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凌澈的喉咙里溢出一声不成调的、带着惊惶与无措的气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风堇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风堇却仿佛没有听到,或者说,她将这微弱的抗拒当成了某种默许的信号。她像一只执着而优雅的猫,一点点地、不容抗拒地紧逼着。温软湿润的唇瓣,如同带着细小电流的羽毛,带着滚烫的温度,从他的胸膛缓缓上移,滑过敏感的脖颈,再攀上紧绷的下颌线。
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一点点地、试探性地靠近他那片她窥探已久的、紧抿的薄唇……
就在那温热的吐息即将彻底交融,柔软的唇瓣即将印上他冰凉的嘴角时——
凌澈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那原本混杂着惊慌、青涩和无措的表情,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突兀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非人的、岩石般的冷硬。
那双原本如同冰封湖泊般的冰蓝色眼眸,此刻也仿佛被投入了深海的墨汁,迅速晕染开一种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蓝。
这突如其来的、气质上的剧变,让风堇那双清澈的青色美眸骤然收缩!她脸上那带着迷离和渴望的神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丝清晰的怯懦和不安所取代。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怯生生地呼唤:“夜……夜宝……”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会引来他的责怪与疏离。
然而,凌澈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风堇,”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的怒意或责备,只有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漠然,“我没有责怪或阻止你的意思。”他幽蓝色的眼眸淡淡地扫过她写满不安的脸,“只是……需要中断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投向了遥远的虚空:“我先出去一趟。”
话音未落,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水波般在他周身一闪而逝。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如同融入空气般,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床上那凹陷的痕迹,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他的清冷气息。
风堇怔怔地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那个巨大的独角兽抱枕。她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感受着指尖残留的、属于他的微凉触感,脸上那抹怯懦渐渐褪去,最终化为一丝难以言喻的、带着淡淡失落的惆怅。
……
在那片被金兽与巨人的恐怖力量彻底撕裂、万物都在崩解与湮灭中哀嚎的宇宙战场。
纯粹的神性金光与毁灭的幽蓝烈焰疯狂碰撞、撕咬,每一次交锋都如同超新星爆发,将残存的星球碎片彻底碾为齑粉,将空间本身都扭曲出漆黑的裂痕。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荒凉星系,宣告着末日的降临。
一些更加古老、更加伟大的存在,其无形的目光似乎也被这足以撼动星河的冲突所吸引,悄然投向了这片毁灭的漩涡。
这场属于两位“令使”级别的、不死不休的厮杀,本该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某一方的战意被彻底磨灭,或者……有力量足以匹敌甚至超越他们的第三方强行介入,打破这毁灭的平衡。
但是……
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如同划破永恒黑暗的彗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片毁灭风暴的核心区域。
光芒散去,凌澈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他幽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眼前那两尊如同神话巨兽般疯狂搏杀的身影——那燃烧着神圣金焰与毁灭黑炎的巨狼,那由幽蓝能量构成、缠绕着百兽图腾与赤红巨臂的巨人。
他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并不排斥矛盾的双方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战斗来决出胜负,这是宇宙间最古老的法则之一。
只是……
凯文和白厄,这两个家伙,闹得太过火了。这已经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这肆无忌惮宣泄的力量,正在给这片星域、给那些无辜被卷入的旁观者带来巨大的麻烦。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一把造型古朴、通体萦绕着黑红二色、仿佛由凝固的血液与深渊暗影共同铸就的长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右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前兆。凌澈只是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衣袖上的尘埃般,朝着那两尊纠缠在一起、几乎要化为吞噬一切的黑洞的巨影,轻描淡写地挥出了一剑。
一道纤细的、仿佛由最纯粹毁灭意志凝聚而成的暗红色细线,随着剑锋的轨迹,在虚空中悄然浮现。
这道细线看似微不足道,却仿佛拥有切割宇宙法则的伟力。它无声无息地延伸,瞬间横贯了整个混乱的战场,横穿了这片濒临毁灭的寰宇!
下一刹那——
“嗤——!”
一声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轻响!
