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了。”
秦明序这声呢喃接近梦呓，他看起来已经不太清醒，睫毛微垂，盯着她的唇不受控制地贴过来。戚礼很快察觉到，瞬间抬手捂住他的嘴，把他鼻子都压住了，顶在她手心里。
手上方的一双眼睛凶相骤显，他没碰到她，恨得攥住手腕在她手心里亲了好几下。他呼吸纷乱地喷在她手心，戚礼哆嗦着蜷缩手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不恋爱宣言刚刚发布就色咪咪地亲了人家一下，简直是荒唐到没边了。
果然。
“渣女。”他恨恨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戚礼心虚，无话可说。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秦明序已经用力反扣在手里，他瞪着她，说：“让我亲回来，快点。”
戚礼给自己的色心找借口：“……我那是，安慰你的么，不然得哄你到什么时候。”
这时店员过来上第二波餐，八卦的目光偷偷瞟他们，还用餐盘挡住半张脸。戚礼臊得坐不住，通红着脸低头掰他的手指。
秦明序爱看她这样，粉面桃花，含嗔带怒，特别鲜活好看。他还记得要讨回“公平”的吻，可不能真把人惹急了。他松了手，戚礼瞬间站起来，坐到了对面。
她低头吃番茄意粉，秦明序看着她，慢悠悠地吃他的生日蛋糕。
很甜。是没有任何花样的那种双层水果蛋糕，很舍得放奶油，是他喜欢的口味。秦明序越吃嘴角越压不住，他用叉子戳她盘子里的斜管面，吃了，番茄肉酱酸甜适中，正好解了奶油的腻，他一连吃了好几口。
“你前面有两盘。”戚礼抬头瞪他，非得吃她的。
他丝毫不改，接着吃她盘里的，问她：“一会儿带你出去玩儿。”
“去哪儿？”
她问了，他反而一愣，脑子里过了几个地方，都不合适带她去。他只是自然而然地提出了这个想法，因为他还不想和她分开。
“情侣约会一般都去哪儿？”他无比自然地问她。
戚礼低下头，脑袋恨不得扎盘子里。秦明序得逞地笑出了声。
他们这样跟一般情侣也没差了，除了不能接吻不能十八禁以外，秦明序还可以忍受。
原来这就是喜欢。他有了一个可以让他心动的人，愿意为她收敛脾气节制欲望，这感觉太妙了。
最终是戚礼提议去密室逃脱，这附近两公里刚好有一家。
他们要骑机车。戚礼还没坐过这种肉包铁的交通工具，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秦明序站她面前，抬手把头盔给她戴上了。
戚礼声音受阻，闷闷的：“你不戴吗？”
秦明序双手扶着头盔，看她露在外面的眼睛和鼻梁，还有一点点挤出的腮肉。他笑了，伸手指戳了戳，惹得戚礼瞪他。
他的机车很高，戚礼找了个脚踏借力，扶着他肩膀坐好。他说：“抱紧我。”
头盔有点影响听力，她大声问：“什么？”
秦明序乐了，拽着她手环在自己腰上，“抱紧了，甩飞出去我不负责。”
夏天穿的是薄t，戚礼能摸到他坚硬韧实的腰腹，她心脏怦怦跳，慢慢把身体靠过去，头盔贴在他背上。
秦明序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他从一开始就把油门拧到了最底，感受到耳际擦过的夏季狂风和腰间越来越紧的力度，唇边的笑也越来越放肆。
戚礼并不知道他们刚才在一段限速六十的路上疾驰，秦明序也不在乎。秦汀白不知道因为这个请交所的人吃多少饭了，他一次没改过。
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晕乎乎的，满脸都是过瘾的笑，“好爽。”
秦明序笑了，掌心摩挲她额头微微汗湿的头发，“没吓到？”
“不啊，你骑得很稳，很刺激。”
“嗯。”这话听起来像挑衅，所以他邪邪勾起嘴角，“一会儿带你体验更刺激的。”
秦明序从来没去过密室逃脱，他觉得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尤其是看到门口那两架骷髅之后，他露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这什么玩意儿？”这能吓到谁？
