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得极近，呼吸间带着淡淡的灵草香气，混着剑冢特有的金属气息，竟有种奇异的好闻。
林风能清晰地看到她长而密的睫毛，看到她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还有那抹似笑非笑的狡黠。
“我……”林风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喉咙有些发干。他想说“不像”，毕竟苏媚儿每次出现，都带着鲜活的气性，哪有无情无念的样子？
可话到嘴边，却被她近在咫尺的目光看得说不出口。
尤其是她握着剑的手，纤细白皙，与银白的剑身相映，美得有些晃眼。
他甚至忍不住想，这样一双灵动的手，怎么能握住“无情”二字？
“怎么不说了？”苏媚儿又往前凑了凑，剑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语气带着点戏谑。
“难不成，师兄觉得我配不上这柄剑？”
离得太近，苏媚儿身上好闻的青草香全数扑入林风的鼻腔。
“不是！”林风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似的，脸颊红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师妹剑术高超，心性……心性也远超常人，自然配得上！”
他说得磕磕绊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握着铁剑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书里杀伐果断大男主的样子。
活脱脱一条不需要花心思调教就会摇尾巴的小狗。
苏媚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逗你的，林师兄。”她收回剑，转身将无情剑负在身后，紫衣飘动，像只得意的紫蝶。
“机缘这东西，本就没什么定数。说不定，这剑跟我有缘，跟师兄无缘呢？”
林风这才缓过神，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听着她清脆的笑声，心里又气又恼，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得如此狼狈。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最可耻的是！看着她灵动的侧脸，听着她带着笑意的声音，他竟生不出半分恼怒，只剩下满心的别扭和……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悸动。
“你……”林风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见苏媚儿突然回头，好看的狐狸眼冲他眨了眨眼。
“林师兄要是没事，就赶紧去寻自己的机缘吧。”她挥了挥手中的无情剑，银白的剑光在她指尖跳跃。
“毕竟，剑冢这么大，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把好处都占了，对吧？”
说完，她转身踩着断剑残骸，朝着石室深处走去。
大男主，随便逗逗就脸红心跳，轻而易举就能当狗玩。
毫无压力。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铁剑，又想起刚才苏媚儿握着无情剑的样子，心里乱糟糟的。
这个苏媚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每次见她，都能让自己方寸大乱？
刚开始只是想利用她，后面被她羞辱，想杀她。
可现在，那些想杀她的情绪，已经全无！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可脑海里却总浮现出她近在咫尺的目光，和她那抹狡黠的笑。
“混账……”林风低骂一声，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握紧铁剑，也朝着石室深处走去。
不管怎样，他绝不会认输。就算无情剑认了主，这剑冢里的机缘，他也绝不会拱手让人！
只是不知为何，脚步迈出去时，心里却多了点莫名的期待——或许，还能再遇到她？
话音刚落，他脚边的地面突然震动，一块岩石崩裂，露出里面嵌着的暗红色剑柄。
裂缝中嵌着一柄长剑，通体暗红，剑身布满了细密的血槽，剑柄雕刻成恶鬼噬人的模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这是……”林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能感觉到，这柄剑的戾气和杀意，比无情剑还要重得多，仿佛饮过万万人的鲜血。
“杀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蛊惑的力量，“吾名‘饮血’，识得天命之子，还不速速认主？”