那两尊正以最狂暴姿态互相撕咬、能量纠缠到几乎无法分离的巨兽与巨人,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切开的黄油,毫无滞涩地被这道暗红细线一分为二!狂暴的能量链接被瞬间斩断,毁灭性的纠缠被强行剥离!
同时,那柄黑红长剑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凌澈手中消散。
凌澈面无表情,只是对着这片狼藉的、正在加速走向毁灭的星系,轻轻握起了拳头。
嗡——!
一道柔和而浩瀚的蔚蓝色波纹,以他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荡漾开来,瞬间扫过整个星系的每一个角落!
奇迹发生了!
被撕裂的空间裂缝如同被无形的手抚平,迅速弥合;被抛向深空的星球碎片如同倒放的影像,飞速地回归原位;被能量风暴撕碎的星尘重新凝聚;甚至连那颗被一分为二、正在走向彻底毁灭的星球,其裂开的巨大创口也在蔚蓝光芒的笼罩下,如同时间倒流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复原!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这片刚刚还如同炼狱般、濒临彻底毁灭的星系,竟然恢复了它原本死寂、荒凉、却又完整无缺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毁灭星系的恐怖大战,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除了……
在凌澈面前,凭空出现的两个狼狈身影。
凯文和白厄,两人身上的伤痕虽然随着星系的复原而消失,但那份大战后的疲惫和力量透支的虚弱感却无法抹去。
他们此刻正以一种极其别扭、极其自觉的姿势,双手抱头,蹲在凌澈面前,活像两个被老师抓包、正在面壁思过的顽劣学生。
凌澈甚至没有要求他们这样做。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抱着双臂,用那双幽蓝色的、平静无波的眼眸,淡淡地、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他们。
然而,仅仅是这无声的注视,就足以让这两位刚刚还打得天崩地裂的“令使”级强者,感受到比刚才战斗更沉重的压力,让他们下意识地、无比熟练地摆出了这个“认错”的姿势。
“闹得有点大了。”凌澈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如果不是我及时过来,你们应该已经卷入……相当大的麻烦了。”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个正在疯狂拉响警报、准备跑路的星际和平公司分部。
“嘿嘿……”白厄率先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试图蒙混过关的、带着讨好意味的傻笑,“夜明,这……这不能全怪我啊!是这个家伙!”他毫不犹豫地指向旁边的凯文,“是他先挑事的!非要追过来找麻烦!”
!
凯文猛地转过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淬了毒的刀子,阴冷地剜了白厄一眼:“阿澈,别听他胡说。这种满嘴谎言、不讨人喜欢的狗崽子,还是趁早丢在路边自生自灭更好。”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哇……你这家伙说话好过分啊……”白厄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对着凌澈控诉道,“夜明,你看他!他骂我是狗崽子!他欺负我!”
凯文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你这混账小子……”
“停。”凌澈冷漠地打断了两人的互相攻讦,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让两人瞬间噤声。
他幽蓝色的目光在两人脸上缓缓扫过,“具体如何,我自有决断。接下来,在那个世界里,你们的力量会受到限制。”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白厄反应极快,立刻挺直腰板,回答得斩钉截铁,脸上堆满了“我最听话”的笑容,“都听你的,夜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还不忘挑衅地瞥了凯文一眼。
被抢了先的凯文恶狠狠地瞪了白厄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你给我等着”的威胁。白厄则毫不示弱地回以一个“你能奈我何”的得意笑容。
凌澈似乎懒得理会他们之间这种幼稚的较劲:“玩够了就回去吧?还有人等着我呢。”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回了那间月光笼罩的卧室。
“随时都可以!”白厄立刻站起身,动作麻利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轻快,“我可不像某些人,磨磨蹭蹭,不明事理。”
“哼,也就是会嘴上说说了。”凯文闭上双眼,似乎多看白厄一眼都觉得污染视线,语气充满了不屑。
“好。”凌澈不再多言,抬起右手,对着身前的虚空,随意地一划。
“嗤啦——”
一道边缘流淌着幽蓝色光芒、内部仿佛连接着无尽虚空的裂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凌澈用眼神示意他们先进去。
白厄毫不犹豫,率先一步跨入裂隙,身影瞬间消失。凯文深深地看了凌澈一眼,也紧随其后,没入其中。
等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裂隙中,凌澈才对着这片刚刚恢复平静的星系,随意地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啪。”
一声轻响,仿佛触动了宇宙的某个无形开关。
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波动瞬间扫过整个星系,并迅速扩散至更遥远的、那些曾投下目光的伟大存在所在之处。
所有关于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的一切都记忆……如同被最高明的橡皮擦抹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那个倒霉的公司分部负责人,还是那些遥远的存在,他们的脑海中,关于这片星域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剩下了一片模糊的空白,仿佛那场毁灭与重生,从未发生过。
确定已经为那两个惹祸精彻底“擦干净了屁股”,凌澈才面无表情地一步跨入那道幽蓝色的裂隙,身影随之消失。
……
回到那处奢华庭院的围墙之内。
眼前的景象,让刚刚从宇宙级战场归来的凌澈,都不由自主地眼角微微一抽。
在靠近围墙边缘的一小块空地上,两个赤裸着精壮上身的男人,正以一种极其原始、极其不雅的姿势,在地上死死地纠缠、绞杀在一起!
