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猛望着门口背着大包的岳嵩,满是疑惑:“大爷,您这是……”
岳嵩拍了拍背上的包,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子:“李局长说你要回灵修学校,我正好也闲不住,就申请去那边坐镇。这包里是我的家伙什,布袋子里装了点京都的点心,给学校的孩子们尝尝。”
楚猛又惊又喜,连忙伸手要帮他提包:“您跟我们一起去?那真是太好了!只是辛苦您跑这一趟。”
“不辛苦,能跟你这年轻有为的后生同行,我还觉得精神头足呢。”岳嵩侧身避开他的手,脚步轻快地朝着路边的车走去,“走吧,车都安排好了,咱们尽早出发,别耽误了正事。”
两人上了车,岳嵩才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他名叫岳嵩,年轻时是灵调局的核心队员,一手拳掌功夫出神入化,江湖人称“伏魔手”,当年仅凭一双肉掌,就端掉了三个作恶多端的邪祟窝点。十年前因为重伤后,他主动退居二线,却一直关注着灵调局的动向,这次听说黑莲教蠢蠢欲动,灵修学校需要人手,立刻主动请缨。
“我早就听李局长提起过你,说你年纪轻轻,修为扎实,更难得的是一身正气。”岳嵩靠在座椅上,眼神里满是欣赏,“上次在门口试探你,就知道你不是寻常之辈。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急功近利,要么为了修为不择手段,要么为了利益趋炎附势,像你这样大公无私,一心除魔卫道的,真是少见。”
楚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当年若不是灵修前辈们舍身守护,也没有现在的太平日子,我不过是把这份责任传承下去而已。”
“说得好,‘传承’二字,重如千钧啊!”岳嵩猛地坐直身体,语气激动起来,“我年轻的时候,跟黑莲教打过交道,那时候他们还有几分侠义之心,可现在却彻底沦为邪祟,为了力量无恶不作。你杀了云重,是替江湖除了一害,但也得小心他们的报复。”
一路上,岳嵩跟楚猛讲了许多当年的江湖往事,从灵调局的建立,到与各种邪祟的交锋,每一个故事都惊心动魄。楚猛听得入了迷,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岳嵩都耐心解答,两人越聊越投机,原本漫长的路程,竟显得格外短暂。
抵达灵修学校时,已是第二天下午。孩子们正在操场上练习基础的灵修法门,老师站在一旁指导,看到楚猛带着一位老人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当得知岳嵩就是传说中的“伏魔手”时,老师们激动得不行,拉着岳嵩的手问个不停。
接下来的两天,岳嵩把学校的里里外外都巡视了一遍,从安保措施到孩子们的修炼情况,都一一过问。他还亲自示范了几套基础的拳掌功夫,孩子们看得目不转睛,学习的热情也愈发高涨。楚猛则趁着空闲,反复揣摩温舒的掌法——温舒的掌法刚猛霸道,却又带着几分阴柔的变化,掌力中蕴含着黑莲教特有的阴寒真气,让人防不胜防。他总觉得温舒的掌法还有破绽,却一时之间抓不住关键。
第三天一早,楚猛正在后山的空地上比划着温舒的掌法,岳嵩突然乐呵呵地走了过来:“楚猛老弟,看你这掌法,倒是有几分黑莲教的味道,却又带着你的真气特性,有意思。”
楚猛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岳老,您来了。这是黑莲教右护法温舒的掌法,我总觉得其中有破绽,正在琢磨。”
“温舒的‘掌法’,我倒是有所耳闻,刚猛有余,阴柔不足,看似霸道,实则后劲乏力。”岳嵩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光琢磨没用,得实战才行。不如咱们切磋一番,你用他的掌法跟我过招,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绽。”
楚猛愣了一下:“岳老,您年纪大了,加之又受过伤,我怕伤到您。”
“嘿,你小子看不起我?”岳嵩眼睛一瞪,摆出起手式,“我这双拳头,可不是摆设。放心,咱们点到为止,只比招式,不比内力。”
楚猛见岳嵩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气息,模仿着温舒的姿势,缓缓推出一掌。这一掌看似缓慢,却带着隐隐的风声,掌力刚猛,却又在即将碰到岳嵩时突然一转,带着几分阴柔的变化,正是温舒的得意招式“黑莲探爪”。
岳嵩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退反进,右手成掌,轻轻一挡,正好挡住楚猛的掌锋。他的掌力看似温和,却如同棉花裹铁,将楚猛的掌力尽数卸去。“不错,招式学得挺像,就是少了几分阴寒之气。”岳嵩话音刚落,左手突然出击,掌风凌厉,直逼楚猛的胸口,正是“伏魔手”中的“破邪掌”。
楚猛心中一凛,连忙侧身闪避,同时右手翻转,掌法一变,使出“黑莲扫叶”,朝着岳嵩的下盘扫去。岳嵩脚尖一点,身体轻盈地跃起,避开攻击的同时,双掌如同雨点般落下,掌法密集而精准,每一招都直指楚猛的破绽。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楚猛全力模仿温舒的掌法,一招一式都力求还原,掌法刚猛霸道,偶尔夹杂着阴柔的变化;岳嵩则以“伏魔手”应对,掌法沉稳老练,看似平淡无奇,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挡住楚猛的攻击,还能时不时发起反击。后山的空地上,掌风呼啸,两人的身影不断交错,地上的落叶被掌风卷起,在空中飞舞。
五十招过去,楚猛渐渐摸清了岳嵩掌法的路数——岳嵩的“伏魔手”以刚猛为主,却又不失灵活,掌力收发自如,对力道的掌控达到了极致。他发现温舒的掌法在遇到岳嵩这种沉稳的掌法时,那些阴柔的变化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因为招式转换太慢,露出破绽。