戚礼以前和同学玩过，只比秦明序多了一点点经验。她有点怕，僵硬着肩膀接过了工作人员手中的身份牌，对他说也是安慰自己：“没事，这场地小，最多一个小时而已。”
撩开门帘，里面灯光接近没有，所有的场景都只靠轮廓分辨。第一个任务地点是一间老宅、一棵假树，和一方枯井。
戚礼觉得那口井里有东西，攥紧了手里的牌子往秦明序身边靠了靠，她眯着眼睛挪步走，憋着呼气声，直到秦明序攥住了她的手，把温度传过来。
他嘲笑：“这胆子还主动提出来要玩？”
戚礼脸靠在他大臂边，观察着地上的机关，咽了咽唾沫，“刺激么。”
她问：“你不怕吗？”
他不屑一笑，“这算个p…”
话音未落，眼前猛地闪过一道红光，那口枯井里瞬间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伏在井口“看着”他们。
“啊！！！”
“啊——”
“卧槽！”
戚礼吓得呼吸都暂停了，一翻白眼在原地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胳膊间还抱着一只手臂，死死拽着。
秦明序突然低头把自己脑门抵在她头顶，急促地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不怕不怕不怕不怕……”
戚礼：“……”
她睁开眼，看他在自己头顶紧紧闭着眼睛，嘴里还机械地念着“不怕”，憋笑憋得嘴角抽搐，“是你比较怕吧。”
秦明序猛地松开她，“胡说！”
戚礼突然睁大眼睛，指他身后，“有鬼！”
秦明序骤然把她捞进了怀里，戚礼脚尖都离了地。他回头确认，刚才的玩家被吓得四散，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她纯吓他。
他咬牙，掐了一下她的脸，狠狠道：“好玩是不是？”
戚礼：“……你抱我干嘛。”
“不知道。”他说。纯下意识动作，没走脑子，好像再窜出一个鬼影的话，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能踏实一点。
戚礼在黑暗中红了脸，拍他的肩膀叫他放下。
下个房间又有一个贴脸杀，从衣柜里倒出来的祭祀画像，等人身高，乍一看太像人了。秦明序拉开柜子的一瞬间就握拳砸了上去。
戚礼吓得倒吸冷气，看他手臂上挂着一张油纸，中间被打出了一个大洞。
“……”戚礼和他相视无言半晌，他说：“我下意识……”
她扶额，“你控制一下，万一真是个人怎么办？”那一拳头不得把人家npc吓死。
戚礼关上柜门，取下他手臂上破损的道具，叠好了拿在手里。后两个场所解密就很快了，气氛也没那么阴森，好像连灯光都亮了些。解密基本上全靠戚礼，她一边找线索还得注意npc有可能在哪个地方出现，不是怕贴脸，而是怕秦明序应激。他被鬼贴脸的第一反应是挥拳揍过去，吓人的很。她得保证npc的安全。
从出口走出来，戚礼直接去了前台，把油纸给工作人员，歉意地说把他们的道具弄坏了，可以赔偿。
这油纸比一般油纸有分量，上面还画着精致的祭祀人脸，鬼气森森，一看就是定制的，属于那个房间里的固定npc，结果被秦明序一拳打烂了。
工作人员朝她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笑，刚想说话就看见戚礼身后，取了手机缓缓靠近的秦明序。
“……”
“不用了，我们也备了挺多张的哈。”工作人员微笑以待，想赶紧把这对客人送走。他们监控都看见了，那人高马大的还有暴力倾向，哪个npc敢往上面凑啊，全给他们让路了。
戚礼点点头，“好的，不好意思啊。”
他们并肩走到室外，感觉阳光打在身上，敞亮了不少，戚礼觉得她还是喜欢阳光，比里面的空调冷气好。她仰脸看秦明序，笑着说：“还挺好玩的是吧？”
秦明序：“嗯，下次还玩。”
戚礼笑出了声。
接近傍晚的时候，秦明序带着她在平阔少车的路上疾驰。戚礼不肯戴头盔了，她也想像他那样感受风擦过耳际。油门拧到最底的时候，秦明序能感受到戚礼贴在他背上止不住地笑，热气轻扑到脊骨上，麻酥酥的痒。
她很喜欢这样速度与激情的时刻，秦明序没想到。他也兴奋了起来，想知道戚礼这样的乖孩子到底还能接受多少出格的事。
到了山底下，秦明序停了车，把她拽抱下来，掐着她的下巴就想吻她。