是千劫和万敌!
不知为何,这两位风格迥异但同样强大的战士,竟然放弃了其他方式,转而搞起了最原始、最野蛮的地面缠斗!
他们像两只争夺地盘的野兽,肌肉虬结的手臂互相锁死对方的关节,双腿绞缠,身体在地上翻滚、摩擦,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发出沉闷的喘息和用力的低吼。
先一步回来的白厄站在旁边,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这过于“震撼”的画面噎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而凯文则直接偏过头去,用手扶住了额头,一副“我不认识他们”、“简直没眼看”的嫌弃表情。
“你们……”凌澈那带着一丝冰冷质感的嗓音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这充满诡异气息的僵局,“这是在干什么?”
地上的两人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动作猛地一滞。他们这才发现,凌澈、凯文和白厄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你们打完了?”千劫闷闷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狼狈的姿态,一边继续发力试图压制万敌,一边问道,“谁赢了?算了,懒得管!等我一下,我把这家伙搞定再来和你说!”他再次加大了锁技的力度。
而被他锁在身下的万敌,似乎脸皮要薄一些,他的脸涨得通红,也可能是缺氧憋的,声音带着羞恼:“可恶……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放手!”
“你先松!”千劫毫不退让。
“那就一起松!”万敌提议。
“好!”千劫同意,“三……”
“二……”
“一!”
两人身体同时一震,肌肉紧绷,试图同时发力挣脱对方的束缚!
然而……
纹丝不动!
两人依旧如同焊死在一起的铁块,牢牢地锁在一起,谁也没能成功脱身。
“……你也不赖。”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千劫的表情,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语。
“彼此彼此……”万敌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但他本人却感觉,某种名为“形象”或者“节操”的东西,正在这泥地里、在这尴尬的僵持中,一点点地、无可挽回地……消失了。
总之,两人再次陷入了尴尬而僵持的境地。
“还准备躺在地上多久?”凌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不准备睡觉了?”这冷淡的话语如同解除了定身咒,终于让地上纠缠的两人松开了彼此,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人的上衣早已不知在刚才的“激战”中丢到了哪个角落,精壮的上身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比刚从世界外回来的凯文和白厄还要凄惨几分。
“所以……”凯文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抽搐,“你们是怎么……玩起了摔跤?”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返璞归真”的战斗方式。
万敌立刻指向千劫:“他想闹出点大动静,我是为了阻止他……”他试图挽回一点形象。
千劫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没有反驳。
“……那今天闹够了吗?”凌澈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四人,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差不多吧……”千劫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语气随意,“我是无所谓的……大概?”他眼眸随意瞥了一眼万敌。
凯文则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向凌澈,神情无比认真:“阿澈,还和我们走吗?”他无视了旁边白厄投来的、几乎要喷出火的怒视,执着地寻求一个答案。
凌澈缓缓摇头,幽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我说过,我不干涉这个世界的发展。这次‘醒来’,只是因为你们闹得太大,需要收拾残局而已。”他的声音平静而疏离,“所以……顺其自然就好。”
凯文一时语塞,看着凌澈那不容置疑的淡漠神情,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行……这也是我的缘故……”
这次轮到白厄得意起来了,他脸上扬起胜利者的笑容,对着凯文挑衅道:“嘿嘿,失败者就乖乖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凯文冷冷地瞥了白厄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冰冷的警告:“你别得意。下次,不会只有我了。”他不再看白厄,对着千劫示意了一下,“走了。”
千劫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同样狼狈的万敌,面具下似乎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然后才转身,跟着凯文走向围墙。
万敌看着千劫那挑衅的眼神,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有点上涌的趋势,差点忍不住要冲上去再“切磋”一番。
“好了。”凌澈摆了摆手,制止了可能的再次冲突,“我先回去了。”他的目光似乎已经飘向了宅邸深处。
