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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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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绣楼内外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下人们噤若寒蝉,不敢议论那日天师到来又离去、小姐与天师双双昏厥的诡谲事件,只按吩咐小心伺候着。

赵珩世子来得更勤了些,虽不再提驱邪之事,但每次探望时那探究的目光,却比以往更加深沉锐利,仿佛要将榻上那昏睡的人儿从里到外剖析个透彻。

竹剑天师早已苏醒,在客院中闭关体悟那部《飞叶诀》,气息一日比一日凝练锋锐,对那日神秘老道和《万水流涌》之事讳莫如深,只叮嘱孔府之人好生照料孔婉,言其苏醒后或有蜕变。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某种“正常”的轨道回归。

唯有孔明轩,这位在朝堂之上能言善辩、处事圆滑的吏部侍郎,几日之间,鬓角竟悄然爬满了霜色。他常常独自一人,呆坐在书房里,或是站在女儿闺院外的月亮门下,望着那紧闭的房门,眼神空洞,仿佛一尊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石雕。

他无法相信。

即便那日“孔婉”亲口承认,即便竹剑天师事后隐晦地向他解释了“魂魄易位”、“肉身虽存,神魂已非”的可能,即便他亲眼见过女儿眼中那不属于婉儿的冰冷与暴戾……

可他依旧无法相信,他那乖巧懂事、会软软唤他“爹爹”、会在他下朝时捧着新学的点心眼巴巴等在厅前的女儿,就这么……没了。

那具身体里,装着女儿所有的记忆,有着女儿熟悉的眉眼,流淌着与他血脉相连的血液。怎么会就不是他的婉儿了呢?

他记得婉儿幼时体弱,寒冬腊月里咳嗽不止,他抱着她整夜不眠,用手掌心贴着她的后背,感受那微弱的呼吸;记得她第一次写字,歪歪扭扭地写下“父”字,仰着沾了墨迹的小脸求他夸奖;记得她及笄礼上,身着华服,羞涩又期待地看向他和夫人……

这些记忆如此鲜活,如此滚烫,几乎要灼伤他的心脏。

“老爷,”孔夫人端着参汤进来,看着丈夫憔悴的模样,眼泪又落了下来,“您……您别这样。天师都说了,那或许……或许真的不是我们的婉儿了……”

“你胡说什么!”孔明轩猛地打断她,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激动,“那就是婉儿!她只是……只是病了一场,性子有些变了!对,定是那毒药伤了神魂,让她有些糊涂了!等她好了,自然就认得出我们了!”

他像是在对夫人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拒绝接受那个残酷的结论。接受,就意味着他永远失去了那个会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女儿。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漫长而诡异的噩梦,宁愿相信女儿只是暂时迷失了心性,宁愿抓住任何一丝微小的可能,去证明那身体里,哪怕只有一丝一毫,还残留着他女儿真正的意识。

这种绝望的期盼,成了支撑他没有彻底崩溃的唯一支柱。他依旧每日派人送去婉儿最爱吃的糕点,依旧吩咐绣娘按婉儿从前的喜好裁制新衣,仿佛这样做,就能唤回那个熟悉的灵魂。

然而,每当他鼓起勇气,踏入那间充斥着淡淡药味和陌生冷冽气息的闺房,看到榻上那张与女儿一般无二,却透着全然不同气质的脸庞时,那股锥心刺骨的寒意便会再次将他淹没。

希望与绝望,在他的心底反复撕扯,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他的婉儿,到底……还在不在?

夜色如墨,凉风习习。孔明轩心中那份执拗的父爱,终究还是压过了连日来的恐惧与疑虑。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孔婉的闺阁小院外,踌躇片刻,还是抬脚踏入了院门。

脚步刚落定,甚至未曾靠近房门,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人气的女声便如同冰锥般刺入他的耳膜,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出去。”

是“孔婉”的声音,却比他记忆中女儿的任何一次撒娇或赌气都要寒冷千百倍。

孔明轩心头一痛,张了张嘴,那句酝酿了许久的“婉儿,爹来看看你”还未出口——

异变陡生!

“轰!”

闺房之内,猛地传出桌椅碎裂、劲气交击的爆响!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破窗而出,凌厉的杀气瞬间锁定院中二人!

“孔婉”的身影也随之疾退而出,她衣衫略显凌乱,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出鲜血,染红了素色的衣袖。她眼神锐利如鹰,一把抓住还在震惊中未能回神的孔明轩,低喝一声:“走!”

身形腾空而起,便要带着这累赘的父亲逃离此地。

然而,那四名刺客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修为赫然都在凝魂境!其中一人抬手便是一道幽暗的法术灵光,如同附骨之蛆般激射而来,精准地击中“孔婉”催动灵力略显滞涩的后背。

“噗——”

“孔婉”身形一颤,一口鲜血喷出,护体灵气瞬间溃散,带着孔明轩从半空中狼狈坠落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翠绿剑光如同九天惊鸿,撕裂夜幕,悍然插入战局!

