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你真当主任了?哪个车间的主任?这可是大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阎埠贵一边说,一边快速在心里盘算着这消息的真实性和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刘海中见阎埠贵这反应,更是得意,下巴微微抬起:“那还有假?轧钢厂锻工车间,正儿八经的主任。
老阎啊,不是我说,我刘海中是什么人?
有技术,有觉悟,有领导能力,当个主任,那不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嘛。”
阎埠贵听着他这毫不谦虚的自吹自擂,心里暗骂一声‘小人得志’。
但脸上笑容不变,小眼睛里闪着精光,立刻开始算计起来:
“那是那是,老刘你一向能力出众,当主任是迟早的事,不过……”
他话锋一转,露出惯有的、带着算计的诚恳表情,“老刘啊,你看你这升官了,可是咱们全院的光荣。
这么大的喜事,是不是得……摆上几桌,请邻居们一起庆祝庆祝,也让大家沾沾你的喜气啊?”
刘海中今天心情极好,加上本来就打算明晚摆席炫耀,对于阎埠贵这点小心思并不计较,反而觉得正中下怀。
“嗯……老阎你说得也有道理,行!那就明晚,在院里摆几桌,请老邻居们一起热闹热闹。”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让院里可能探头探脑的人都听见。
说完,他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还在一旁的傻柱说道:“哦对了,傻柱,明晚这饭菜,可就麻烦你了。
你是食堂的大厨,手艺没得说。
给二大爷……哦不,给刘主任我好好露一手,炒几个硬菜,也让咱们院的邻居们尝尝你的手艺。”
傻柱正琢磨着刘海中这官升得蹊跷,又被阎埠贵的算计逗得有点想笑,冷不丁被点了名,愣了一下。
让他给刘海中这草包主任的庆功宴掌勺?
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但看看身边的秦淮如,又想到刚才刘海中承诺的“照顾”,瓮声瓮气地应道:
“行,二大爷……刘主任,明晚我早点回来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刘海中意气风发,感觉自己此刻就是全院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当先走进了四合院,仿佛一位凯旋的将军。
阎埠贵跟在他身边,嘴里说着恭喜的话,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晚能带着全家吃回多少本。
傻柱和秦淮如对视一眼,都默默地跟了进去。
一路人刘海中说话的声音很大,领导姿态十足,不像下班回家,反而更像是领导来指导工作。
郑重宣布他高升主任的“喜讯”,享受全院老少的恭维和羡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四合院内住着很多轧钢厂的工人,他高升的事已经在一些人家传遍了。
“听说了吗?刘海中当上锻工车间主任了!”
“真的假的?就他?二大爷?”
“千真万确!中午厂里广播都播了,还有王超师傅是副主任,赵大刚他们几个当组长。”
“我的老天爷……这刘胖子走了什么运?李厂长怎么就看上他了?”
“谁知道呢,听说他最近跟李厂长走得挺近……”
“这下可了不得,二大爷……不,刘主任这下可抖起来了。”
“以后在厂里,可得小心点,别得罪了他……”
议论声中,有惊讶,有不解,有嫉妒,也有开始琢磨着以后该如何与新晋刘主任相处的。
整个四合院表面平静,暗地里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涌动着各种心思。
东厢房易家,
王翠兰坐在冷清的屋子里,自然也听到了从窗外飘进来的只言片语。
她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有些荒谬。
‘刘海中?那个官迷心窍、除了打儿子没啥真本事的刘胖子?当车间主任?’
她丈夫易中海,那可是堂堂八级钳工,在厂里、院里都是有头有脸、受人尊重的老师傅,这么多年来也不过是个“一大爷”的虚名。
从未当过实权的干部。
刘海中凭什么?
就凭他会巴结李怀德?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酸涩涌上王翠兰心头。
为丈夫感到不平,也为这世道感到迷茫。
易中海还在派出所里没出来,家里冷冷清清,顶梁柱倒了,以往巴结他们家的人现在都躲得远远的。
而那个曾经对她也……(她不敢深想那晚的事)的刘海中,却春风得意,官运亨通。
这强烈的反差和内心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从胃里翻涌上来。
“呕——!”
王翠兰干呕了一声,连忙捂住嘴,快步走到门边的痰盂旁,弯下腰,却只是吐出些酸水,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三大妈杨瑞华打水听到动静,看到王翠兰扶着门框呕吐的样子,连忙放下水盆走了过来。
关切地问道:“一大妈?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虽然易中海进去快半个月了,但街道办那边并没有正式下文撤销他“一大爷”管事大爷的身份。
所以院里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改口,依旧习惯性地称呼王翠兰为“一大妈”。
王翠兰接过杨瑞华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嘴,喘着气,虚弱地摆摆手:
“没……没事,可能就是最近没休息好,心里头事儿多,有点反胃。”
杨瑞华扶着她在门槛边的凳子上坐下,叹了口气,宽慰道:
“你也别想太多了,放宽心,我昨儿个还听我们家老阎说,好像快了。
算算日子,一大爷这不是没两天就该放出来了嘛?等他回来,家里有了主心骨,一切就好了。”
王翠兰听到“易中海要回来”,心里非但没有预期的宽慰,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那股恶心感再次汹涌袭来,比刚才更甚!
“呕——!”
她又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这次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脸色苍白如纸。
杨瑞华见状,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眉头却越皱越紧。
她看着王翠兰这反应,这症状……作为一个生养过四个孩子的母亲,她太熟悉了。
一个大胆的、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猜测猛地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