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诸葛青那张惊骇到极致的脸，听到那句颤抖的问话时！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一句简单的提问！
这不是前辈在问他哪里好吃！
是直接告诉他们这些在迷雾中挣扎的凡夫俗子。
破局的“生门”在哪里！
王也的脸色“刷”地一下也白了。
他看着李道然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敬畏，彻底转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恐惧！
未卜先知？
不！
这根本不是未卜先知！
术士也能做到类似的推演，但绝不会如此轻松！
这是言出法随！是口含天宪！
是他问出了“烤鸭”，才让诸葛青的死局之中，凭空生出了一线生机！
他说哪里是生门，哪里就他娘的是生门！
张楚岚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运转。
他看看状若疯魔的诸葛青。
又看看脸色惨白的王也。
最后再看向那个平静得不像话的前辈。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诸葛青会这么失态了。
原来……原来前辈不是在问烤鸭，而是在给他们指路啊！
用一种他们凡人根本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方式！
“你们……啷个了？”
冯宝宝歪了歪头。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脸上写满了不解。
“脸都白了，那个全一德的烤鸭，不好吃唆？”
李道然轻轻放下茶杯，也看了看他们。
心想，这几个年轻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不就是问个烤鸭吗？
有这么激动？
他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厚重的铁块。
压得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李道然身上。
王也喉结滚动，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前辈……您的意思是……我们去全一德？”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中的希冀。
诸葛青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看什么神迹。
“王也，这还用问吗？”
诸葛青苦笑一声。
“卦象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艮宫生门，指向的，就是那儿。”
张楚岚搓了搓手，强作镇定。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可那毕竟是……京城最有名的地方，人多眼杂。”
“咱们就这么过去，是不是太冒险了？”
王也和诸葛青对视一眼。
王也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楚岚，你说的没错，是人多眼杂。”
“可前辈的指点，不就是让我们入局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是你一直强调的吗？”
诸葛青也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没错，前辈是在教我们，如何利用这潭浑水！”
“全一德……那不止是烤鸭店，更是一个引子！”
李道然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想吃顿饭而已，这些年轻人就能脑补出这么多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就省得解释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张楚岚问道。
王也看向李道然。
“前辈……您看？”
李道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就现在吧。”
他只是单纯地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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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偏房。
一直通过监控，密切关注这里一举一动的徐三。
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噗”的一声。
结结实实地喷在了屏幕上。
茶水顺着毕渊那张严肃的脸，缓缓淌下。
他旁边的徐四，叼着烟。
本来还一脸看戏的表情。
此刻烟头都掉在了裤子上。
裤子被烫出一个小洞都毫无察觉。
他嘴巴张开，香烟掉落。
“三儿……我没听错吧？”徐四的声音有点发干。
“那小子……诸葛青，算出了烤鸭店？”
徐三没理他。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诸葛青那张惊恐的脸。
听着高灵敏度拾音器里传来的每一个字。
当听到那句“您早就知道了？！”的时候。
徐三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手里的对讲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感到后背发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疯了……全他妈疯了……”徐三喃喃自语。
他二话不说，一把抓起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
用最高权限的线路，直接拨通了华北大区负责人毕渊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说。”毕渊沉稳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徐三的嘴唇哆嗦着。
握着话筒的手，全是湿滑的冷汗。
“毕老……出……出状况了！”
他声音都在颤抖。
“天大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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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华北大区总部大厦顶层。
负责人毕渊，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他听完徐三语无伦次的汇报，握着电话的手一动不动。
办公室落地窗外，是京城璀璨的夜景。
万家灯火，车流如织，但他一眼没看。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毕渊一生信仰情报、数据和缜密的逻辑。
术数这种东西，在他看来，只是心理学和概率学的模糊应用。
可现在，他档案里最顶级的术士——诸葛青，竟然因为一句“烤鸭”，就几乎崩溃。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更诡异的是，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一个人。
那个骑着青牛，连赵董都只能用“那位”来称呼的神秘道人。
“荒唐。”
毕渊的唇瓣微微张开，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几秒后，他再次开口。
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但必须执行！”
“徐三，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管诸葛青是不是算疯了！”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
“我命令你，立刻变更所有原定计划！”
“以全一德为中心，启动最高等级的壁虎方案！”
“那家店周围五百米内，每一只苍蝇飞过的轨迹，都给我记录下来！”
电话那头，徐三一个激灵。
他猛地挺直腰板。
“是！”
“保证完成任务！”
徐三的声音带着几分吼叫，回应传了过来。
然后通话结束。
毕渊慢慢放下电话。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迷雾。
可直觉告诉他。
这片迷雾的深处，隐藏着远超异人世界规则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