“何方宵小,敢在此行凶!”

竹剑天师及时赶到!他面色冷峻,周身剑气勃发。得了《飞叶诀》的他,虽修为尚在金丹巅峰,未至凝魂,但剑道理解与御剑之术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竹心剑在他操控下,化作一道飘忽不定、轨迹莫测的绿色光丝,以一敌四,竟生生缠住了四名刺客,剑光过处,枝叶纷飞如刃,逼得对方一时无法追击。

“我战不了多久,你们快走!”竹剑天师声音急促,面对四名比自己略强一些的对手,他已是尽了全力,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孔婉”挣扎着站起,抹去嘴角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看向竹剑天师,语速极快:“给我灵石!”

竹剑天师一愣。

“多少?”他下意识问道。

“有多少给多少!”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竹剑天师看着眼前危局,又瞥了一眼手中那几块他积攒多年、准备用来冲击凝魂境瓶颈的中品灵石,眼中闪过一丝肉疼。但形势比人强,他一咬牙,将灵石尽数抛了过去:“接着!”

“孔婉”接过那几块蕴含着精纯灵气的灵石,双手猛地一合!只见那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化为齑粉,其中海量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被她以一种近乎掠夺的方式强行吸入体内!

“嗡——”

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她为中心悍然爆发!她的气息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攀升。

凝魂期,成!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

那四名刺客显然没料到有此变故,眼中刚露出惊骇之色,便见刚刚突破的“孔婉”眼神一厉,抬手拔下束发的普通银簪,看也不看,随手一甩!

“死吧。”

那银簪脱手瞬间,竟一化为四,化作四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色厉芒,带着凝魂期修士的磅礴灵力与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无视空间距离,精准地没入了四名刺客的眉心!

四名凝魂境刺客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随即“砰砰”几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院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只有夜风吹过,带起一丝血腥气。

孔明轩瘫坐在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站在月光下,手臂淌血,眼神冰冷,气息强大的少女,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眼前之人,真的……不再是他的女儿婉儿了。

竹剑天师也收回了竹心剑,看着“孔婉”,眼神复杂无比。方才那强行吞噬灵石、瞬息破境、以及那神乎其技的簪子化芒之术……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修士能做到的。这位“孔婉”身上的秘密,比他所想的还要深。

“孔婉”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凝魂期力量,以及因为强行突破而再次沉寂、甚至可能又消散了少许的某个意识碎片,眼中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晦暗。

凝魂期的力量在经脉中奔腾流转,带来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足以轻易掌控他人生死。但这力量,对洛晓羽而言,却像是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她的灵魂。

识海之内,那片由无数记忆碎片构成的混沌空间,似乎又“空旷”了一些。

属于将军的那片区域,彻底死寂了。再也没有了金戈铁马的嘶鸣,没有了战场硝烟的弥漫,没有了那份坚毅不屈、誓死守护的意志。那里只剩下虚无的空白,仿佛那个曾纵横沙场、马革裹尸的英魂,从未存在过。

(可恶啊!)

洛晓羽的核心意识在无声地咆哮,一种撕心裂肺却无力回天的愤怒在她精神深处激荡。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次力量的强行提升,尤其是这种近乎掠夺式的突破,都像是一场无差别的洗礼、一次残酷的“纯化”。那些与她魂魄纠缠最深、作为她轮回烙印的意识碎片,便在这力量的洪流中被冲刷、瓦解,成为滋养这具肉身修为的“养料”!

线索!找到那样东西的关键线索,可能就藏在将军的记忆里,可能藏在医仙的药囊中,可能藏在游侠的剑柄上,甚至可能藏在乞丐那模糊不清的乞讨声中……而现在,乞丐没了,将军没了。伴随着他那段或许蕴含关键信息的记忆,彻底湮灭。

她为了生存,为了力量,正在亲手葬送自己存在的意义!这种明知是饮鸩止渴却不得不为的悖论,让她几欲疯狂。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洛施主切勿燥怒,生死幻灭,犹如泡影,执着于我相,便是心魔。)

尼姑的意识传来,依旧平和,带着看透世情的悲悯与淡然。她甚至能感受到尼姑意识中那份甘愿牺牲的决绝——若能以此残存灵识,助主体渡过难关,窥得大道一线,便是功德圆满,消散又何妨?

这种平静的奉献,反而让洛晓羽感到更加刺痛。

(哼,婆婆妈妈!)游侠的意识冷哼一声,(力量才是根本!有了力量,才能活下去,才能杀尽该杀之人!老娘可不想像那兵痞一样憋屈地消失,要没,也得是在酣畅淋漓的战斗中没!)