戚礼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不是说好了吗？”
秦明序恼恨地把她压进怀里，出其不意地咬了她耳朵一下，“渣女！”
她心跳很快，嗤嗤笑着，没一会儿，也回手抱住了他，脸往他硬实的胸膛埋了埋。
很久都没人说话，他们只是拥抱着，汲取对方身上的味道。秦明序或轻或重地吻她的发顶，头发被吹进嘴里还呸了两声，逗得戚礼在他怀里不停的笑。
随着太阳落山，靠近山下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戚礼露在外面的胳膊泛凉，但秦明序没动作，她也不想松开。直到她感觉到腰周围有什么在震动。
戚礼离远了些，低下头，说：“你的手机响了。”
“不用管。”秦明序下巴蹭了蹭她头发，他才不理。
手机默认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他两只手都在她身上，连腾出一只手摁掉都懒得，还是戚礼把手伸进他裤兜里，摸到了手机。
“嘶。”秦明序后撤半步，揉她的脑袋，挺凶的说：“挺会啊！”
戚礼红着脸把手机给他，“你接啊。”
他低眸看一眼备注，是刘鸿。他依旧抱着她，右手拿手机放在耳边，接通，“说。”
“说屁说，你人哪呢？！”刘鸿声音炸雷似的，秦明序把手机离远了点，“在东边山底下。”
“你跑那儿干嘛去了，人都来齐了，主角呢！”刘鸿气急败坏，他指着他弟弟生日这局好好玩一把呢，“你赶紧的吧就等你了。”
“别等了，不去了。”
“操，你别来这套啊，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他压低声音，“你丫的都不知道，小柔那妮子穿得可骚了，就等你呢，少爷。”
“……”
“说好的你别不来啊，要不你这人在兄弟伙之间没信誉了，往后不好办事。”
秦明序挂断了电话。
戚礼仰脸问他：“有人给你办派对啊？”
秦明序：“啊。”
她松开他，“那你把我送回去吧，别让他们等。”
“……”秦明序看着她，笑了，“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吗？”
“去那些地方玩呗，你还能去哪儿。”戚礼低头拽了拽自己褶皱的衣服。她刚没听清，但秦明序大晚上的，应该跑不了那些地方。
“你就这么让我去了？”他不敢相信地问她，是对他太自信了还是怎样。
戚礼抬头，很奇怪他会这样问，“你不是跟我约法三章了吗，违反我们就结束啊。”
秦明序气乐了，差点忘了戚礼对这种成规则的东西最遵守了，哪怕是口头的。
他气叉着腰仰头看看远处的山巅，又看看戚礼，他不可能说出刘鸿对他今晚的安排，不然他不保证能把戚礼哄回来，但他也不想戚礼就这么松口让他走了，起码也得说几句挽留的话，譬如不想他走什么的，表达一下不舍。
但戚礼只是那样看着他，他真没脾气了，直接告诉她：“我不想去。”
那些人身上香水味太重了，烟酒味难闻，怎么看也没有和戚礼在一起舒坦。
“那就不去。”戚礼说。
她看出了什么，弯唇笑了，“可是我真得回去了，再晚我要和家里人报备，撒谎很麻烦。”
她说的是“撒谎很麻烦”，而不是“不能撒谎”。秦明序挑了下眉，“为什么要撒谎？”
戚礼白他：“你想让他们知道我被一个异性拐进山里了？”
秦明序捏了捏她的脸，“那就撒谎，跟我走。”
“去哪？”
“去哪都行，就我们两个。”他今天成年了，只想和戚礼在一起度过。
戚礼衡量了一下这件事的出格程度，觉得没到她能承受的范围，于是说：“不行，我不能夜不归宿的。”
说完她还劝他：“你的生日派对不到场不好的，他们都为你准备了。”
秦明序笑了：“你知道他们给我准备的什么吗？”
戚礼摸了摸胳膊，摇摇头。
傻。他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鼻尖。然后转身，在机车座垫底下拽出自己的外套，罩在戚礼身上，“冷了怎么不知道说啊。”
戚礼裹紧了他的衣服，“你穿的比我还薄，我哪知道你带了外套。”
“没带外套我也不可能冻着你。”他说完，长腿一跨，上了车，“走，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