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攸宁点头:“是啊,我爸常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说这是唐家的祖训。”
百万看着她,眼里情绪复杂:【因为你们唐家每一代,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做好事,为的就是积蓄能量……同时,也在用生命献祭。越接近乱世,唐家的人……寿命越短。你爷爷,你爸爸……他们正值壮年就……其实并非完全是意外。】
唐攸宁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不对啊,按你这说法,得有唐家直系血脉才能唤醒你们这些瑞兽吧?那我妈我奶奶她们又不是唐家人,咋也……”
百万眼神有点飘忽:【嗷……这个嘛……入了唐家门,就是唐家人……命运相连,身不由己啊……】
原来……是这样吗?
爷爷奶奶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因病去世。
爸爸妈妈,在她十五岁那年,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空难……她一直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现在告诉她,这一切,可能都是为了给这个破吊坠,给这个所谓的“瑞兽”觉醒提供能量?
凭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委屈猛地冲上头顶,眼睛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但她死死咬着牙,硬是没让它们掉下来。
她恶狠狠的看着百万:“所以……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献祭?为了……让你……或者让你那个瑞兽大哥……觉醒?”
百万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他们是在无意识地以自己的生命能量,滋养着沉睡的瑞兽,只为它在灾难降临时能够苏醒。尽管他们自己……并不知道。瑞兽觉醒需要能量,而这能量,只有曾经缔结过血契的唐家直系血脉才能提供。】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意外?这是无法抗拒的宿命?是为了在末世降临前,凑够唤醒这所谓的瑞兽的能量?
“所以……就留下我一个人?”唐攸宁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百万的毛毛上,“哈……哈哈……真特么……孝出强大啊……用全家人的命,换我一个挂逼开局?”
她猛地揪住百万的后颈皮,把它提到眼前,几乎是吼出来的:“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去死?!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这破金手指谁爱要谁要去!我只要我爸妈回来!我只要他们活着!你把他们还给我啊!还给我!”
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重生以来的种种艰辛,建立基地的殚精竭虑,面对丧尸和敌人的杀伐果断,在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委屈和心痛。
她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在末世挣扎的普通人,也不要这用至亲性命换来的“幸运”!
百万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却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清澈眼睛安静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慌乱和愧疚。
它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湿漉漉的脸颊。
【对不起……果子……】百万看她平静下来,声音轻轻的。
看着百万那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样子,唐攸宁猛地顿住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百万时,它那臭屁的样子;想起它陪着她一次次零元购,帮她收物资、打理空间、还学劁猪、训练F8;想起它在她落寞时,会笨拙地蹭蹭她;想起在皇居,它还喊来牛逼大哥就她……
吼它有什么用呢?
它又做错了什么?
它也只是被动地苏醒,被动地和她契约绑定。
跟它分割吗?笑死,连空间都是它的。
真正该死的,是这该死的末世!
是那该死的病毒!
是那冥冥中注定要用至亲之血才能开启的残酷命运!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用生命,阴差阳错地,为她铺了一条生路。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会后悔吗?
不,他们不会。
他们只会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唐攸宁的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无边的心酸和巨大的悲伤将她淹没。
她看着吓得团成一团的百万,突然伸出双手,将它紧紧地、紧紧地抱进了怀里,把脸深深埋进它温暖柔软的绒毛里。
“对不起……百万……对不起……”她哽咽着,声音闷闷的,“我不该吼你……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感受到她的拥抱和道歉,百万先是僵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小爪子,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嗷……果子……不哭……本君……没事的……本君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唐攸宁抱了它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带着浓重的鼻音命令道:“但是!我爸妈我爷奶用命把你激活的,你就得补偿我!以后,你得把我丢的父爱母爱爷奶爱都给我补上!听到没有!”
百万:【……嗷?】这转折得是不是有点快?
但看着唐攸宁那红彤彤的眼睛和故作凶狠的表情,百万立刻从善如流,用小脑袋蹭蹭她的下巴:【嗷嗷!没问题!本君……本君以后给你当爸当妈!】
“这还差不多!”唐攸宁哼了一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眼眶还是红的。她吸吸鼻子,把百万举到面前,“行了,这事儿翻篇了!继续说!那个金灿灿的大块头咋回事?你家还有多少亲戚?”
百万见她情绪稳定了,松了口气,赶紧继续交代:【那个是我大哥,叫金赑。祂就是第一代瑞兽。】
【像这种病毒大爆发,从我们瑞兽诞生起,历史上总共发生了8次!皇居前你看到的那个,是我大哥金赑,是第一代。像我这样的,还有7个,是历代以来残余能量所化的分身。】
【祂们现在能量不足,很难维持实体,所以都在能量塔里养着。】
唐攸宁挑眉:“哟呵,感情你们还是组合出道的?病毒爆发一次就生一个出来?你们家繁殖靠末世啊?”
百万嘴角抽了抽:【不是生!是化身!】
唐攸宁更疑惑了:“那前世末世来了,你咋睡得像头死猪?还得等我自爆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