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淬体之后,林夜在居所静养了数日。昆仑仙气浓郁,加上他自身强大的恢复力与战血特性,伤势很快痊愈。不仅如此,经过雷劫洗礼,他感觉体内刑天战血更加精纯凝练,如汞似浆,运转之间圆融如意。
出关之日,恰逢昆仑墟外山区域百年一度的“琼华仙宴”。此宴旨在促进弟子交流,切磋论道,亦是墟中长辈考较后进、展示宗门气象的盛会。仙宴设于瑶台之上的悬空仙岛“琼华台”,云海缭绕,仙鹤翔集,珍馐美馔皆是以灵材烹制,更有仙酿琼浆,香气馥郁。
林夜作为近期风头最盛的外山弟子,自然在受邀之列。他本不喜喧闹,但想到此宴或许能见识更多墟中高手,听闻一些外界难知的秘辛,便也应邀前往。
琼华台上,已是宾客云集。众多外山、内门弟子齐聚,气息强弱不一,但皆有不凡之处。见到林夜到来,不少目光投来,有好奇,有审视,有敬佩,亦有淡淡的竞争之意。林夜神色平静,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位置坐下。
宴会开始,仙乐悠扬,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气氛渐热,自然便到了弟子们展示所学、交流切磋的环节。有弟子演示精妙剑诀,剑气化虹;有弟子操控法器,变化万千;亦有弟子比拼神通,光华璀璨。
林夜静坐观摩,心中暗暗点头。昆仑墟底蕴深厚,弟子所学包罗万象,许多精妙术法、对能量的精细操控,都让他大开眼界,与自己刚猛直接的战法互为补充。
这时,曾与林夜交过手的玄玑道人端杯走来,在他身旁坐下,笑道:“林师弟,近日可好?观你气息,似乎比瑶台一战时更为深邃内敛了。”
“玄玑师兄。”林夜举杯回礼,“略有寸进,全赖墟中福地与众位师兄师姐指点。”
“师弟过谦了。”玄玑摇头,“你那战域雏形,可是让不少内门的师兄师姐都刮目相看。说起来,师弟修行时日似乎不长,便有如此成就,实在令人惊叹。不知师弟对前路有何打算?”
此言一出,附近几位气息渊深的内门弟子也悄然关注过来。林夜的来历和潜力,早已引起高层注意。
林夜略一沉吟,坦然道:“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晚辈自知根基尚浅,当前自是以巩固修为、感悟自身之道为主。至于前路……”他目光扫过云海下的无尽山河,缓缓道:“昆仑虽好,终非久居之地。晚辈之道,或许需在更广阔的天地间磨砺求证。”
他并未掩饰离开的想法。东岳帝君引入他,必有深意,不可能让他永远留在昆仑避世。
玄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低声道:“师弟志存高远,令人佩服。不过,诸天万界,广袤无垠,却也危机四伏。若无明确坐标与接引,贸然穿梭,极易迷失于时空乱流,或坠入险恶绝地。”
另一位气质清冷、身着月白道袍的女修忽然开口,声如冰玉:“玄玑师兄所言极是。林师弟身负异禀,更怀重宝,怕是早已被某些存在盯上。离了昆仑庇护,步步杀机。”此女名为“寒月”,亦是内门翘楚,修为深不可测。
林夜心中微动,看向寒月:“寒月师姐似有所指?”
寒月目光清冷:“师弟可知‘星路’?”
“星路?”林夜摇头,他在道藏阁并未看到相关记载。
玄玑接过话头,解释道:“此乃墟中秘辛,寻常弟子不得与闻。所谓星路,乃是上古大能,以至高法力打通或发现的、连接不同世界或位面的相对稳定的通道。并非所有世界都有星路相连,且星路亦有强弱、安危之分。我昆仑墟,便掌握着数条通往较为‘友好’或‘中立’世界的星路,用于交流、历练或……避难。”
林夜精神一振,这信息至关重要!“竟有此事!那如何才能使用这星路?”
“难。”玄玑摇头,“星路开启消耗巨大,且需精准坐标与强大能量维持。通常唯有为墟中立下大功,或得帝君、长老会特许,方可借用。且星路另一端情况莫测,福祸难料。”
寒月淡淡道:“据传,师弟体内那物,本身或许便是某种…‘钥匙’,甚至可能感应到其他碎片所在,冥冥中自有牵引。只是这牵引,是机缘,亦是陷阱。”
林夜默然。寒月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真理之门碎片相互吸引,他迟早要离开昆仑去追寻。而这“星路”,或许是一条相对安全的途径,但绝非易事。
“多谢师兄师姐指点。”林夜举杯致谢。
“不必客气。”玄玑笑道,“师弟若真欲远行,或可尝试接取一些墟外任务,积累功勋,同时也能提前适应外界。墟外有些依附于我昆仑的秘境、碎片世界,亦有凶险,可作磨刀石。”
仙宴持续,又有弟子切磋论道,气氛热烈。林夜心中却已波澜起伏。星路、任务、碎片感应、外界凶险……一条模糊的道路逐渐清晰。他需要更强的实力,更需要积累离开的“资本”与“资格”。
宴会尾声,东岳大帝法相显化,勉励众弟子勤修不辍,守护道统。目光扫过林夜时,似有深意,却未多言。
仙宴散去,林夜回到居所,心中已有了计较。接下来,他需更加刻苦修行,彻底掌握战域之力,同时,也要开始关注墟外任务,为不久的将来,踏出昆仑,踏上真正属于他的星途做好准备。
云海之下,昆仑仙境依旧祥和。但林夜知道,这份祥和,已是他远征前最后的宁静。
他的目光,已投向星空深处。