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墨啊,被叶正海和葛红绸他们教了不少警察查案的规矩,可惜智商跟不上,学东西有点死心眼,跟头犟驴似的,认定了“按规矩来准没错”。
当然,对韶华这个主子它向来没那么多讲究,可这次它觉得布袋子里的东西不对劲,便把学来的规矩搬了出来。
在小家伙的认知里,乳胶手套就是个神奇的宝贝,只要戴上它,再危险的东西就都能碰了。
韶华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小布袋子,解开麻绳打开。
里面是一小包用透明密封袋包好的白色晶状体,颗粒细腻,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韶华一看就头疼——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毒品,更知道这肯定是孙宾搞的鬼。
龙兴帮最近收敛了行动,没什么新动静,孙宾这是急了,想主动“送”点东西引他们出手啊!
这办法要是换个人来用,孙宾非被骂出翔不可,既不合法也不合规,简直是在踩红线。
可谁让他摊上的是韶华呢?
她来自那个秩序崩塌的世界,早就没了“绝对合规”的执念,反而觉得孙宾这招虽然野,但确实是最省时省力、伤害性最小的办法。
既能精准打蛇七寸,又能避免无辜人员伤亡。她觉得还挺好的。
韶华三两下就把东西塞回布袋子,刚想跟雪墨说点什么,就察觉到门外有轻微的动静。
下一秒,孙宾悄摸摸地推开局长办公室的一条门缝,只露出半张肥脸,扒着门框眯着眼朝里瞅。
当他看到雪墨果然在桌上,而沈局手里还拿着那个布袋子作势要打开时,心里咯噔一下:不好,雪墨这小子果然来告状了!不过幸好还没打开,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哪知道这不是打开,是看完了要合上啊。
孙宾心里打着小算盘:这种事,我不说,你不知道,大家都好。
更何况这东西本来就是半夏上次从夜轨会所搜出来的,他这也算“物归原主”,算不上私藏!
想到这儿,他也顾不上掩饰了,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韶华手里的布袋子,又一把抱起桌上的雪墨,嘴里嚷嚷着“雪墨别在这儿捣乱,跟我回去吃小鱼干”,转身就往外跑。
韶华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跑得倒挺快。
她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孙宾这点小心思她还能不知道?
不过既然他敢做,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那就让他折腾折腾也好,正好看看龙兴帮的反应。
自从被韶华撞破“送毒”计划后,孙宾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虽然沈局没明着批评他,但那声冷笑总让他觉得后背发凉,思来想去,还是把原定的行动计划推迟了。
面对沈局,孙宾这个老油条也有点拿不准主意的。就怕万一真触了沈局的底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计划搁置后,他本想先稳两天,却意外发现了一件蹊跷事。自己这边虽然取消了行动,但龙兴帮那边似乎就又动静了。只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打算推迟计划了。
这就有意思了。
孙宾坐在缉毒队的办公室里,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这可太有意思了啊……”
他的计划极其隐秘,除了他自己,就只告诉了队里几个核心队员,连吴越和叶正海都没透露。毕竟那计划也说不出口,他就召集人探索了一下周围势力和活的轨迹。
计划他是谁也没说的,但在外人看来就是要动手的意思了。
队里有内鬼,是已经确定的了。
这个念头一出,孙宾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为了验证猜想,他立刻联系了专案组和吴越,三方合计着设了个局。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龙兴帮的谨慎。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不仅没上钩,反而布下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在龙兴帮看来,梅江县局这群人里,也就孙宾最难缠了。
他们从其他“兄弟帮派”手里买来了不少关于孙宾的消息,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按条例出牌,底线比一般警察低得多,栽赃嫁祸、下黑手之类的手段信手拈来,是个软硬不吃的硬茬。
所以他们宁愿暴露一个隐藏多年的底牌,也要把孙宾这个“麻烦制造者”换走。
就这样,孙宾稀里糊涂地被将计就计了。
当他带着两个身手好的队员赶到“演练地点”时,仓库里早已埋伏好了龙兴帮的人,密密麻麻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糟了,中埋伏了!”孙宾心里一沉,第一时间拉着队员找掩护。
幸好他一直怕死,走到哪儿都带着两个“保镖”,加上雪墨提前察觉到不对劲,悄悄溜进仓库探查地形,用叫声给他们指引了一条通风管道的逃生路线。
一场激烈的枪战过后,三个人虽然都受了伤——孙宾胳膊被子弹擦破了皮,两个队员也各有轻重伤,但总算在雪墨的指引下冲了出来,躲进了附近一处废弃的砖窑厂。
因为不敢暴露位置,孙宾只能偷偷找人来接,思来想去,别的人他都信不过,最终还是拨通了韶华和吴越的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吴越和半夏刚驶出警局大门,后视镜里就多了一辆黑色轿车。
那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股刻意保持距离的姿态,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已有了计较。
吴越故意放慢车速,在路口红灯时猛打方向盘变道,半夏则趁着后车减速的间隙,迅速摇下车窗,将提前准备好的几张百元大钞揉成团扔到路边。
后面的车果然分神减速,毕竟正常人遇上这种事,要是一点也没反应反到让人怀疑。
这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故意制造了三次“临时状况”和临时停车,才总算暂时摆脱了跟踪,却也清楚,对方绝不会轻易放弃。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辆备用的跟踪车早已悄无声息地跟上,只是换了更隐蔽的方式。
当吴越按照孙宾给的地址,将车开到一处荒凉的废弃小公园外时,那辆黑色轿车也远远停在了百米外的树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