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陈豪收起手机,发送完毕。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床上蜷缩着的周思青,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已经安排好了,最快的航班,医疗团队今晚就会出发去汉城。”
“……谢…谢谢…” 周思青声音微弱,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一丝真诚的感激。不管过程如何,母亲总算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你打算怎么谢?” 陈豪却话锋一转,反问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周思青一愣,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一丝委屈:“我…我们…刚才不是…已经…那样了么……” 难道刚才她付出的最珍贵的东西,还不够吗?
陈豪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锐利,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剖析:“刚才?刚才那只是最基础的交易,用你自己的身体,换取一笔足以支付你母亲常规换肾手术和术后基础治疗的费用。可能三十万,也可能五十万,顶天了。”
他顿了顿,看着周思青骤然变得苍白的脸,继续说道:“但是,你现在得到的,是什么?是让你母亲不仅能活下来,还能像健康人一样高质量活下去的机会!光是确保手术成功、彻底消除排异反应的那支药剂,你知道价值多少吗?”
周思青茫然地摇头。
“五百万。” 陈豪清晰地吐出这个数字,“而且,是有价无市。这支药剂术后还能让你妈妈身体素质恢复到最佳状态,如果拿到某些特殊的渠道去拍卖,我敢保证,成交价绝不会低于一千万。”
周思青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五百万……一千万……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一支小小的药剂,竟然如此天价?难怪他说能彻底解决排异问题……
“这还仅仅是药剂。” 陈豪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秤砣,一下下敲打在她的心上…
“合适的肾源,本身就需要动用极其稀缺的资源和渠道去匹配、获取,其中的成本和人情,无法用简单的金钱衡量。还有,我为你母亲安排的医生,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医学专家之一,他的时间和技术,同样价值连城。”
他俯下身,靠近她,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所以,周思青,你觉得……就刚才那一下,够吗?够抵得上这所有的一切吗?”
周思青的手指死死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捏得发白。巨大的屈辱、无助和一种被彻底物化的冰冷感席卷了她。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看不懂这个男人。明明一开始,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绝望和不情愿,选择了让夏小满“替”她,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底线。
可偏偏又要用那种近乎折磨的方式,在她面前“惩罚”夏小满,逼得她主动站出来“自己来”。
在她以为交易完成,甚至因为他那句“我的女人”而心生一丝异样时,他又用如此冷酷的方式,将这一切明码标价,告诉她之前的付出远远不够。
给了希望,又亲手将代价的残酷摆在她面前。得到了她,却还要用更大的恩情或者说是债务来拿捏她,让她永远无法偿清。
这到底是什么?难道这就是他们这些身处云端的人,对待像她这样的人的方式吗?一场精心设计的、充满掌控欲和施舍感的“游戏”?
先给予一点点看似仁慈的“选择”,然后在你以为抓住救命稻草时,再告诉你这稻草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需要你用更多、更彻底的东西去交换?
玩弄人心,操控命运,享受着施予与索取的绝对权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几乎是哭着喊出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崩溃、茫然和最后一点倔强的质问。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这具身体,还有什么可以给他。
陈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用行动做出了回应。
在周思青含泪的、充满不解与质问的目光中,他再次倾身,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混合着未散药力、复杂情绪和绝对掌控欲的气势,将她重新压回了柔软的床榻之中。
没有言语,没有解释。
只有更直接、更不容置疑的占有,仿佛要用这种方式,让她彻底明白“代价”的沉重…
以及她作为“他的女人”,所需要履行的、远未结束的义务…
窗外,海底的幽蓝光影依旧静谧流淌,鱼群悠游。
而室内,一场关乎感恩、代价、掌控与更深层次征服的“交易”,在无声的泪水和强势的索取中,继续进行着。
周思青刚刚看到的一线曙光,似乎又被更深的阴影所笼罩,而她,除了承受,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