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了病房一圈，看到沙发上的毛毯，起身过去，拿了毛毯轻手轻脚走至严绪然身边，替他盖上。
盖到一半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抓住，殷小柠吓了一跳，却是看到他仍闭着眼睛，只是眉心拢在一起，随后，听到他喃喃叫了声。
“小锦……”
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一直以来，都知道他的心里有路凌锦，可是当真看到他在睡梦中喃喃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胸口闷痛地厉害。
她轻轻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一直到病房门传来轻微的关门声，躺在椅子上的人才微微睁了眼，他翻了个身，还未坐起，就听到自床上传来的声音：“小锦是谁啊？”
严绪然微蹙起眉头，转头望向床上：“你怎么还没睡着？”
小人儿在被子里拱啊拱，趴在床上，露出一个小脑袋，就着床头灯望着他：“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
“出差。”他淡淡应了句，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下，“躺下。”
“那你躺我身边吧。”小人儿又在被子里拱了几下，让出了位置。
严绪然望了眼，起身，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那你明天还会出差吗？”小人儿又问了句。
“不会。”
“那你明天送我去上学吗？”
“可以。”
“那你明天来接我放学吗？”
“可以。”
“那你以后每天都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吗？”
“你怎么这么啰嗦，快睡觉。”
小人儿没再开口，不知过了多久，又隐隐听到他的声音：“那你喜欢殷小柠吗？”
严绪然闭着的眼不禁睁开，望向一边的小人儿。
“你想让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不知道。”小人儿轻轻说了句。
严绪然侧过身子，伸手，搂过小人儿，将他搂于怀里。
“你说，每个月来看我一次的真的是我的妈咪吗？”小人儿又开口。
“你觉得她是吗？”
小人儿又不说话了，好半晌，他又开口：“是不是因为我见她见得少，我不怎么喜欢她……”
严绪然望了怀里的人儿一眼，他闭着眼睛，暖黄色的灯光下，皮肤依然光滑通透。
“我还是比较喜欢殷小柠……”小人儿突然又说了句。
严绪然没有动静，亦没有开口。
“你想让谁做我妈咪吗？”小人儿似乎问不完的话。
“你想让谁做你妈咪？”
“我还没有想好。”
“……”
“严绪然……”
严绪然随即拧眉：“叫爸爸。”
“你有喜欢的人吗？”小人儿愣是不叫。
“有。”
“你喜欢几个人？”
“一个。”
“那是一一吗？”
“……”
“严绪然，你是不是不喜欢一一？”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一直不抱一一，也不理一一……”
某人抱着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些：“快睡吧。”
“小锦是谁啊？”
“你。”
“哦。”
不知过了多久，在严绪然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小人儿却突然又说了句：“宋知知她每天都是妈咪接送的……”
严绪然望了怀里的小孩一眼，没有说话，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下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