“好~”白厄立刻换上灿烂的笑容,高兴地应下,脸上还带着赶走敌人的愉悦。
凌澈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或许他该提醒他们不要得意忘形?但他最终没有开口。正如他所说,一切顺其自然,他不会干涉。
他转身,身影融入庭院的阴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
不多时,凌澈再次回到了那间弥漫着淡淡月光和馨香的房间。
和他预想的不同,风堇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假装睡着。
她依旧坐在床上,用那床柔软的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泛着水光、带着委屈和不安的青色眼眸,像一只被遗弃在雨中的小动物,可怜巴巴地、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等待着他的归来。
“……”凌澈看着她的样子,脚步微微一顿,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只是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极其自然地走到床边,躺了回去。
“你等一下,”他闭上眼睛,声音平静无波,“我马上‘睡着’,你继续……”他仿佛在安排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要!”
被子猛地被掀开!风堇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带着哭腔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的力量大得惊人,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好过分……夜明……你好过分……”她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哽咽,“居然……居然说这种话……”
她纤细的肩膀在凌澈的胸前剧烈地颤抖着,单薄的丝质睡裙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此刻也在微微耸动。
?
过分?为什么过分?
凌澈幽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他无法理解风堇此刻汹涌的情绪。但他胸前迅速蔓延开来的、带着滚烫温度的湿润,以及怀中这具颤抖不止的娇躯,都在无比清晰地告诉他——怀中的少女,此刻是真的伤心欲绝。
真奇怪……
凌澈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抬起手,动作有些生疏地、轻轻地拍了拍她单薄而颤抖的背脊,试图给予一点安抚:“怎么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带着一丝不解,“那样子的我,无论你要做什么,不都应该……更容易吗?”他指的是那个青涩、惊慌、似乎更容易被掌控的自己。
“夜宝……你一点都不懂呢……”风堇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又充满了执拗的喜欢,“但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那样的夜宝……”
她微微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那样的夜宝……很青涩,会害怕,会不知所措……让人……让人忍不住想把你抱在怀里,好好保护起来……我很喜欢那样的夜宝……”
她顿了顿,泪水再次涌出,但眼神却变得更加明亮而执着:“但是……平时的夜宝,虽然总是很冷淡,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我知道,你很温柔……你是大家的英雄,是我的英雄……你会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解决所有的麻烦……我真的……真的好喜欢这样的夜宝……喜欢得心都要痛了……”
她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将心中最真实、最炽热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所以,”凌澈静静地听着,幽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动了一下,他轻声问,“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少了一丝冰冷,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风堇再次抬起头。月光下,她泛红的眼角依旧带着未干的泪痕,但脸上却绽放出一个无比温柔、无比纯粹、仿佛能融化坚冰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爱恋,有包容,有理解,还有一丝……豁出去的勇气。
她没有回答。
只是用那双盛满了月光和爱意的青色眼眸,深深地、深深地望进他幽蓝色的眼底。
然后,她微微倾身,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地、轻轻地吻上了他微凉的薄唇。
用这个无声的、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吻,给出了她最坚定的答案。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房间内,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温柔地包裹。他们的影子,在洁白的墙壁上,渐渐地、无声地……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