被几位黑衣人挑断手筋,血流了一地,当事人虚弱地抬头迸发出求生欲,“救救...救救我....”
几位黑衣人立刻停下动作,静静地看向阿呆三人。
望着黑衣人腰上佩刀。
阿呆吞了吞唾沫,干笑着,“好巧呀...我也本想教训他的...既然你们先到...那你们继续...继续哈....”
他如今万分后悔没有听东家的话,撞见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黑衣人沉默了。
见此,
阿呆胳膊肘撞了撞两位大汉,三人默默退出胡同。
“好险呐...”退出胡同后,阿呆松了口气。
将两位大汉打发走,
他似有所感地抬头望着铅色天空,纷纷扬扬落入手心融化后,惊奇不已,“这就是雪麽?”
少年似乎第一次见到雪天,惊喜立刻将刚才的惊惧掩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