“喝!”楚猛低喝一声,掌力陡然增强,使出温舒的杀招“黑莲灭顶”,双掌同时推出,掌力凝聚成一道黑色的掌影,朝着岳嵩笼罩而去。这一招是温舒掌法中最霸道的一招,当年龙云辇就是被这一招震伤。
岳嵩眼神一凝,不再留手,双掌合拢,随即猛地推出,掌力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涌出,与楚猛的掌影碰撞在一起。“砰”的一声闷响,掌风四散开来,地上的落叶被吹得更远。楚猛只觉一股浑厚的力量传来,身体微微后退了两步,而岳嵩则稳稳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好小子,力道不小!”岳嵩哈哈一笑,再次发起攻击,掌法比之前更加凌厉。楚猛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全力应对,两人你来我往,招式越来越快,转眼间就过了两百招。
两百招过去,两人依旧不相上下。楚猛心中暗暗赞叹——岳嵩的拳掌功夫果然名不虚传,比温舒还要厉害几分。温舒的掌法虽然刚猛,却带着几分浮躁,而岳嵩的掌法沉稳老练,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深厚的功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模仿的温舒掌法,在岳嵩的攻击下,破绽越来越明显。
岳嵩越打越心惊。他原本以为楚猛只是招式学得像,没想到楚猛不仅能完美还原温舒的掌法,还能根据实战情况进行调整,将自己的真气特性融入其中,让掌法的威力更上一层楼。他活了六十五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年轻又这么有天赋的后生。
又过了几十招,岳嵩依旧没能占到便宜,心中渐渐有些急了。他猛地后退两步,从背上的大包里掏出一根短棍——短棍通体呈暗红色,上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一看就不是凡物。“楚小子,你小子确实厉害,我这双拳头是拿不下你了。这是我的‘伏魔棍’,上面刻着‘破邪符’,咱们再比划比划。”
楚猛看着岳嵩手中的伏魔棍,心中一紧。他能感觉到短棍上散发着强烈的正气,还有一股刚猛的气息,显然比掌法更加厉害。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岳老,您手下留情。”
岳嵩握着伏魔棍,身影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大喝一声,手中短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楚猛劈来。短棍刚猛老辣,招式简洁有力,每一击都带着破邪的正气,让楚猛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楚猛连忙用掌法抵挡,却发现自己的掌力刚碰到短棍,就被上面的符文之力震开,手臂微微发麻。
“伏魔棍”的威力远超楚猛的想象。岳嵩的棍法与掌法截然不同,更加霸道,更加直接,没有丝毫花哨的招式,却招招直指要害。楚猛只能全力闪避,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他发现伏魔棍虽然刚猛,但也有破绽——岳嵩毕竟年纪大了,棍法转换之间,会有短暂的停顿。
楚猛抓住这个机会,突然加快速度,掌法一变,使出温舒掌法中最灵活的“黑莲缠丝”,掌影如同蛛网般朝着岳嵩笼罩而去,试图缠住伏魔棍。岳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中短棍猛地一转,符文光芒大盛,将楚猛的掌影尽数打散。“想缠我的棍?没那么容易!”
两人再次陷入激战。岳嵩的棍法刚猛霸道,伏魔棍上的符文不断散发着正气,压制着楚猛掌法中模拟的阴寒气息;楚猛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对温舒掌法的理解,不断闪避和反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楚猛渐渐感到吃力——伏魔棍的刚猛之力实在太过强大,他的掌法虽然灵活,却难以抵挡,两百招过后,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开始出现劣势,身上的衣服也被棍风扫破了好几道口子。
岳嵩也察觉到了楚猛的窘境,他猛地收棍,后退两步,喘着粗气说道:“行了,不打了,我服输。”
楚猛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岳老,您是让着我,我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我可没让你。”岳嵩摆了摆手,看着手中的伏魔棍,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这把老骨头,确实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刚才若不是靠着伏魔棍的威力,我早就输了。你的天赋和实力,都远超同龄人,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正道的中流砥柱。”
他走到楚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舒的掌法,你已经摸透了破绽,以后再遇到他,不用怕他。不过黑莲教人才济济,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楚猛点了点头,心中对岳嵩充满了敬佩。这次切磋,不仅让他找到了温舒掌法的破绽,还学到了许多实战经验,真是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