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灯晕染开氤氲的水汽，淅沥的水流声持续不断…
渐渐地，也悄然叩开了她紧闭的心扉。
……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万籁俱寂，只余下两颗渐趋平缓的心跳。他们相拥着，沉入梦乡。
翌日清晨，柳曼妮率先醒来。刚欲起身，一股强烈的酸胀便从四肢百骸清晰地传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侧过头，望向身旁仍在熟睡的陈豪，那张年轻的睡颜毫无防备。她唇角不自觉漾开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些许嗔怪与无尽的复杂，无声地喟叹：“这个小冤家…”
未几，陈豪也悠悠转醒，甫一睁眼，便捕捉到她凝视的目光。他不由分说，长臂一揽，将她重新拥入怀中，下巴轻蹭她的发顶，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与满满的温柔：“昨天累坏了吧？”
经过一夜毫无保留的交流，柳曼妮仿佛已完成了某种身份的蜕变。先前那层用以自卫的冰冷外壳早已剥落，如同被春日暖阳彻底融化的冰川，化作一池脉脉流动的春水。
她伸出一根纤长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间，语气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你这个小冤家，真不怕……就为了让我服个软？”
陈豪努了努嘴，理直气壮：“必须得让你服了。不然你总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倒显得我像那强抢民女的恶霸了。”
柳曼妮指尖下移，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低声嗔道：“我看你分明就是。”
陈豪闻言坏笑，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哦？是吗？那我不坐实这恶名，岂不是亏了？”说着便作势要卷土重来。
柳曼妮吓得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连声求饶：“不行了，真不行了…我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而且，我今天还得赶回雾都呢。”
“这么急？不能再多留一天？”陈豪蹙眉。
柳曼妮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我再留一天，怕是真要……而且，小囡囡两天见不到我，该闹翻天了。”
“几点的机票？”陈豪问。
“下午两点。”
“好，一会儿我送你。”他点头。
两人起身，进行简单的梳洗，身上穿的仍是昨日的衣衫，只是某些物件，譬如那条被随手褪下的黑色丝袜，已悄然不知所踪，无声诉说着昨夜的荒唐与热烈。
两人简单的吃过早餐之后，陈豪便驾驶着保时捷918Spyder，载着柳曼妮来到了K11购物中心。
陈豪牵着柳曼妮的手，径直走进了一家知名的童装精品店。店内装饰得如同童话世界，各式各样精致小巧的衣物琳琅满目。
“欢迎光临。”导购小姐微笑着迎上来。
陈豪对柳曼妮说：“来看看，哪些适合囡囡。”他并没有说给柳曼妮买，而是直接点明了此行的首要目的——为了孩子。这份细心和主动，让柳曼妮心头又是一暖。
他走到货架前，开始认真地挑选起来，不像许多男人那样只是敷衍地站在一旁。他拿起一件柔软的粉色小羊绒外套，手感极佳，“这个天气转凉了正好穿，囡囡喜欢粉色吗？”
“喜欢，她最喜欢公主裙了。”柳曼妮答道，眼神里流露出作为母亲的温柔。
“那正好。”陈豪闻言，转向导购，“麻烦把这几款最新款的公主裙，按照三岁小朋友的尺码都包起来。”他指的几款都是设计别致、用料高端的款式，价格不菲。
接着，他又看中了搭配裙子的白色打底裤袜、缀有蝴蝶结的小皮鞋，甚至连可爱的发夹、小背包都没有放过。他的思路清晰，考虑周全，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几乎置办了一整套行头。
“这件羽绒服很轻便保暖，雾都冬天湿冷，备用一件。”
“这个系列的连体衣看起来很舒服，在家穿或者当睡衣都好。”
“还有这些，卡通图案的，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陈豪一边挑选，一边解释，仿佛做过功课一般。柳曼妮跟在他身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拿起那些小小的衣物时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神情，心中那份不确定和彷徨，渐渐被一种充盈的踏实感所取代。他不是在敷衍，是真正地把囡囡放在了心上。
很快，购物车就已经堆得满满当当。陈豪似乎还意犹未尽，又对导购说：“那些搭配好的套装，也按这个尺码各来一套。”
“够了，够了，亲爱的，真的太多了！”柳曼妮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小声劝道，“她长得快，很多衣服没等穿就小了。”
陈豪这才作罢，笑道：“好吧，听你的。那下次穿小了我们再买新的。”
结账时，长长的账单数字让柳曼妮暗暗咋舌，但陈豪眼睛都没眨一下，利落地刷卡付账。
离开童装店，陈豪并没有直接走向出口，而是拉着柳曼妮走进了一家一线奢侈品牌的女装店。
“来这里干嘛？”柳曼妮疑惑。
“给你买。”陈豪言简意赅，不容拒绝地开始挑选起来。他选了一条剪裁优雅的羊绒连衣裙，一件质感高级的风衣，又搭配了一套护肤品礼盒。
“我不用这些的……”柳曼妮还想推辞。
“我说用就用，”陈豪看着她，语气温柔却坚定，“你穿得好看，我看着也开心。而且，妈妈漂亮，囡囡也会更骄傲，不是吗？”
柳曼妮看着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红着脸，在他的示意下接过那些精美的购物袋。
看着两人手里都快拿不下的众多购物袋，柳曼妮既感到幸福又有些无奈：“都说了别买这么多了，都拿不下了。”
陈豪调整了一下手中的袋子，轻松地说：“没事，一会送你去机场之后，我去办托运。”
“这么多衣服，囡囡也穿不完呀。”柳曼妮道。
陈豪摆了摆手，语气理所当然：“咱们家小公主，那自然得拥有最好的。”
柳曼妮看着陈豪的表情，不似作假，那眼神中的认真和宠溺，让她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庆幸——自己真的选对人了。
机场航站楼，办理完托运手续，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站在安检入口前，气氛忽然有些安静。柳曼妮抬起头，望向陈豪，眼中情绪复杂，轻声问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毕竟，他给了她如此巨额的金钱，又为她和孩子花了这么多心思，却似乎没有任何要约束她的意思。
陈豪闻言，白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我相信你。”
短短的四个字，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陨石，在她心湖中激起巨大涟漪，狠狠地砸在她的心房上。是啊，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比任何甜言蜜语或严苛条款都更具分量。
也许是分别的时刻临近，柳曼妮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陈豪，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随即又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亲爱的，我会想你的。”
陈豪感受着她的依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好了，我抽时间会去雾都看你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游乐园玩。”
“嗯嗯。”柳曼妮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着光，再次踮起脚尖，在陈豪的唇上印下一个短暂而深刻的吻，随后深吸一口气，转身，拖着行李箱，步伐坚定地走向了检票口。
这一次，她的背影不再有来时的迷茫和沉重，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陈豪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