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着贫民窟的铁皮棚屋，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混着凄厉的哭喊。曹丕拽着曹植的胳膊往罐头厂方向冲时，裤脚被倒塌的木梁勾住，他回头瞥见巡逻队的大狼犬正扑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锋利的獠牙撕开了她单薄的衣袖。
“哥！曹彰跟不上了！”曹植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怀里的曹彰咳得几乎喘不过气，小脸在火光映照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曹丕咬着牙回身抱起三弟，掌心触到孩子后背凸起的脊椎，像串冰冷的算盘珠。他往巷口瞥了眼，三个穿联盟制服的卫兵正举着火把挨家搜查，其中一个用枪托砸着他们刚建立的据点木门，“火箭队”的木牌早被踩成了碎木屑。
“跟我走！”他对身后的人低吼，荀彧正拽着两个吓得发抖的小孩，夏侯扛着受伤的瘦猴，典韦手里的铁链缠上了一只扑来的狼犬腿。那畜生哀嚎着被拖倒在地，卫兵的电击棒立刻滋滋作响地扫过来。
“往排水管道跑！”曹丕突然转向左侧的暗沟，那里是他们早就挖好的应急通道。他一脚踹开覆盖在上面的木板，腥臭的污水立刻漫了出来，里面漂浮着烂菜叶和破布。
典韦第一个跳下去，铁链在黑暗中溅起水花：“快！我在下面接！”
曹丕把曹彰塞进荀彧怀里：“你先带他下去！”转身时正撞见许褚和他的小拳石与卫兵对峙，小拳石用石块砸中了卫兵的膝盖，却被电击棒扫得浑身颤抖。
“走！别恋战！”曹丕抓起块碎砖砸向卫兵的脸，趁对方捂脸的瞬间拽着许褚跳进暗沟。污水没到胸口，冰冷的液体顺着破棉袄往里灌，他能感觉到脚下踩着滑腻的淤泥，偶尔还会踢到不知名的硬物。
暗沟里一片混乱的水声和喘息。荀彧举着根点燃的火把，火苗在狭窄的空间里摇曳，照亮一张张沾满污泥的脸。瘦猴的腿还在流血，血珠滴在水里晕开，被曹彰用布条死死按住。
“前面有岔路！”典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铁链碰撞声在管道里回荡。
曹丕抹了把脸上的污水：“分两队走！荀彧带五个小孩走左边，去废弃矿洞汇合！我带剩下的人走右边，引开他们！”
“不行！太危险了！”荀彧立刻反对，火把的光映出他镜片上的水雾，“联盟肯定会往右边追，你这是自投罗网！”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安全离开。”曹丕从怀里掏出半块能量方块，塞进曹彰手里，“告诉他们，三天后没见到我，就去培育屋后面的仓库找新据点。”
他不等荀彧反驳，拽着典韦就往右边的岔路冲。污水在身后形成旋涡，他能听见荀彧带着人往左边走的脚步声，还有曹彰哭喊着“哥”的声音渐渐远去。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传来卫兵的怒吼：“往这边跑了！快追！”
“加速！”曹丕拽着典韦的铁链往前冲，黑暗中撞到管道壁的疼都变得麻木。他的手在口袋里摸到那枚修复好的精灵球，独角虫在里面不安地晃动，触角透过球体传来微弱的震动。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曹丕冲出管道时，发现自己站在垃圾场的边缘，身后的暗沟出口被堆成山的废料挡住。巡逻队的脚步声在管道里越来越远，大概是被他们引向了相反的方向。
“暂时安全了。”典韦瘫坐在地上，铁链从手里滑落到污泥里，他的胳膊被管道壁划开了道口子，血混着污水往下流。
曹丕清点人数，加上他一共七个人，夏侯的额头在刚才的冲撞中磕破了，许褚的小拳石还在瑟瑟发抖，瘦猴已经疼得昏了过去。他靠在废料堆上喘息，看着远处贫民窟的火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们的据点……”一个小孩突然哭了起来，他是前几天刚加入的，父母被秃鹫帮害死，一直把据点当成家。
