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我这就去。”
杨瑞华连忙应声，低声道，“王姐，那你快回去歇着，按大夫说的，好好躺着，千万别动气劳累啊，有事儿就喊我。”
王翠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哎，谢谢你啊瑞华，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你快去忙吧。”
杨瑞华这才转身快步朝自己家走去，心里还琢磨着怎么在王翠兰手里在弄一点钱。
阎埠贵看着杨瑞华进屋，目光又落回到正小心翼翼往中院易家走的王翠兰背影上。
她走路那格外轻缓、仿佛怕踩死蚂蚁的样子，还有那只一直轻轻按在腹前的手，在他脑海里又晃了一下。
‘奇怪……肚子疼用得着这么小心？跟揣了个金元宝似的……’
阎埠贵心里嘀咕，但很快又自嘲地摇摇头，‘嗨！我想什么呢，估计是年纪大了，毛病多，怕摔着吧。’
又看了一眼后院，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抱怨起来：
“这个老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悄没声儿的，嘿，就当上主任了。
鼻孔都快朝天了！
我低声下气求他帮个忙，把解成弄进轧钢厂，哪怕是当个学徒工也行啊。
他倒好，跟我拿上乔了！
说什么‘刚上任，要注意影响’、‘厂里人事有制度’……呸！还不是看人下菜碟，看我没送礼。”
他越说越气，背着手在原地又转了两圈，脸上写满了羡慕嫉妒恨：
“主任啊……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干部，工资待遇、说话分量，那能一样吗？
什么时候……我阎埠贵也能当上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啊？哪怕是个副主任呢。”
他幻想着自己当上教导主任后，在学校里受人尊敬，在家里说一不二。
还能给孩子们谋些好处的情景，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
可惜，他也知道，自己一没背景，二没特别突出的成绩。
在学校里也就是个熬年头的普通老师，教导主任的位置，离他还远着呢。
对比刘海中的“飞黄腾达”，再看看自己这汲汲营营却始终不得志的境况。
阎埠贵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蔫头耷脑地回到自家屋里。
杨瑞华已在灶台前忙活。
“当家的，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赶紧说，我还琢磨着解成工作的事儿呢。”
杨瑞华压低声音说道：“是王翠兰，一大妈，她……她不是生病，她是……怀上了！”
“什么？！”
阎埠贵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王翠兰？怀孕了？这……这怎么可能？她都多大岁数了？而且易中海不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易中海都进去半个月了，王翠兰这时候怀孕？
时间……也对得上。
“千真万确！”
杨瑞华用力点头，脸上带着一种知晓秘密的得意，“我陪她去卫生所看的，大夫亲自号的脉，说是滑脉，有喜了。
还叮嘱她是高龄产妇，要特别小心呢，她还给我两块钱，让我帮她，给她保密呢。”
阎埠贵消化着这个惊天消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惊讶过后，精于算计的本能立刻开始运作。
他扶了扶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老来得子……这对易家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易中海盼儿子盼了一辈子……
瑞华，这事儿……你做得对，王翠兰让你保密，你就先替她保着。”
阎埠贵很快理清了思路，语气笃定地分析道，“易中海这不是快出来了嘛？
等他回来，这事儿肯定瞒不住。
以易中海的性格和他对养老的执着，这突然有了亲骨肉，还不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王翠兰以后在他们易家，地位可就不同了，所以，以后一大妈那边有什么事，你能搭把手的，就多帮帮。
跑跑腿，说说话，陪着去医院检查什么的，都行，易中海有钱。
这么多年八级工的工资，又没孩子，肯定攒了不少，王翠兰今天还能随手给你两块钱。
以后手指缝里漏点，也够咱们家改善不少了，这投资，划算。”
杨瑞华听得连连点头，当家的的分析和她想的差不多。
但她心里还有一层顾虑，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当家的，你说得在理。
可是……咱们这样帮着一大妈，会不会……得罪了雨水啊？
你忘了？
雨水跟易中海那可是死对头！
上次把易中海送进去，就是雨水的份儿。
这院里谁不知道他们两家结了仇？
咱们现在去帮易中海的媳妇儿，雨水知道了，能高兴吗？
她现在可是干部，领导面前都说得上话的人，又是个有主意的，万一记恨上咱们……”
“啊这？！”
阎埠贵被杨瑞华这么一提醒，猛地一拍脑门，脸上得意的算计表情瞬间凝固。
“坏了！我把这茬给忘了，光想着易中海有钱，忘了何雨水。”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屋里踱了两步，眉头紧锁。
一边是可能从易家得到实惠，一边是不能得罪势头正旺、手段厉害的何雨水，这天平有点难摆平。
“雨水，确实不能得罪。”
“她如今在红星轧钢厂厂里混得风生水起，人脉广，自己也有主意。
红星小学也不过是轧钢厂下面的，咱们小门小户的，可得小心站队……”
阎埠贵眼珠子转了转，一个“两不得罪”、甚至想“两头吃”的主意渐渐成型。
他凑近杨瑞华，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狡黠，“这样，瑞华，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杨瑞华没太听懂：“啥意思？”
“意思就是，王翠兰那边，咱们明面上该帮还得帮，但别太扎眼，悄悄地进行。”
阎埠贵解释道，“毕竟易中海要回来了，邻里之间互帮互助，谁也挑不出大毛病，咱们也能得点实惠。”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微妙：“但是，对雨水那边，咱们也不能得罪。
你不是常能跟王翠兰接触吗？
那就多留个心眼，听听她都说些什么，尤其是关于易中海出来后的打算。
或者有没有什么对雨水不利的话、或者想使什么绊子啥的……
如果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对雨水不利的，咱们就透露给她知道。
就说是咱们关心她，怕她吃亏，特意打入敌人内部，这样，咱们既在易家得了好处。
又在雨水这边卖了消息，表了忠心，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