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林琅在宫澈的目光里低头发现自己的白t恤下摆沾上了几个淡黄色的指印——是宫澈剥果子时留下的汁水。
他刚想开口调侃，就对上宫澈灼热的目光，“这件衣服不洗了...”
刚说完，就被宫澈捞回去重新封住了唇。
等终于闹够了，从画室抱出那沓画布时，宫澈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到之后整个人还是怔住了。
厚厚一叠画，全是自己——是那张他们最后合影里的模样，画纸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反复翻看过无数次。
宫澈小心翼翼地翻看着这些画，胸腔里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碎肋骨，他不得不深呼吸才能稳住手劲，生怕弄皱这些珍贵的纸张。
每张画的角落都标注着日期，从上到下按时间顺序整齐排列。
宫澈太熟悉那张照片了——照片里的自己在笑，因为每当失眠的夜晚，他都会翻出相册，一遍遍描摹林琅的笑容，可现在捧在手里的，却是林琅眼中的自己。
但很快宫澈就发现了不一样，虽然画中的自己在微笑，可眉宇间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愁绪，那是照片里没有的，是林琅笔尖流露的心事。
宫澈真真切切透过笔触看到了那个独自坐在异国窗前的林琅。
那些夜晚一定很冷，宫澈想。
画纸上的某些角落还留着可疑的皱痕，像是被水滴晕开过又干涸的痕迹。他几乎能想象林琅红着眼睛，固执地不肯让眼泪落下，但又控制不住的模样。
直到翻到最后一张，日期是林琅回国前夕。
画中的自己眉间阴霾尽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期盼，宫澈的指尖猛地一颤，画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抚上这幅画，他知道这根本不是单纯的临摹，每一笔都是林琅的思念，每一笔都是林琅的痛苦，那些深浅不一的线条里，藏着他不知道的等待与希望。
“我们把...最后这张裱起来好不好？”宫澈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其他的...”他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其他的先收起来...”
林琅伸手抚上他泛红的眼尾，他都懂，轻轻点头：“好，听你的。”
这次回程换成了宫澈坐在副驾驶，那幅画被他放在腿上。
他时不时就要低头看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眼神缱绻，他不是在看自己，是在看的画这幅画的林琅。
林琅趁着红灯转头看他，忍不住笑出声：“宝贝，知道你好看，但也别一直盯着看啊。“他的手指点了点，“再盯要盯出个窟窿了。”
“再说了，”林琅故意撇撇嘴，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敲打，“我还在这儿呢，看我不比看画强？”他转头冲宫澈眨眨眼，“我可比画耐看多了！”
宫澈闻言轻笑，伸手握住林琅的手腕，拇指在那细腻的皮肤上摩挲了两下才松开。
他确实听进去了劝告，现在改成一会儿看看腿上的画，一会儿看看驾驶座的人，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流转。
那灼热的视线盯得林琅右耳尖渐渐发烫，像被阳光晒红的小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