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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排长,后续事情不复杂,麻烦你派弟兄们在附近和山洞里仔细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遇难者。如果有的话,一定要把他们的**集中起来统一火化,否则恐怕会发生尸变。”
张排长听完后立刻说:“这不难,我马上安排人去周围搜查。”
说完便让身边的两个士兵分成一组,开始对周边区域和山洞进行搜索。
钱镇人接着说:“至于这具**嘛,张排长如果觉得碍事,我直接烧掉就是!”
只见钱镇人拿出一张黄符,手腕一转,符纸瞬间燃起大火。
就在他准备将燃烧的符纸扔向任天堂时,九叔匆匆赶到了现场。
看到钱镇人要焚毁**,九叔急忙大声阻止:“钱镇人,住手!”
这一声喊让钱镇人猛地一惊,抬头一看,正巧与九叔对上眼神。
“原来是林九!”
钱镇人看清来人是九叔后,手腕一抖,熄灭了手中的火。
“林九,你找我有什么事?”钱镇人笑着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钱镇人和九叔并不熟,只在异人队里见过九叔的照片,有过几面之交。但因为钱镇人的出身以及对麻麻地师徒的厌恶,这种情绪也自然延伸到了九叔身上。
此刻看到九叔来求自己,钱镇人心里暗暗得意。
面对钱镇人的冷淡态度,九叔神色有些缰硬,但想到要拿回任天堂的尸身,还是强忍着不快。
“果然瞒不过钱镇人,我确实有件事想请您帮忙。”九叔说话时,目光不时看向地上的任天堂。
钱镇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林九,你是想要这具缰尸?”
九叔微笑着点头:“钱镇人果然眼力过人,这点心思都被你看穿了。我确实是想借这具缰尸。”
九叔语气平和,不想与钱镇人发生冲突。
钱镇人见他态度恭敬,心中高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没想到最有希望接任茅山掌教的林九,今天竟然对我这么客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九叔的谦逊,钱镇人原本的刁难念头也消散了。
毕竟在秦淳面前,还是要给九叔留点面子,看在第三方的份上,钱镇人也不愿和九叔闹翻。
“林九,既然你要这具缰尸,拿去便是。”钱镇人大方地挥手,示意张排长让士兵们让开。
张排长低声问道:“钱镇人,这样合适吗?”
“没事,林九是茅山正统传人,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钱镇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任天堂,补充道,“况且这具缰尸已经没用了,交给他们也没关系。”
张排长点头,立即让士兵让开,把任天堂交给九叔。
九叔赶紧上前,正要扶起任天堂离开,忽然情况突变。
麻麻地带着阿强也赶了过来。
“麻麻地!谁让你进来的?”钱镇人一看到他们,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喝道。
他和麻麻地一直关系不好,一看到对方就从心里讨厌。
在钱镇人看来,自己当年没能进入茅山正统,只能加入野茅山,至今还要忍受各种不便。
而麻麻地虽然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却不懂得珍惜,这让他觉得是一种侮辱。
在这种情绪下,钱镇人自然对麻麻地没有好脸色。
面对钱镇人的责骂,麻麻地也不甘示弱,直接顶了回去:“钱开,我光明正大走到这儿,你管得着吗?”
以前在异人队时,麻麻地或许还会给钱镇人一点面子,但现在他已经不在那里混了,没必要再忍。
而且,他骨子里对出身野茅山的钱镇人一直有种天生的轻视。
“你说什么!”钱镇人怒不可遏。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九叔也急了,赶紧拉住麻麻地的手,希望他能冷静点,以大局为重。
但麻麻地已经激动起来。阿豪的死在他心里积了一肚子火,再加上见到钱镇人,又想起在异人队时被排挤的日子,还有阿豪生前说钱镇人怎么瞧不起他——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完全压不住火气。
“我就说了,你能怎样?钱开,你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说得好听是异人队队长,说得难听,你就是秦淳身边的一条狗!丢尽了修道人的脸!”
麻麻地口不择言,说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倒。九叔和阿强听得目瞪口呆,而钱镇人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握起。
他今天能有这个地位,全靠秦淳提拔,平时也得看对方脸色。但被麻麻地当面羞辱,实在难以接受。
可麻麻地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钱镇人的变化,还在继续说,完全不理会九叔的劝阻:“钱开,你现在这样更像条狗了,还不赶紧跑回你主人秦淳那儿摇尾巴?说不定他高兴了,还能赏你块肉吃!”
这话一出,连旁边的张排长等人也听不下去了。本来就觉得麻麻地胡说八道,现在这话已经是在挑衅秦淳了。
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麻麻地这话,分明是连秦淳都不放在眼里。
已经彻底失控的麻麻地根本没注意到气氛的变化,也没看到九叔脸上那种欲哭无泪的表情。他还在继续说个不停,当然,一边说话,他也没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
说了一堆之后,麻麻地终于提到了任天堂的要求。
“钱开,最好把东西交给我,不然让你看看师兄怎么收拾你!”
