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超规格时空乱流冲击！导航护盾完整性：17%！即将崩溃！”
“能量回路过载！源初之种进入被动防御模式！”
“马甲结构损伤：45%！左臂传感器阵列失效！”
“警告！意识核心与马甲连接稳定性下降……”
系统的警报声在陈默近乎混沌的意识中尖锐地回响，像是坏掉的消防铃，吵得他脑仁（如果还有的话）嗡嗡作响。
“闭嘴……我知道……”陈默在内心无力地吐槽，他现在连维持基本思维都感觉像是在泥沼里游泳。
那股漆黑的“虚无乱流”简直是个流氓！完全不讲道理，上来就直接掀桌子！它不像其他乱流只是“推搡”或者“撕扯”，它是在“删除”！凡是被它触及的区域，无论是能量、物质，甚至是信息，都直接归于寂无，连个屁都不留下。
陈默感觉自己像是一张被扔进碎纸机的照片，正在体验被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的前奏。这感觉，比被逻辑统领盯着还让人毛骨悚然！
“艾莉娜！！！你这什么破导航！！！说好的老司机稳如狗呢！！！”陈默在意识里发出了悲愤的呐喊，虽然他知道这毫无意义。
“导航护盾”在那股虚无乱流的碾压下，连0.1秒都没撑住，就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啵”的一声，彻底碎裂，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然后被虚无吞噬。
完了！
陈默心头一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拆解成宇宙背景辐射的凄惨未来。社畜的终极归宿难道不是猝死在工位，而是消失在出差路上吗？这工伤认定都没法搞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体内那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状态的“源初之种”，似乎被这股纯粹的“虚无”刺激到了。它以前遇到的攻击，无论是能量、物理还是规则，总归是“有”，而这次是“无”！一种触及本源的反感与抗拒，让这枚神秘的种子第一次主动地、剧烈地搏动起来！
嗡——！
一股远比陈默自己操控时更精纯、更磅礴、仿佛蕴含着万物初始生机的淡金色光芒，猛地从他马甲核心爆发出来！这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之力，硬生生在他周围撑开了一个直径不足三米的、摇摇欲坠的淡金色光球！
虚无乱流撞在光球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仿佛冰块烙铁相互侵蚀的“滋滋”声。淡金光球剧烈震颤，明灭不定，边缘不断被虚无吞噬、又不断被源初之种的力量修复，仿佛狂风暴雨中最后一盏油灯，随时可能熄灭，却又顽强地坚持着。
“卧槽……源初之种大佬发威了？！”陈默又惊又喜，感觉自己抱的大腿终于肯动一动了。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
源初之种的力量虽然神异，但显然远未恢复到巅峰状态，对抗这种规模的虚无乱流极其吃力。光球仅仅支撑了不到三秒，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
“不行！不能光靠它！老子也得做点什么！”陈默骨子里（或者说代码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当年他能顶着老板的pUA和甲方的傻逼需求把项目上线，今天就能顶着这破乱流活下去！
他强忍着意识被撕扯的剧痛，将精神力疯狂注入那缕被驯服的“猩红源能”。
“哥们！平时你挺横的！现在到你表现了！给那黑乎乎的玩意儿上点眼药！”
暗红色的能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从他指尖（能量模拟）窜出。它没有去硬刚虚无乱流——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淡金光球的内壁，并开始向外散发出一种极其隐晦的、带着“腐朽”、“终结”、“混乱”意味的波动。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只知道“吞噬”和“删除”的虚无乱流，在接触到这股“猩红源能”散发出的波动时，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就好像一个洁癖患者突然碰到了一团黏糊糊、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脏东西，本能地想要绕开。
虽然这点“迟疑”和“规避”效应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种级别的对抗中，哪怕只是百万分之一的削弱，也足以带来一线生机！
源初之种的压力骤然一轻！淡金光球缩小的趋势猛地一滞！
“有效！”陈默心中狂喜，感觉自己找到了卡bUG的方法！“原来这虚无乱流也挑食？不喜欢猩红源能这口？”
他立刻加大了对猩红源能的输出，同时拼命压榨源初之种，维持光球不灭。
一方是纯粹的“无”，一方是倔强的“有”加上一点“混乱debuff”，在这超空间的奇点处展开了诡异的拉锯战。
陈默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同时踩着油门和刹车，还在不断左右打方向盘的司机，精神力和能量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马甲外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一些部位甚至开始冒出黑烟，散发出焦糊味——这是能量模拟系统即将崩溃的征兆。
“坚持住！坚持住！马上就要被甩出去了！”他死死盯着前方，在那片漆黑的虚无后方，隐约可以看到正常超空间通道的扭曲光带，那就是生路！
终于！
在淡金光球缩小到仅能包裹住他马甲本体，猩红源能也消耗殆尽，源初之种光芒黯淡到极致的那一刻——
“轰！！！”
仿佛是宇宙打了个饱嗝，那股庞大的虚无乱流终于“咽”下了这块带着“怪味”的硬骨头，核心力量碾压而过，但边缘的余波，则将陈默和他那残破不堪的淡金光球，像弹鼻屎一样，狠狠地“弹”了出去！
天旋地转！
陈默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后，又被发射到了外太空。所有的感知系统全部失灵，眼前只有一片混乱的色块和闪烁的雪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砰！！！”
一声沉闷的、结结实实的撞击感传来，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
所有的翻滚和混乱戛然而止。
他，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