(气血亏损,灵力暴动,需固本培元……)医仙的意识则在冷静地分析着身体状况,仿佛自身的存亡并非首要。

纷乱的思绪交织,构成一幅绝望而悲壮的内部图景。

外在的杀戮已然结束,小院重归寂静,只有血腥味弥漫。

竹剑天师收回本命飞剑,看着气息已然稳固在凝魂初期、眼神却复杂难明的“孔婉”,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处理干净,查明这些刺客来历。”

孔明轩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看着女儿(或者说占据女儿身体的存在)那冰冷侧影和地上四具尸体,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巨大的悲痛与恐惧攫住了他的喉咙。

就在这时,一阵不疾不徐的掌声,从院门口传来。

“啪,啪,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珩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一身锦袍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越发浓烈的兴趣,目光灼灼地锁定在“孔婉”身上。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赵珩缓步走来,无视地上的尸体和凝重的气氛,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瞬息破境,弹指杀敌。我那未婚妻孔婉,可绝无这等通天手段。”

他停在“孔婉”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挑衅:

“那么……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位,究竟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他的目光如同探针,试图穿透那副清冷美丽的皮囊,直抵其内核深处隐藏的秘密。

赵珩那带着探究与挑衅的话语,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却未能在那双冰冷的眼眸中激起半分涟漪。

“孔婉”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完全无视了这位世子殿下存在。她此刻的心神,完全被体内意识的消亡与刚刚发现的惊人线索所占据。那股无名火与紧迫感,让她对外界的纷扰失去了任何敷衍的耐心。

她径直走向那四具尚带余温的刺客尸体,动作麻利地在其身上翻查起来,神色专注,没有丝毫寻常女子面对死尸应有的恐惧或不适。她从其中一人贴身衣物内袋里,摸出了一枚非金非木、触手冰凉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雕刻着一个诡异的、仿佛在蠕动的猩红符文,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祭”字。同时,在另一名刺客的武器柄部,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与令牌符文风格一致的标记。

这些线索,如同钥匙,瞬间与她脑海中属于“孔婉”(原主)的、一些原本被忽略的零碎记忆拼接在了一起!

原主孔婉在中毒前,曾偶然听到父亲孔明轩与幕僚在书房中压低声音的争执,片段零散——“国师……陛下龙体……祭祀……童男童女……有伤天和……”。

当时原主只当是朝堂纷争,未曾深想。而之前那场险些要了她命的毒茶,来源蹊跷,府内查了许久也未能揪出真凶,只草草处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仆役。

此刻,令牌、符文、标记、零碎的记忆、针对官家小姐的刺杀……所有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血祭”这两个字串联了起来!

一个清晰而黑暗的轮廓在她脑中浮现:当朝国师,正在暗中进行某种邪恶的血祭仪式,需要特定身份、特定命格,甚至是拥有灵根潜质之人的生命作为祭品!原主孔婉,很可能就是符合条件的“祭品”之一!之前的毒杀,以及今夜凝魂境刺客的灭口,都是为了确保祭品“干净”地消失,或者防止消息走漏!

难怪……难怪之前的刺杀和这次的袭击都如此蹊跷,目标明确,行动果决,背后定然有着庞大的势力在推动。

“孔婉”缓缓站起身,手中紧握着那枚冰冷的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眼中的冰冷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混杂着杀意与决绝的光芒所取代。

将军意识的消散,尼姑意识的坦然赴死,其他意识的岌岌可危……这一切的牺牲,绝不能白费!她必须主动出击!与其被动地等待下一次刺杀,或者眼睁睁看着体内意识因为修为提升而一个个消失,不如直捣黄龙!

找到国师,破坏血祭!这不仅是自救,或许也能在过程中,找到关于她自身轮回、关于那样丢失之物的更多线索!甚至,国师所用的邪法,或许本身就与轮回、与魂魄有关?

她抬起头,目光第一次主动扫过院中几人——惊魂未定的孔明轩,神色复杂的竹剑天师,以及被她无视后笑容微僵却依旧兴致盎然的赵珩。

“此事,与国师有关。”她言简意赅,声音冷冽如冰,“他在进行血祭。”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得孔明轩脸色煞白,连竹剑天师都皱紧了眉头。国师地位尊崇,修为深不可测,若真涉及此等邪术,牵扯之大,难以想象。

赵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笑容更深,仿佛终于找到了真正有趣的游戏。

“孔婉”不再多言,她转身,看向皇城的大致方向,那里是国师府乃至皇宫的所在。一条充满荆棘与危险,却不得不走的路,在她脚下展开。复仇,自救,探寻真相,或许都将在那里找到答案。

“孔侍郎。”

洛晓羽的声音将孔明轩从巨大的震惊与恐惧中拉扯出来。他茫然抬头,看向那张依旧属于他女儿的脸庞,只是那上面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疏离与决绝。

