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美，改天我再来。”他突地起身，脚步飞快朝外面而去，直到坐进车子，启动，开出好长一段路，才突然间地将方向盘打转，车子脱出车流，停靠在路边。
夕阳西下，红彤彤地映红了半边天，晚霞美得刺人眼，仅只是看着，那样看着，也能让人的眼睛氤氲雾气。
他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只是反应过来时，听到电话铃声急促地响着。
他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副驾位上找到了手机，拿起看，是严一一。
他没有按下接听键，只是这样怔怔望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暗下去，直到手中震到发麻的手机停下来，直到铃声再没有响起……
他呆呆拿着手机，一直坐在车内，直到整个城市笼上黑幕，直到再一次，手机铃声响起。
这一次，是关廷宇。
他按下了接听键。
“严？”那端，关廷宇有丝犹豫叫着他。
“关二，你把检察院拿来的那些资料发过来，我看一下……”他面无表情说道，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眼神没有任何焦距。
关廷宇怔了下，他不是说随他们心吗？怎么突然间地又要看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给你还是明天？”
“明天吧。”现在的他，什么都看不进去。
“好……”关廷宇轻应声，却没有挂断，听到这边严绪然像是要挂断电话，他忙又开口，“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下……”
“明天再说吧……”他低低说了句，随后掐断了电话，又在车里坐了好久，才重新启动车子朝前驶去，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只是漫无目的在城市中游荡，围绕着城市，他绕了一圈又一圈，从环城河到郊区，从郊区到市中心，从拥堵的车流到空旷的马路，从繁华的夜景到满目的苍凉……
他只是一遍一遍，开着车子，朝着不知的方向转着。
开到剧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了下来，想起那一夜，她坐在那里等他，如果那一天晚上，他没有出现，她是不是会等他到天明？
他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或许是在那一天晚上，也或许，是更早，他拉她去参加蔚影痕婚礼的时候，或者，是在听说蔚影痕婚礼那天晚上，她一无返顾献身的时候……也或许，早在玄晔塞人给他他不假思索拒绝时……
感情从来都是无声无息，待到他发觉，早已侵蚀入骨，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了。
从剧院的路回去，他一路开至了翡翠湾，依然只是坐在车里，望着那个黑黑的窗口。
那里面，有太多与她的回忆，除了送她走前一天他上去拿了东西后，便再也没有进去过。
手机又响了起来，其实已经响了很多次，他不想接听而已。
这次，响了挂断后又响了起来，他才伸手拿起，看了下，是吴伯。
他按下接听键。
“二少爷？你在哪啊？小少爷好像发烧了……”电话里传来吴伯焦急的声音。
他飘忽的思绪才像是回过神，忙开口说道：“我马上回来。”
他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得飞快，路口转弯时，没有看到路边的电话亭里，站着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