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盛和船业的负责人，盛和与江家是多年竞争对手，此次自然不愿眼睁睁看着江家拿下合作。
江寄舟抬眸，眼神锐利如刀，“那次故障是因极端天气导致的意外，事后我们不仅全面检修了所有船舶，还升级了气象预警系统，相关报告已提交给评审团。”
“倒是盛和船业，去年被曝出使用不合格钢材造船，这事业内人尽皆知，不知贵司今日又有何底气参与竞标？”
一句话戳中盛和的痛处，负责人脸色涨得通红，却无从辩驳。
赵羽卿适时开口，打破了厅内的僵持，“请各位聚焦评审本身，无关话题不必过多纠缠。”
等场上安静，她这次开口，“接下来请评审团打分。”
分数很快统计完毕，江家以92.5的高分稳居第一，盛和紧随其后，却相差5分。
就在赵羽卿准备宣布结果时，赵翎清突然敲了敲桌子，目光落在江家的技术报告上，“江总，关于智能航运系统的兼容性，Vela的航运平台与国内系统存在差异，贵司是否有具体的适配方案？”
这正是赵羽卿之前跟江柏易沟通过的关键点。
江寄舟早有准备，从容起身，“我们已组建专项技术团队，联合海外科研机构研发了适配接口，预计三个月内可完成全面对接，且后续会安排专人驻场维护，确保合作无虞。”
赵翎清微微颔首，没再追问。
最终，评审结果公示，江家毫无悬念地拿下了与Vela的合作名额。
消息一出，厅内有人欢喜有人忧，盛和负责人愤愤离场，临走前狠狠瞪了江寄舟一眼，眼底满是不甘。
江寄舟走到赵羽卿面前，伸出手，“多谢赵小姐公正评审。”
赵羽卿回握了一下，指尖短暂相触便迅速收回，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江总不必客气，这是江家实力应得的。”
“后续对接事宜，我会让助理与你联系。”
江寄舟颔首，带着人离开。
她转身看向赵翎清，后者正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地望着她，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这场公平竞技，既堵住了悠悠众口，又顺利将合作推向了既定轨道，无疑是一场漂亮的双赢。
此时，盛和船业的负责人走出赵氏集团后，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计划失败了……不过，赵家跟江家本就来往甚密，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盛和负责人的电话刚挂断，城市另一端的高级会所包间里，一道阴鸷的目光便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赵家？呵，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搞鬼。”男人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高脚杯，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出诡异的弧度，“以为搞个公开评审会，就能掩人耳目？”
坐在他对面的是盛和的公关总监，脸色凝重，“苏总，现在江家已经拿下合作，我们再想翻盘难如登天，要不要……就此作罢？”
“作罢？”被称作苏总的男人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江寄舟踩着我们盛和上位，赵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笔账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抬手点开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和照片，正是刚才盛和负责人发来的，“赵家与江家私下接触的事情，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
公关总监眼神一亮，“您是想……
“把消息放出去。”苏总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就说赵家利用中间人身份暗箱操作。”
“赵家与江家来往过深，所谓的公开评审不过是自导自演的戏码。”
“再把江家去年的船舶故障添油加醋一番，暗示他们靠关系上位，根本不配与Vela合作。”
“可这样一来，我们会不会也引火烧身？”
“怕什么？”苏总拍了拍桌子，“舆论只会盯着赵家的‘不公’和江家的‘隐患’，谁会注意我们？”
“只要能搅黄他们这笔合作，Vale的合作，我们不就手到擒来？”
公关总监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联系几家媒体和水军，保证明天一早就让消息传遍全网。”
公关总监出了门，苏总拿起手机，“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泳轻笑。
几息后，他挂了电话，喝着醒好的红酒，“只要Vela那边动摇，这桩合作就还有变数。”
夜色渐深，一场针对赵、江两家的舆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下半夜，有几家跟江家有竞争关系的企业，纷纷联名向Vela发邮件，质疑江家的资质，更质疑赵家的公平性。
江家很快察觉到不对劲，江寄舟第一时间联系了赵羽卿，“赵小姐，网上的舆论来势汹汹，明显是有人刻意操纵。”
赵氏集团内，赵羽卿刚处理完评审会的后续文件，“嗯？”她还没来得及上网。
“我先看看，等会给你回复。”
她挂了电话，看着孟初发来的紧急消息，“大小姐，网上突然出现大量抹黑我们和江家的言论，说评审不公，赵家暗箱操作，现在已经上了热搜！”
赵羽卿早有预料，点开热搜词条，满屏的恶意评论瞬间涌入眼帘。
“原来公开评审是演戏，赵家真是好手段。”
“公开评审是为了演戏给大家看呢？赵家这操作真够恶心的。”
“江家去年都出故障了还能拿合作，背后没人谁信？”
“心疼其他竞标企业，陪跑一场罢了。”
“Vela怕不是被赵家骗了，这种合作迟早出问题。”
……
指尖划过那些刺眼的文字，她非但没动怒，反倒打了个慵懒的哈欠，眼底还带着几分刚处理完事务的倦意。
随手点开与江寄舟的聊天框，她只敲了一行字发过去，“江总不用担心，我知道。”
发完消息，她继续刷着手机，学习网上骂人的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