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刚才的只动嘴，面对这位龙头大哥，待遇还是要好上几分的，方之凡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正是那老三从谢砚身上、背包里薅走的东西，全部收了回来。
按照正常流程，这些会在结案以后才返还给谢砚，但谢砚都用命去搏了，方之凡亲自出面提前领过来，现在全部还给谢砚。
谢砚看着这些失而复得的小玩意，尤其是那枚扳指，他转了转自己手指上的这一枚。
这个动作引来邓有为的眼神，在看到谢砚手指上的这一枚时已经有了些许不好的感觉。
“这扳指……”
“谢家祖传，从不离身，最近除外。”
唯一一次离身就是这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邓有为看着谢砚手指上的这枚，再看另一枚，脸突然就白了：“这扳指里是不是有猫腻！”
“你们干这行这么久，不说是精通的行家，半个也是算的，为了瞒过你们我可费了不少心思。”谢砚拿起那枚扳指，目露遗憾：“可惜。”
砰砰砰，谢砚突然拿起这枚扳指狠狠地砸在桌面上，不过三下，彻底碎裂！
看到里面藏着的微小元器件，邓有为像被按下了静止按钮，双眼更像是被放了特效，缓缓、缓缓地瞪大，终是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可真够下本啊！”
这人也是气疯了，笑得停不下来，都把自个笑咳了，一边笑一边捶着胸口：“老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太贪，不对，是我们都太贪了！”
要不是贪图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中了这帮人的圈套，被来个瓮中捉鳖。
邓有为笑疯了，他这些年来狗苟蝇营，最终却败在这个毛头小子手上，让他如何不自笑。
方之凡暗忖道——【这人刚才还挺沉得住气，现在也是崩溃了，这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谢砚听乐了，可不是，正儿八经的问讯可能还起不到这么好的作用。
“这些我能拿走了？”谢砚问道。
方之凡点头：“特批了，反正证物也不缺你这些。”
啧，这话听起来就是说这帮人的罪证可太多了，都用不着他这样，虽然可惜这枚扳指，但能看到姓邓的失控模样，谢砚觉得值。
邓有为看谢砚，按着胸口道，不死心道：“吴大伟他们也是你下的手？”
“乱讲，我哪下手了，分明是下口。”
天地良心，他只告了密，吴大伟让车撞的时候，还是他打的120呢，可惜那家伙命不好，没死在车轮下，死在自己人手中。
“所以我的直觉没有错，虽然没有实证，就是你小子在中间搞的鬼，我要弄死你的决定本没有错，本没有错！”邓有为呼喝着，声音突然低沉，长长一叹：“只是你棋高一着罢了。”
听着邓有为沉重的呼吸声，谢砚摇头道：“演了这些年，双面人生一定很辛苦吧，大善人和大恶人交替来做，照镜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好了，能好好歇着，再也不用演了。”
邓有为抬头，这一会儿的功夫被激得满眼血丝，他瞪向谢砚，再也不肯说话。
看样子把人气着了，谢砚收好东西，功成身退，方之凡朝他点点头，用唇语道再联络。
谢砚走出门，陈疲搂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在这层楼里一路上都没有撞见人，只是两人出去后，在门口瞧见个意外的人。
那潘大师在医院门口鬼鬼祟祟，不进又不走，谢砚让陈疲去车上等自己，直接走过去。
“潘大师，你在这里干嘛呢？”
见到谢砚，潘大师没当回事，这医院本来就是打开门营业的，往来的人可多了去了，他现在心情正糟，没好气道：“一边去，今天没功夫理你。”
潘大师心情急躁得很——【这是医院不假，可我也没办法见到师兄，欸，都说我贪财，可我也不敢拿命去贪，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把当初师父的教诲都抛到脑后了。】
这不是巧了嘛，原来那位师父是潘大师的同门，所以说了，这潘大师虽然贪，还有底线。
“行，您老在这里继续。”
谢砚正要走，潘大师突然追过来：“你刚才在医院有没有发现什么？”
“今天有些肃静，好像严肃很多，没了。”
谢砚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我发现有两层楼有古怪，居然不让别人进，好像还有人看守，这肯定有情况啊，还有，今天医院的保安都变多了。”
“潘大师，你是来看病，还是探望病人？”
【那就是看守森严了，所以医院的安保都加强了很多，看来师兄还真的在这里，欸。】
谢砚都不知道这人哪来的信息，算是跑得快的，不过想见到人就难喽，以为他是自己呢。
本为想打趣下潘大师，但看到这位是真心实意地操心自己的同门，谢砚收敛了：“您在这里慢慢等，我就先回了。”
潘大师要是没这么心乱如麻，还会多问一句谢砚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哪有心思。
【师兄说他找到了生财之道，可这也是一条断头路，怎么就没把他劝过来，去他娘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要是死了，啥都是一场空，师兄啊，你糊涂！】
看来潘大师也是知情人，生拉硬拽也没让自己的师兄从断头路上回来，其实也尽力了。
谢砚想到在山里看到的那位风水大师的模样，那眼里全是对钱财的渴望。
都魔怔了的人，哪可能回头是岸。
“你小子快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事。”潘大师心乱如麻，迫不及待地摆摆手。
谢砚听到了想听的，也不留恋，抬脚便走，只听到身后的潘大师还在心里嘀咕——【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一腔苦楚无人诉说啊。】
【到底是同门师兄，总不能坐视不理，欸！】
这位潘大师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上次和他化干戈为玉帛果然没错，谢砚快上车的时候回头一看，潘大师正毅然地往医院里走，这是准备去闯一闯了。
不见潘大师的人影了谢砚才上车，陈疲纳闷道：“那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