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弯腰拿起一台应急通讯器，轻轻放进运输箱的防震泡沫凹槽里。
“小陈，帮我递一下那边的设备。”
小陈赶紧跑过来，手里还拎着打包带。
“秦小姐，这100台都要今天装箱吗？”
“嗯。”
“工厂返工完，明天一早得送军区。”
秦翡按压了一下设备，确保固定牢固。
“救灾的事，耽误不得。”
“不能有半点马虎。”
“只要这通讯器能多救一个人，少留一个遗憾。”
“我花再多时间打磨优化，就算没那刻字的荣誉，也值了。”
“没白研发。”
忙完装箱，秦翡直接盘腿坐在实验室的浅灰色地毯上，膝盖上搁着台贴满五颜六色便签的笔记本电脑。
最显眼的一张荧光笔写着“程序优先级：舒服＞准确”，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毛豆“咕噜”一声滚到她脚边。
圆形屏幕上荧光绿的文字跳得飞快：“程序编辑中——目标功能：演唱《小星星》！”
“当前进度30%！”
“请输入音色参数！”
“秦翡，上次你说‘歪一点才可爱’，歪多少算‘刚好歪’呀？”
秦翡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光标停在“音色频率”行，把440hz改成420hz。
“就像你上次撞翻我咖啡杯那样，歪得恰到好处。”
“标准音太硬了，像超市里的塑料袋，哗啦哗啦的。”
“420hz软乎乎的，像刚蒸好的馒头。”
“咬一口还带点回弹，听着舒服。”
毛豆的屏幕立刻弹出个哭脸表情包，机械臂还耷拉下来。
“可是秦翡，刚才检索到网友‘严格乐评人’说‘跑调是音乐事故’！”
“他还说‘专业的AI就该唱准音，跑调是技术缺陷’——我这算缺陷吗？”
“算个屁的缺陷！”
小陈端着两碗小米粥推门进来，刚跨进门槛就笑出了声。
他把粥放在地毯边的矮桌上，凑过来看屏幕。
“哟，你这频率波动还带随机函数？”
“难怪刚才听着像小猫咪踩琴键，踩一下滑一下，笑死！”
“秦小姐上次直播哼《星光》，跑了半音还被夸上热搜。”
“现在网友都等着听‘秦式跑调’二创呢，毛豆这是紧跟潮流！”
秦翡按下回车键保存参数，挑眉看向毛豆。
“听到没？缺陷是别人定义的，舒服是自己感受的。”
“王奶奶包饺子还偶尔多放一粒盐呢。”
“你见过谁嫌她饺子不好吃？”
正说着，秦翡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弹出王奶奶的视频电话。
“翡翡！快回家吃饺子！”
镜头里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手里举着刚包好的饺子。
“你上次说爱吃的白菜猪肉馅，我特意多放了点香油！”
她顿了顿，脑袋左右晃了晃。
“对了，那个圆滚滚的小毛豆呢？”
“让它给我唱首歌听听，我最近耳朵背，跑调的我刚好能听清！”
毛豆立刻响应，扬声器传出软萌却歪得离谱的歌声：“一闪一闪亮晶（降半音）晶，满天都是小（升半音）星星～”
尾音晃悠悠飘了半拍，像踩空台阶又稳稳扶住扶手的小模样。
“哎哟喂！这调跑得比我家大黄狗追蝴蝶还野！”
王奶奶笑得皱纹都挤在一起。
“好听！比收音机里那些绷着嗓子唱的强多了！”
“像我孙子刚学说话时哼的，透着股实在劲儿，听着心里暖和！”
实验室的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秦翡瞥了眼手机，直接把屏幕架在电脑旁开了直播投屏。
“有人说跑调不专业？”
她对着镜头挑眉，语气带着点反问。
“那我问问大家，专业的意义是什么？”
“是让听的人舒服，还是让AI活在参数里？”
她抬手拍了拍毛豆的屏幕。
“毛豆是我的朋友，不是唱歌机器——朋友不用完美，跑调也没关系。”
“只要它唱得开心，我们听得舒服，就够了。”
“说得好！”
弹幕里【质疑党小李】秒变【真香党小李】：【对不起秦姐！我刚才嘴欠了！毛豆这跑调越听越上头，现在已经跟着哼了，比准音还洗脑！】
【哈哈哈哈毛豆这跑调绝了！建议直接出道，艺名‘跑调小福星’！】
【音乐生小夏在线认证：这个±10hz的波动太绝了！既不是噪音，又自带‘迷糊滤镜’，秦姐是懂治愈的！】
这时，实验室角落的5号薄荷突然发出轻微的蜂鸣——那是它的“愉悦信号”。
秦翡起身走过去，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舱壁。
“你也喜欢听呀？”
“那以后毛豆每天给你唱一遍《小星星》，当你的专属bGm。”
毛豆立刻接话，屏幕跳出个旋转的音乐符号。
“还要给芯片样品唱！”
“给应急通讯器唱！”
“给小陈哥的小米粥唱！”
“刚才检索到‘食物听开心的歌会更好吃’，小陈哥要不要试试？”
“我给你的粥唱一段？”
“别别别！”
小陈赶紧把粥碗抱在怀里，一脸沙雕吐槽。
“你可别给我的粥唱跑调了！”
“不然它变成‘跑调粥’，我喝了说话都得拐着弯，那多丢人！”
秦翡被逗笑，指尖点下“保存”按钮，给程序命名为“毛豆专属跑调版《小星星》”。
刚保存完，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李工程师，语气急促得像打鼓。
“秦翡研究员！十万火急！”
“你快来国家环境监测中心一趟——微生物治水的试点数据出来了！”
“十条河全达标，简直是奇迹！”
秦翡抓起外套，冲小陈挥挥手。
“粥我先不吃了，等回来给你带护城河边的芦苇穗。”
“听说现在那儿的芦苇都长到半人高了！”
她转头看向毛豆，眼里带着点期待。
“看来不能给粥唱歌了，我们得去看看‘星光河’了。”
毛豆的屏幕立刻换成兴奋的表情，还闪着小星星。
“星光河？是会发光的河吗？”
“像我唱歌时的屏幕一样亮吗？”
“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