曹丕拍了拍他的背，没说话。系统面板在意识里闪烁，【联盟关注度：30%】的字样刺眼，下面的小字变成了【已被列为重点清剿目标，当前安全区域：废弃矿洞、垃圾场、培育屋仓库】。
“从今天起，火箭队转入地下。”他的声音在垃圾场的风声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不再有固定据点，所有行动都在晚上进行。”
他从废料堆里翻出块破布，用炭笔在上面画了个简易的地图：“典韦带两个人负责侦查，每天在垃圾场和矿洞之间传递消息；夏侯去联系之前收服的老鼠团成员，让他们散在贫民窟各处当眼线；许褚……”他看向正给小拳石包扎的许褚，“你去培育屋找那个学徒，问问能不能借他们的地窖用几天。”
“那你呢？”典韦立刻问，铁链在手里攥得死紧。
“我去会会那个巡逻队队长。”曹丕的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他们既然这么想抓我，我就给他们送点‘惊喜’。”
三天后的深夜，培育屋的地窖里点着盏油灯。曹丕看着陆续汇合的队员，心里松了口气——除了两个小孩被巡逻队抓住，其他人都安全抵达。荀彧正在给新据点画地图，地窖里堆满了从各处搜刮来的食物和草药。
“联盟在贫民窟贴了通缉令。”荀彧把一张揉皱的纸递给曹丕，上面画着他的画像，旁边写着“悬赏50银币，捉拿火箭队头目曹丕”。
曹丕把通缉令揉成一团：“看来我们的名声传开了。”他看向角落里正在训练的独角虫，小家伙正在练习用毒针刺穿木板，毒针上的毒素比之前强了不少，【等级6，体力值55\/60】的面板数据让他稍微安心。
“眼线传来消息，巡逻队最近在搜查所有废弃建筑。”夏侯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的衣服上还沾着巡逻队岗亭的油漆，“他们好像知道我们在找新据点。”
曹丕突然笑了：“那就让他们找。”他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罐，里面装着从垃圾场捡来的硫磺粉，“明天晚上，我们去给他们的岗亭‘添点料’。”
深夜的贫民窟格外安静，只有巡逻队的火把在巷口晃动。曹丕带着三个人匍匐在屋顶上，看着岗亭里昏昏欲睡的卫兵，他们的大狼犬拴在柱子上，正耷拉着脑袋打盹。
“行动。”他打了个手势。
典韦把浸了煤油的布条绑在箭上，许褚用弹弓将其射向岗亭的茅草顶。曹丕则放出独角虫，让它用丝线缠住大狼犬的嘴，防止它叫出声。
火光明亮的瞬间，曹丕已经带着人消失在巷口。身后传来卫兵的惊叫和狼犬的呜咽，他回头看了眼燃烧的岗亭，火光在夜空下像朵绽放的花。
“从明天起，我们化整为零。”曹丕在新据点的地窖里宣布，周围的人都在认真听着，“两人一组，白天装作普通乞丐搜集情报，晚上在不同的地点交换消息。”
他把写着暗号的布条分下去：“看见这个‘火’字标记，就说明是自己人。遇到危险就打碎标记旁边的瓷碗，会有人接应。”
曹彰举着块木炭，在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火箭：“哥，我们啥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用这个名字啊？”
曹丕摸了摸弟弟的头，看向地窖里跳动的油灯：“等我们足够强的时候。”他知道，从明转暗不是退缩，而是为了积蓄力量。联盟的高墙看似坚固，但只要他们像地下的根须一样默默蔓延，总有一天能把这堵墙彻底掀翻。
独角虫爬上他的肩膀，触角指向地窖的出口，仿佛在感知着外面的动静。黑暗中，无数双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那是属于火箭队的光，微弱却顽强，在联盟的清剿下，于地下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