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雪皱起眉头，细细思索着李扬的话。
在华尔街沉浮的五年，她比谁都清楚这里的生存法则
——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所谓合作不过是暂时的利益捆绑。
“你好好想想！”
李扬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仓位不算小，但一直保持低调，通过离岸公司层层嵌套，没人知道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我们。
可一旦和保尔森合作，就等于把底牌全亮给了他。
他要是在关键时刻截胡我们的收益，或者是在平仓的时候故意搅局，甚至联合监管机构给我们安个‘操纵市场’的罪名。
我们在海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华尔街的豺狼’从来不会对‘外人’手下留情。”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冯玉雪联合保尔森的念头。
她仰头吻了下李扬的嘴唇，语气里满是崇拜。
“还是你想得周全。我昨天只看到了短期的利益，倒是忽略了这么大的风险。”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灵光。
“不过我们可以曲线获取信息。我认识的那个高盛分析师。
和保尔森基金的交易员私交极好，我可以通过他侧面打听他们的操作动向，这样既安全又能掌握市场动态。”
“这个主意不错。”
李扬赞许地看着她。
“但一定要小心，绝不能暴露我们的真实意图。
次贷市场的风暴已经近在眼前，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握紧手中的筹码，等待最佳的平仓时机。”
两人又敲定了些具体操作细节，冯玉雪便起身朝着浴室走去，玲珑有致的身影在晨光中愈发动人。
李扬看着她未着寸缕的妖娆背影，也是心下火热的迅速起身跟了过去，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与两人的嬉笑声。
早餐时分，李扬坐在餐桌旁，看着冯玉雪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样的烟火气格外美好。
“在想什么呢？”
冯玉雪把早餐端到他面前，在他对面落座。
李扬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对了，你今天去公司帮我查下雷曼兄弟最新的次级债持仓数据。
我总觉得他们的风险敞口比公开披露的要大得多。”
“放心，我到公司就让助理准备。”
冯玉雪喝了口咖啡，语气严谨。
“不过雷曼的财务报表做得相当隐蔽，要挖到真实数据估计得费点功夫，晚上回来我们再细聊。”
送冯玉雪到公司后，李扬没有回公寓，而是驱车去了华尔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是金融从业者的聚集地，经常能听到些市场上听不到的小道消息。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黑咖啡，打开笔记本电脑梳理起近期的次贷市场数据。
“李总？真的是您？”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李扬抬头，见是摩根士丹利的资深分析师张磊
——两人曾在一次论坛上相识，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张兄，这么巧。”
他起身招呼对方落座。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喝咖啡？”
张磊坐下后，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还不是为了次贷那摊子事。我们部门最近一直在做压力测试，结果惨不忍睹。
新世纪金融裁员只是个开始，我听说很多中小贷款公司都快撑不住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
“而且我得到消息，美联储最近在秘密和各大投行沟通，看样子是在为可能出现的流动性危机做准备。”
李扬心中一凛，这恰好印证了他此前的判断。
他不动声色地追问。
“那雷曼兄弟那边呢？他们的次级债持仓一直是个谜。”
提到雷曼，张磊的脸色更差了。
“别提了！前几天和雷曼的一个朋友吃饭，他喝醉了说漏嘴，他们的次级债持仓规模，至少是公开数据的三倍。”
两人又聊了会儿市场行情，张磊因要回公司开会，便先行离开了。
李扬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金融从业者，心中思绪翻涌
——次贷危机的风暴已经近在眼前，这场灾难终将席卷全球，不知多少人会因此倾家荡产。
下午回到公寓，李扬一边整理国内团队发来的报告，一边密切关注着cNbc的财经新闻。
屏幕上一直播报着次贷市场的最新动态：新世纪金融的股价持续暴跌，市场恐慌情绪不断蔓延。
就在他看得入神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张一谋”三个字。
李扬愣了一下，随即接起电话，语带笑意。
“张导，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难道开幕式的节目有新想法了？”
电话那头传来张一谋豪迈的声音。
“李导，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找你是有正事。
大后天上午九点，我们要在奥运大厦召开开幕式组委会节目确定会议，你作为主管节目的副总导演，必须回来参会。
这次要最终敲定开幕式的核心节目名单，还有击缶倒计时、画卷展开这些重点环节的方案，少了你可不行。”
李扬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日历，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距离2008年京都奥运会只有一年时间了。
当初接受邀请担任副总导演主管节目策划，就是希望能为国家出一份力。
“张导，您放心，我一定按时赶回来。”
李扬郑重地承诺。
“开幕式是国家的脸面，这么重要的会议，我绝对不会缺席。”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靠谱。”
张一谋的语气松了下来。
“你赶紧订机票，回来咱们先碰个面，我把最近节目排练的情况详细跟你说说。
有几个节目还存在争议，得等你来定夺。”
“没问题。我今天就订机票，大后天早上肯定能到京都。”
挂了电话，李扬靠在沙发上，心中百感交集。
一边是即将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一边是举世瞩目的奥运盛事，两者都承载着他的责任与梦想。
他知道，返回京都参与奥运筹备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可一想到要和冯玉雪分开，不舍之情便涌上心头。
看了眼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多，冯玉雪快要下班了。
李扬起身走进厨房，打算多做几道她爱吃的菜，好好陪她吃顿饭，再说出要回京都的消息。
厨房里很快传来了切菜声与油锅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