“我不想将你们家拖入深渊。”她的话语清晰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孔明轩心上,“国师势大,其手段你们无法想象。追查下去,孔府上下,鸡犬不留。”

孔明轩浑身一颤,官海沉浮的他,岂会不知其中利害?若国师真行此等逆天邪术,被发现后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抹除所有知情者。孔府,在这等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如蝼蚁。

“之后,我会伪造孔婉的死。”洛晓羽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从此,世间再无孔婉此人。你们……当她真的在那场毒害中香消玉殒,也好彻底撇清干系。”

“不……不可!”孔明轩下意识地嘶喊出声,那是他女儿的身体啊!哪怕灵魂已非,那也是婉儿在这世上最后的凭依!

然而,他的反对还未完全出口,便化为了喉间一声绝望的抽气。

只见洛晓羽眼神一厉,并指如剑,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向自己的脸颊划去!指尖凝聚的凝魂期灵力锋锐无匹,胜过世间任何利刃!

“嗤——!”

皮肉被割开的声音令人牙酸。鲜血瞬间涌出,从额头至下颌,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几乎贯穿了她大半张脸,彻底破坏了那清丽容颜原本的轮廓。剧烈的疼痛让她身体微微一晃,但她硬是哼都未哼一声,仿佛那被毁去的,并非她自己的身体。

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她素色的衣襟上晕开大片刺目的红。那张脸,此刻看起来恐怖而决绝。

孔明轩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那张瞬间变得陌生而可怖的脸,仿佛某种支撑他至今的念想,也随之彻底崩塌了。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老泪纵横。

一旁的竹剑天师默然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复杂。如此决断,非常人所能及。赵珩则眯起了眼,嘴角的玩味笑容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审视。

“婉儿…不…高人…”孔明轩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他终于不得不接受,女儿真的回不来了。他看着那浴血而立的身影,带着最后一丝念想,哽咽问道:“请问…请问您的名字是?”

洛晓羽任由鲜血流淌,抬起那双依旧清澈却冰冷如星的眼眸,直视着孔明轩,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洛晓羽。”

说完,她不再看失魂落魄的孔明轩,也不再看神色各异的竹剑天师和赵珩,转身,拖着受伤的身躯,身影几个起落,便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地狼藉,四具尸体,一个心碎的父亲,和一段以如此惨烈方式画上句号的“孔婉”的人生。

从此,她只是洛晓羽。前路漫漫,荆棘密布,而她,将独自持剑,向那隐藏在帝国阴影最深处的邪恶,发起她的复仇与追寻。

晨曦刺破云层,将金辉洒向帝都,却照不进孔府弥漫的悲恸。白幡在晨风中瑟瑟抖动,哀泣声如同缠绕的丝线,从朱门内隐隐传出——孔家小姐昨夜“旧疾复发,香消玉殒”的消息,已随着晨风悄然传开。

不远处阁楼顶端,赵珩负手而立,玄色衣袂在晨风中轻扬。他遥望孔府门前摇曳的白幡,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戏已散场,看客还不现身?\"他未曾回头,声音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悠然。

身侧空气如水纹波动,一道青衣身影缓缓凝聚。昨夜那位神秘老道,此刻化作清俊少年的模样,眉眼间仍带着超脱尘世的疏离——正是墨清化身。

墨清执盏轻嗅茶香,忽而轻笑:\"你这位执掌因果的祖神残念,不去推演天地命数,反倒偏爱在红尘戏台边看众生啼笑。\"

\"神位坐久了,总要找些乐子。\"赵珩眼尾微挑,\"看人们在因果网中挣扎,偶尔蹦出些意外之喜,岂不比观测星辰生灭有趣?\"他目光掠过孔府白幡,\"倒是你,诱她自毁容貌这步棋,够绝。而她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这转世劫,算是渡过了。\"

\"非也,非也!\"墨清却是摇头叹息,\"她所做的一切,看似决绝,却仍是站在孔婉的角度。毁容是为保全孔家,追查血祭是为孔婉报仇,就连道出真名,也不过是给孔明轩一个交代。\"

他指尖轻点茶汤,涟漪荡开:\"你可曾见她为自己活过一刻?可曾见她追寻过洛晓羽的因果?此刻,她到底是舍身取义的孔婉,还是觉醒归来的洛晓羽,连她自己都未必分明。\"

赵珩把玩着手中茶盏,眸光渐深:\"这么说来,这场转世劫......\"

\"方才开始。\"墨清望向洛晓羽离去的方向,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怅惘,\"待她真正为自己而活时,才是洛晓羽归来之日。\"

晨光愈盛,将两人的身影拉长。阁楼之下,帝都的喧嚣正在苏醒,而一场关乎\"我是谁\"的修行,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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