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驾北归,旌旗招展,沿着来时的官道逶迤而行。
虽已离开江东地界,但荀衍的心神却并未完全放松。
北疆冥祸如同心头大石,那冰窟之下的魔骸与“弑神之兵”的隐秘,如同迷雾笼罩。
麾下文武虽经强化,实力大增,但要应对这等涉及上古秘辛的劫难,似乎仍欠缺一些能总揽全局、洞彻根源的顶尖智慧。
是夜,王驾驻扎于一处依山傍水的险要之地。
中军大帐内,荀衍屏退左右,只留典韦、许褚于帐外守护,荀影隐于暗中。
他心神沉入识海,看着那悬浮在系统背包中,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金色光辉的【特殊人才召唤卡(金色)】。
“是时候了。”荀衍心中默念。
北疆局势、冥祸根源、天下暗流,都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臂助来统筹破局。
“系统,使用【特殊人才召唤卡】!”
【叮!使用成功!特殊人才召唤卡(金色)已激活!开始召唤……】
刹那间,荀衍感觉自身的人皇气运与冥冥中的某种法则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整个中军大帐无风自动,帐内虚空开始扭曲,仿佛有无数历史的碎片、时空的流光在汇聚!
一股浩瀚、古老、充满了智慧与谋略气息的波动,以荀衍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虽然被荀衍刻意约束在大帐范围内,但那瞬间的悸动,依旧让帐外的典韦、许褚感到一阵心悸,连隐匿在阴影中的荀影都显露出了凝重的身形。
金光逐渐收敛,在荀衍面前,一道略显清瘦、身着朴素布衣、头戴方巾的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
此人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温润平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周身没有丝毫迫人的气势,却自然流露出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从容与智慧。
他对着荀衍,微微躬身一礼,声音平和而清晰:
“在下张良,字子房,蒙主公召唤,特来效命。”
张良!
汉初三杰之一,谋圣张良!
即便是以荀衍的心境,此刻也不由得心潮澎湃。
这可是辅佐高祖刘邦奠定大汉四百年基业的绝顶谋士,其智慧、其格局、其功成身退的洒脱,千古流传!
没想到这张金色召唤卡,竟将他召唤而来!
“子房先生!”
荀衍连忙上前,虚扶一下,语气带着由衷的欣喜与尊重,
“能得先生相助,实乃孤之幸,苍生之幸!如今局势,想必先生已有所感,北疆冥祸,天下暗流,皆需先生鼎力相助!”
张良微微一笑,目光仿佛能穿透帐篷,望见北方的阴霾:
“主公气运昌隆,麾下人才济济,良既来此,自当竭尽所能,为主公剖析局势,厘定方略,以破此劫。”
他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强大自信。
就在荀衍与张良于帐内叙话,气息引动天地之时,一道娇小敏捷的黑色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灵猫,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外围的巡逻哨卡,悄然潜行至中军大帐附近。
她伏在一处营帐的阴影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以及帐外那两位如同门神般、气息凶悍的巨汉。
此人正是步练师!
她年约二八,身形窈窕娇小,却并非弱不禁风,而是充满了猎豹般的流线型力与弹性。
一身紧趁利落的夜行衣,将她正在发育的、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尤其是那不盈一握却又柔韧异常的腰肢,以及挺翘浑圆的臀线,在夜行衣的包裹下更显动人。
她的脸蛋是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微尖,肌肤并非寻常闺阁女子的雪白,而是透着健康光泽的小麦色,显然常年经受风吹日晒与锻炼。
一双杏眼又大又亮,瞳仁黑得像最纯净的墨玉,转动间闪烁着远超同龄人的睿智、灵动与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鼻梁挺直,唇形饱满,嘴角天然微微上翘,带着几分自信与倔强。
她如同一只美丽而危险的暗夜精灵,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特立独行、不安于室的野性魅力。
她自负身法巧妙,心思缜密,一路潜行竟未被普通哨兵发现。
靠近中军大帐时,她伏低身体,隐藏在辎重车辆的阴影里,仔细观察着帐外那两位如同洪荒凶兽般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巨汉,以及那看似平静,却给她一种莫名危险感的大帐。
“守卫如此森严,果然名不虚传。”
步练师心中暗忖,非但没有畏惧,眼中好奇与挑战的光芒更盛,
“就看本姑娘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亲眼瞧瞧那宸王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神!”
她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周围的阴影,瞅准一个哨兵交错的空隙,足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悄无声息地向着大帐侧面的一处薄弱点飘去,动作流畅自然,显示出极高明的轻身功夫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帐幕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比夜色更加深邃的阴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自她身侧浮现!
一道冰冷的、蕴含着致命杀机的寒光,以超越她反应极限的速度,直刺她肋下要害!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步练师心中警铃大作,骇然失色!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凭借千锤百炼的身体本能,那柔韧异常的腰肢如同折断般猛地向后一仰,形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刺!
同时足下发力,身形如同受惊的灵猫般向后急退!
但来人的速度更快!
她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黑影如影随形,冰冷的短刃如同毒蛇吐信,再次抵向了她的咽喉,无论她如何变幻方位,那刃尖始终不离要害三分!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将她牢牢锁定,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动弹不得!
“窥探王驾,意欲何为?”
一个清冷如同万载寒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正是暗卫首领荀影!
步练师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她知道,自己遇到了根本无法力敌的高手。
但她并未像寻常女子般惊慌失措,反而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她稳住身形,虽然被制,却努力挺直背脊,显示出不屈的意志,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被压制的不服,却条理清晰地说道:
“阁下好身手!我并无恶意,若真想对宸王不利,也不会选择如此拙劣的潜入方式,更不会在被发现后束手就擒。”
“我只是听闻宸王殿下诸多传奇,心生仰慕与好奇,特来求证一番,想亲眼看看,能写出‘浪花淘尽英雄’诗句、能让我江东儿郎心折的,究竟是怎样的英雄人物?若殿下觉得我冒犯,我愿承担后果,但请让我死个明白,至少让我见殿下一面!”
