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明抓着她的肩膀,将人从怀里扶起来,看到她冰凉的神情,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很痛。
“你说完了吗?这就是你想说的是吗?”
裴既明胸口上下重重起伏,“我告诉你,不对!通通不对!什么叫不过如此?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啊?!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裴既明从来、从来没有喜欢谁能像喜欢你这样,喜欢到我有时候都恨自己没出息!”
他都愿意毫不犹豫为她去死!而她却说自己在他心里不过如此……这句话真是把他狠狠伤害到了。
“我爱你,乔声,我只爱你!我也只想跟你结婚!”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是全盘否认那段过去,但我确实没有跟别人求婚过,更没有跟别人谈婚论嫁,那组照片更加不是我和她以结婚为目的拍摄的照片!”
具体什么情况他真有点记不清了,这件事真的被他完完全全给抛之脑后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人留着照片到今天。
他努力地回想,说道:“我记得应该是帮那个康天拍摄的商业片,好像是跟韩时雨合作的男模特临时有事,她让我去救急,我忘了,稀里糊涂的就去拍了。如果你为了这件事不愉快,那我们去拍更好的,你……”
乔声猛地又推开他,“谁要跟你拍!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拍什么婚纱照!你恶心我恶心的还不够吗?你不在我伤口上撒盐会死吗?!”
乔声真的伤心得快要死掉了。
然后她又重重推了裴既明一把,跑下床,又跑去了客厅,找到她的包后,从里面翻出了他们的照片,然后疯狂的撕碎,可是那照片塑封了,她怎么都撕不烂,裴既明抱着她要去抢照片,她就咬他的胳膊,对他拳打脚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气力。
把人推开后又跑厨房去,她想开火把照片烧了,但是她居然不会开燃气灶,她活了二十年都没碰过这玩意儿,拧了半天打不着火,裴既明又过来抱她,她真是气坏了,看到厨房的剪刀,拿过剪刀就剪,裴既明伸手阻止,那剪刀就直接捅到了裴既明的手心里。
裴既明闷叫了一声,鲜血瞬间沿着剪刀滚了出来。
乔声的理智也在看到鲜血的那一刻收了回来,她条件反射地松开手,剪刀就落在了洁白的地板上,接着一滴两滴三滴,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乔声眼睛也血红一片。
她忽然间觉得头晕目眩,直犯恶心。
裴既明看她面色苍白如纸,像被吓坏了,忙随便抽些厨房纸摁在自己的手上,紧声道:“没事没事,你先出去,我来收拾。”
乔声回神,怒吼道:“你收拾个屁!”她抓着他的手将人拉回了客厅,又开始手忙脚乱的翻医药箱。
还没找到,一回头看裴既明站在那儿捂着手,血把他小臂的衬衫袖子都浸湿了,反正她眼里到处是血,特别多血,她有种错觉,感觉比白天在那个康天和甄辉脸上身上看到的还要多。
她心发颤手发抖,怎么了,手上是有什么大动脉吗?被剪刀剪了下而已,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医药箱呢?站着干什么,止血!止血啊!”乔声又气又怒又懊恼!
“别找了,去医院吧。”裴既明说,“打车去,我开不了车,你也别开了。”
乔声脸色比他还要差,他也不放心她留在家。
乔声擦了把泪,去开门,裴既明又说:“去穿件外套。”
乔声怒骂:“你有完没完?!这重要吗?你能不能先关心下你自己!”
裴既明撇撇嘴,“很重要,医生说尽量让你别再发烧,你好不容易才退烧。去穿件外套吧,袜子也穿好。”
乔声真是想弄死他!
可他抱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就堵在门口,唇都泛白了还他妈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乔声哪里需要外套,她整个人都快沸腾了。
但最后她还是气呼呼地从屋里找了件外套随便穿上了,还顺手拿了裴既明外套。
俩人打车去了医院。
急诊医生一看,卫生纸乱七八糟的糊得到处都是,一时间看不出哪里受伤了,他正要帮他清理,裴既明看向面色苍白的乔声,“你先出去吧,在门口等我。”
乔声咬着牙:“你少点废话行不行!”
裴既明只好闭嘴了。
等医生清理掉纸巾,乔声才知道,不止伤到了手心,还有手腕至手臂下,非常长的一道伤口。
当时场面太混乱了,她不知道怎么一把剪刀就把他伤这么重。
她确实不知道,因为那不是把普通的剪刀,那是厨房用来拆骨的剪刀,又锋利,刀锋又长,比切肉的刀还要快。
伤口最深的位置在手腕最后面,皮开肉绽的,乔声看一眼就别过头去了。
此时她已经稍微冷静了些,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里真有几分后悔自己的冲动。
处理完伤口,裴既明右手和手臂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虎口那处缝了针,过几天还得来拆线,医生叮嘱最近千万不能碰水,饮食清淡,别让伤口发炎,每天都要换药。前两天去医院换,后面也可以在家里。
那医生叮嘱得很仔细,说完看向乔声,“记住了吗?”
乔声:“嗯?啊……哦,好。”
方才医生处理伤口时就问过了,裴既明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可那伤口明显是被人捅穿的,结合二人的状态,见多识广的医生也看出端倪了,此时又看乔声三心二意地不知道想什么,就加重了些语气:“小姑娘啊,你看你男朋友伤成这样,刚刚还一个劲儿的安慰你……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别想这么多了,好好帮你男朋友养伤吧,昂。”
乔声这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俩人出了医院,乔声手里拿了一堆单据和药品,她在记什么时候该吃什么药,什么时候来换什么药。
裴既明看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路过台阶时,乔声还扶了下他,“小心。”
裴既明用左手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伤到的是手,又不是眼睛和腿,我没事。”
“是吗?你要没事的话,那我……”
“哎呀,”裴既明嘶了一声,皱着眉头,“麻药过了,好疼啊……”
乔声狠狠瞪了他一下,“装吧你!”然后转身要走。
裴既明赶紧拉着人从后抱住了她,头埋在颈间,深深吸了口气,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媳妇儿啊,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