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印骤然剧震!土黄色的厚重光芒与幽蓝色的冰冷焰光激烈地交织、碰撞、融合!印玺表面那些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古老刻痕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奇异的光辉!一股更加复杂、更加恐怖的气息开始从印玺上弥漫开来,既有江山社稷的煌煌大势,又带着冰封灵魂的幽冥寒意!
毁灭性的幽绿洪流,迎头斩去!
我携着满腔决绝与最后的力量,化作青金色剑光斩向那第二波幽冥洪流,心中已做好拼死一搏、哪怕只能削弱其分毫也为丹辰子争取一线生机的准备。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幕,远超我的预料。
预想中石破天惊的碰撞并未发生。那团汹涌澎湃、鬼影幢幢的幽绿色能量,在逼近丹辰子的瞬间,仿佛遇到了宇宙中的黑洞,竟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牢牢攫住!
是那方江山印!
此刻的江山印,悬浮在丹辰子掌心之上,不再仅仅是土黄与幽蓝光芒的交织,而是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深邃无比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冰焰恶魔那威严的面孔在咆哮,更有山川社稷的虚影沉浮不定!它不再仅仅是一件法器,更像是一个苏醒的、饥渴的天地意志,张开了吞噬一切邪祟的巨口!
呜嗷!
那狂暴的幽冥能量发出不甘的、扭曲的尖啸,却根本无法挣脱。它如同被无形巨手捏住的绿色巨蟒,拼命挣扎扭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身的能量被一丝丝、一股股地强行剥离,如同百川归海般,无可逆转地投入那方小小的印玺之中!印玺上的光芒随着能量的吸入,变得愈发厚重、凝实,那镇压八荒、统御幽冥的威严气息也随之节节攀升!
No! Impossible!
远处,那名主持阵法的黑袍人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吟唱声戛然而止!他显然无法理解,自己耗费心血、借助邪阵召唤来的、足以侵蚀修士神魂的恐怖能量,为何会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吞食!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只不过他说的话,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听不懂。
他慌了!真正的慌了!法术的反噬加上内心的惊骇,让他身形摇晃,笼罩周身的无形屏障也剧烈波动起来。
丹辰子依旧保持着托举的姿势,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疲惫已被一种掌控全局的厉芒所取代。他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搏命的勇气,成功驾驭了冰焰恶魔与江山印融合后产生的奇异变化,一举扭转了战局!
我看到此景,心中巨石落地,狂喜与杀意同时升腾!丹辰子这里已无需我帮手,甚至占据了绝对上风!
如烟!护住道长!我疾声喝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话音未落,我已再次化作一道流光!这一次,不再是直线冲击,而是真正的狂风!
风影遁被催发,我仿佛彻底融入了周遭的气流,不再是一个人在奔跑,而是化身成为一股席卷战场的致命旋风!双心窍疯狂泵出真元,焚息术维持着肉身不在这超负荷的速度下崩溃,清龙劫则成为了这股旋风中最锋利、最无情的刃!
嗖嗤啦!嗤啦!
我所过之处,卷起地上僵尸燃烧产生的灼热气浪与灰烬,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混杂着火星与死亡气息的浑浊风带!那些零散游荡、失去统一指挥的僵尸,无论是白僵还是黑毛僵,只要被这道风的边缘擦过,便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瞬间被凌厉无匹的剑气切割、撕裂,化作漫天抛飞的残肢断臂与腥臭血肉!
我的目标,直指远处那群陷入混乱的黑袍活人!尤其是那个为首的、施展六芒星邪法的家伙!
快!快到极致!
那群黑袍人只感觉到一股灼热、腥臭、带着刺骨杀意的狂风猛地扑面而来!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看不清风中具体是什么,只觉得一道模糊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
狂风过处,伴随着一连串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嚓嚓声。
我的人,已然穿过了他们的阵型,在他们身后约莫十步之外,显出了身形,背对着他们,清龙劫斜指地面,剑尖一滴浓稠的血液正缓缓滑落。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直到三秒之后
啊!!我的脚!我的脚!
腿!我的腿断了!
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如同瘟疫般在黑袍人群中爆发开来!直到此时,他们才惊恐地发现,在场所有站着的同伴,包括那名首领黑袍人在内,每个人的双脚,都自脚踝处,被齐刷刷地斩断!伤口平滑如镜,甚至因为剑速太快,血液都延迟了片刻才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
那个施展邪法的黑袍首领亦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脚踝处的伤口整齐,剧痛与突如其来的重创让他施法彻底中断,身形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他惊骇欲绝地望向我的背影,兜帽下露出的下半张脸,惨白如纸。
也就在他法术中断的刹那,江山印的吸力暴涨,如同长鲸吸水,将最后一股顽抗的幽绿能量彻底吞没!印玺发出一声满足般的低沉嗡鸣,光芒内敛,但那蕴含的恐怖力量,却让所有感受到的人都为之胆寒。
当下,我知道,这场惨烈无比的战斗,我们赢了!
虽然是惨胜。丹辰子元气大伤,我也几乎力竭,如烟消耗巨大,冰焰恶魔形态不稳。但,我们还站着,而敌人,已倒下。
我缓缓转过身,提着仍在滴血的清龙劫,迈着看似缓慢,却带着千钧重压的步伐,走向那群在血泊中翻滚哀嚎的黑袍人。每踏出一步,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心脏上。
无视那些凄厉的求饶和咒骂,我眼神冰冷,如同万载寒冰。
噗!噗!
剑光闪过,两颗还在发出无意义嘶吼的头颅飞起,带起两道血柱。杀伐果断,不留任何无用的仁慈。
这血腥的震慑,让剩余的幸存者瞬间噤若寒蝉,惊恐地看着我,如同看着执掌生死的阎罗。
我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这些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声音不高,却如同寒铁交击,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说。那个是杀死宛南府衙,王通判一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