说完,他朝九叔看了两眼,意思很明显——我说完了,该你上场了。
九叔彻底懵了,感觉自己被硬生生拖进了这场**。
如今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怪自己没早点让麻麻地闭嘴。
九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钱镇人,我替我师弟道歉。他是因为看到这具缰尸,想起了自己被它害死的徒弟阿豪,所以情绪有些激动。”
钱镇人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不用道歉。你说这缰尸害死了阿豪,那是不是说这具缰尸原本是阿豪负责赶尸的?”
话音刚落,张排长便举起冲锋枪,怒喝道:“原来这事是你们干的!”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举枪,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看到这么多冰冷的枪口,麻麻地立刻从刚才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他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冷静下来的他,无助地看向九叔,希望九叔能再说几句。
可就在九叔准备开口时,钱镇人抢先一步说道:“张排长,把枪放下。林九是大帅的贵客,不能拿枪指着。”
“知道了,钱镇人!”张排长虽然不情愿,但听说九叔是秦淳的贵客后,还是放下了枪。
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将枪口放低。
就在九叔以为事情还有转机时,钱镇人再次出手。
一张点燃的黄符出现在他手中,直接扔向地上的**。
大火瞬间吞噬了整具**,不一会儿便将其烧成了灰烬。
“你!”眼见**被毁,麻麻地几乎站不稳。他本想从这具**上找到阿豪遇害的线索,如今却被彻底摧毁。
话未出口,那些冰冷的枪口已让他无法继续说话。
钱镇人做完这一切,意味深长地看了麻麻地一眼,转身对张排长挥手:“撤!”
刚才确实有一瞬,钱镇人动了杀意。但他知道九叔在场,明白现在不是时机。虽然占尽优势,却不清楚秦淳是否允许他连林九一并除掉。若不允许,必遭惩罚,何必为一时之气冒险。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今日权当先收点利息。
从麻麻地刚才的话中,他断定这具**很可能是阿豪运送的。既然事主等着上门,他偏要让他们失望。
想要**?那就去收骨灰吧!看他们怎么向任家交代!
经过九叔身旁时,钱镇人特意停下脚步:“林九,这些骨灰你们收好。我特意帮你们烧干净了,不用谢,要谢就谢麻麻地吧!”
说完带着士兵们离开,山林间回荡着他的笑声,只留下九叔三人呆立原地。
看着满地灰烬,三人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阿强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叔,现在怎么办?**没了,阿豪的线索也断了。”
九叔嘴唇微动,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阿豪之死确实有诸多疑点:为什么**会出现在林中?那天的枪声又是从哪里来的?
如今说什么都太晚了。**已经化为灰烬,就算有线索也早已消失。更糟糕的是,任天堂变成这样,他们连最后向任家交代的希望也破灭了。
如果现在带着任天堂的骨灰去任家,说不定会被任家人用棍子赶出去。毕竟任家愿意出钱,就是希望先人能完整地归葬。
现在只剩下骨灰,那些后人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这样一来,麻麻地在赶尸这一行里本来就不响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说不定还会连累茅山派,影响其他同行的生意。
正当九叔为麻麻地的前途发愁时,当事人却毫不在意,依旧满脸怒气。
不知他是因为钱镇人的所作所为而生气,还是因为刚才被徒弟看到自己在枪口下的狼狈样子而恼火。
另一边,见九叔没有回应,阿强转头看向师父,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这下如同火星掉进油桶,麻麻地立刻爆发:“我哪知道怎么办!钱开这小子竟敢这么干!我非要教训他不可!”
这一声怒吼吓得阿强立刻闭嘴,不敢再多说。
但麻麻地仍不停地说,对着阿强一顿骂,发泄心中的怒气,只留下阿强默默承受。
骂完后,麻麻地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对九叔问道:“林九,任天堂都烧成灰了,接下来怎么办?阿豪的事怎么查?任家那边又该怎么交代?”
九叔对麻麻地刚才的表现很不满,仍强压着怒气,尽量平静地说:“现在任天堂被毁,任家那边我也想不出办法。”
“至于阿豪,或许可以试试招魂,把他的魂魄叫回来,亲自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招魂?”麻麻地连连点头,“这个方法好,就用招魂!”
但这份高兴很快消失,想到还要向任家交代,他又开始烦恼起来。
现在**被毁,酬金肯定是拿不到了,说不定以后这碗饭都没得吃了。想到这里,他对钱镇人的怨恨更深了。
“该死的!我早晚要让姓钱的尝尝厉害!”
看着麻麻地无能狂怒的样子,身后的阿强小声嘀咕:“要不是你先惹了钱镇人,他怎么会这样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