这边的动静虽小,却瞒不过帐内的荀衍与张良。
荀衍神识微动,已然知晓外面情况,对张良笑道:
“看来,有个好奇心重的小客人。”
他朗声道:“荀影,带她进来吧,莫要伤了她。”
荀影闻言,短刃收回,但气机依旧锁定着步练师,将她“请”入了大帐。
步练师踏入帐中,先是迅速而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帐内环境,目光在气质超然、仿佛智珠在握的张良身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目光便牢牢被主位上的荀衍吸引。
只见他身着常服,神色平静,并未因她的闯入而动怒,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仿佛能洞悉她所有心思,让她感觉自己之前的那些小聪明和算计都无所遁形。
她心头微震,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名不虚传”的确认感,脸颊微热,却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
“民女步练师,拜见宸王殿下!”
她行了一礼,声音比刚才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分郑重。
“步练师?”
荀衍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能在荀影手下走过半招、且言辞伶俐、胆识过人的少女,
“你深夜潜入,就为了‘看看’孤?”
步练师抬起头,迎上荀衍的目光,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闪烁着睿智与坦诚的光芒:
“是,也不全是。殿下,江东传闻或有夸大,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步练师虽为女子,亦不愿人云亦云。今日冒险前来,一是想亲眼验证殿下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文韬武略,气度非凡;二来……”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
“也是想为自己寻一条不一样的路。江东虽好,却非我志之所向。闺阁刺绣,非我所愿。我观殿下行事,不拘一格,麾下人才济济,连女子亦有施展之所。如甄宓夫人参与商事,蔡琰夫人以音律助修行。故斗胆前来,毛遂自荐!我或许武功不及帐外两位将军,谋略不及这位先生,”
她看了一眼张良,
“但我自信身法敏捷,心思缜密,于侦查、传递、乃至一些非常规事务上,或可堪一用!恳请殿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随左右,学习历练,以证我道!”
她这番话,逻辑清晰,目标明确,既表达了对荀衍的考察,也清晰阐述了自己的价值与诉求,充分展现了她特立独行、自信睿智的性格。
荀衍闻言,眼中欣赏之色更浓,与张良对视一眼。
张良微微颔首,传音道:
“此女心志坚定,天赋异禀,确是可造之材。观其言行,并非莽撞之辈,此番冒险,亦是其‘求证’与‘自荐’之策。主公正值用人之际,不妨留下,或可培养为一方臂助。”
荀衍点了点头,对步练师道:
“你既有此志气与胆识,孤便给你一个机会。暂且留在孤身边,做个随侍参谋,允你阅览部分非核心典籍,参与一些事务,看你能否如你所说,展现出你的价值。”
步练师大喜,她听出荀衍并非敷衍,而是真的给了她一个展现能力的平台。
她郑重一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坚定:
“练师,定不负殿下知遇之恩!”
处理完步练师这个小插曲,王驾继续北行。
数日后,途经庐江郡,荀衍想起乔公乔玄乃此地名士,与蔡邕有旧,且其二女之名,他亦在江东有所耳闻,便顺路前往拜访。
乔府位于一处清幽的山脚下,白墙黛瓦,颇有雅意。
乔公早已闻讯,亲自出迎。
他年约五旬,精神矍铄,一身儒雅之气,见到荀衍,执礼甚恭。
宾主落座,寒暄之后,乔公看着荀衍,眼中满是惊叹与欣慰:
“殿下于江东之事,老朽已有耳闻。文能诗成惊世,武能威震群雄,更胸怀‘人道’宏愿,实乃天下苍生之幸。”
“老朽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自听闻殿下那首《临江仙》后,便是茶饭不思,整日念叨,对殿下仰慕不已啊。”
荀衍谦逊几句,心中却是一动。
乔公叹了口气,神色转为郑重,忽然起身,对着荀衍深深一揖:
“殿下,老朽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殿下应允。”
“乔公请讲。”
“老朽年事已高,膝下唯有二女,姿容虽陋,却也略通文墨。如今世道纷乱,庐江亦非净土。”
“老朽观殿下乃真命之主,仁德与实力兼具。欲将小女大乔、小乔,托付于殿下,不求名分,只愿她们能随侍殿下左右,得一安身立命之所,亦能略尽绵力,不知殿下……”
乔公话语诚恳,带着一位老父对女儿未来的全部期盼。
荀衍闻言,心中了然。
二乔之名,他早有耳闻,乃是江东绝色,更有才女之名。
乔公此举,既是托付,亦是投资。
他略一沉吟,见乔公言辞恳切,便点了点头:
“乔公厚爱,孤岂能推辞?二位小姐才貌双全,孤亦心仪。待回到洛阳,孤必以礼相待,不负乔公所托。”
乔公闻言,老怀大慰,连声道谢。
是夜,月华如水。
两乘小巧的青呢马车,在乔府仆役的护送下,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北归的王驾队伍。
车帘微掀,露出大乔那温婉含羞、小乔那灵动好奇的绝美面容。
她们知道,此去洛阳,前方将是未知的、却因那位宸王的存在而充满希望的全新人生。
王驾浩荡,载着新得的谋圣张良,自愿追随的步练师,以及乔公托付的江东二乔,继续向着洛阳前行。
然而,荀衍心中清楚,所有的温馨与收获,都只是为了应对那即将到来的、席卷天下的巨大风暴。
张良的到来,能否真正揭开冥祸的谜底?
北疆的防线,又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