林风浑身一震。
饮血杀剑！
他曾在宗门秘典中见过记载，此剑与无情剑同为上古灵剑，却走了截然不同的路子
无情剑斩情，饮血剑嗜杀！传说能驾驭此剑者，皆为杀伐果断的枭雄，虽道途凶险，却能以杀证道，威力无穷！
虽然不是无情剑，但饮血杀剑，同样是上古灵剑！
林风的心脏狂跳起来，眼中的失落和嫉妒瞬间被狂喜取代。
或许，这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剑！
无情剑太过清冷孤傲，不适合他的雄才大略；而饮血杀剑的暴戾与杀伐，才与他心中的野望完美契合！
“我愿认主！”林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握住了饮血杀剑的剑柄。
“桀桀桀——”
饮血剑发出一声仿佛恶鬼欢呼的剑鸣，暗红色的光芒暴涨，瞬间涌入林风的体内。
林风俯身一拔，抽出一柄布满血槽的长剑，剑身嗡鸣，戾气直冲眉心。
“好剑！”他忍不住赞叹，握剑的瞬间，一股霸道的杀伐之气涌入四肢，与他好胜的性子完美契合。
苏媚儿看着那柄散发血腥气的剑，眉头微蹙。
这便是那饮血杀剑，原书里本不是认林风为主。
这虽也是一把上古灵剑，但和无情剑相比，差了。
林风挥舞了几下，越发觉得趁手，对苏媚儿笑道：“看来剑冢果然机缘遍地！苏师妹得无情剑，我得此杀剑，也算各得其所。”
原书里林风得到的明明是自己手中的无情剑，而现在，全部倒过来了。
他丝毫不知，自己手中的“机缘”，本是无情剑的陪衬，更不知苏媚儿心中藏着一个颠覆认知的秘密。
苏媚儿点头应付，紫衣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只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
她心中却了然：命运的轨迹已经偏移。她已经在无形中抢夺了林风本书最大机缘之一。
苏媚儿有上帝视角，林风却没有。
她本是原书中下线最早的女配。
可自从她穿书以来，从一开始的宗门任务，到赵灵溪，再到这次到外门大比。她一直都在抢林风机缘，林风，一直都在败给她。
前几次抢林风机缘已经被本书天道盯上，试图抹杀她未果。
可这次无情剑认主可不是什么小机缘，而是原书里彻底让林风逆天改名的关键节点！
天道一定不会就此放过她，它一定在暗中窥伺，一有机会又会试图抹杀她。
「以后的关键剧情还会按照原书走吗」
【叮，回宿主，目前本问题超出本系统认知，明天问了上司再回复你】
「……」
有系统和没系统其实……没区别。
自己就是裸穿了。
*
剑冢之外，光幕前的长老们很快也发现了饮血杀剑的异动。
“那是……饮血杀剑？！”
一位长老失声惊呼，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此剑戾气太重，饮血噬杀，当年就是因为太过凶戾，才被道祖封印在剑冢深处！怎么会被林风得到？！”
“林风这孩子……天赋是有，就是性子太急，又好胜心强，配上饮血杀剑，怕是……”另一位长老忧心忡忡。
太上长老眉头紧锁，看着水晶球中林风握着饮血杀剑、眼神越发凌厉的样子，缓缓开口：
“一饮血，一无情；一嗜杀，一斩情……这倒是有趣。”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苏媚儿消失的方向：“看来，这届弟子，比我们想象的要热闹得多。”
淮清的目光在水晶球上的两道身影间流转。
苏媚儿的冷静坚韧，林风的野心勃勃；无情剑的清冷凛冽，饮血剑的暴戾嗜血。
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两柄剑，这两个人，或许会成为未来云岚宗，乃至整个修真界的……变数。
苏媚儿握紧无情剑，转身走向更深处：“林师兄自便，我再去寻些有用的东西。”
这修真之路，本就是逆水行舟，哪有什么注定可言。
她转身，准备离开石室，却见石室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是烬野。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三日剑冢之约，他倒是说到做到，竟能穿过宗门结界，掩人耳目来到剑冢。
苏媚儿打量着他，今日的他一改红衣，穿着一身黑衣，可能是怕太过张扬。
他来剑冢到底有何目的。
烬野看着苏媚儿手中的无情剑，凤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挑衅。
“不错嘛，小媚儿。”他走上前，指尖几乎要碰到剑身，却被无情剑散发的剑气弹开，
“连无情道祖的佩剑都能拿下，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无情’。”
苏媚儿握紧剑柄，：“你啥意思，阴阳谁呢？”
“来看看未来的‘玉面修罗’啊。”烬野笑得像只狐狸，
“听说无情道祖渣遍天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先从‘渣’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